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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轻举妄动的。” “原来如此,幸好幸好,看来小夫子你的家乡还是很和平的。”周棠接着问,“那么盗匪最猖獗的地方是在哪里呢?” “在越州的东南面。那里多山林,又是商队通行的咽喉处,易于拦路抢劫,更易于隐蔽和防守。你赴任之后,最难对付的就是那一块。” 两人又谈论了些越州的风土人情,不知不觉一壶茶就饮干了。 此时芸香总算回来了,两手拎满了东西。 她抬起左手说:“殿、哦不,少爷回去试试这几件衣裳,入乡随俗嘛,按照您的身形买的,您穿着肯定好看!” 接着抬起右手说:“洛大哥,你是这儿的人,我们中间就你最能穿出这里的韵味来了。呐,我给你买了一套,你可一定要穿出来让我看看啊。” 洛平颔首:“有劳姑娘了。” 周棠眉头一皱:“慢着,你叫他什么东西?洛大哥?” 芸香闻言立刻向洛平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洛平接收了她的求助:“是我让她这么喊的。芸香姑娘还想喊我大人,我哪里受得起,不如喊大哥来得亲切,出门在外,也比较方便。” 周棠撇了撇嘴:“随便你吧。”转身下了茶楼。 等他听不见了,芸香噗地一声喷笑出来:“洛大哥,少爷也就在你面前才这么听话。” 洛平摇头:“有些话即使是我说的,他也未必会听。” “怎么会呢?”芸香不信。 洛平笑笑没有多说,也下楼去了。 ******* 穿过一片梅树林,他们来到一座古朴气派的宅院前。 虽没有雕梁画栋那般精致,但也能看得出来,此处的主人较为富裕,很讲究格调,看着像是个书香门第。 洛平介绍说:“这就是我老家了。” 周棠愣了好一会儿,气得跳脚:“小夫子!你欺骗我感情!你家一点也不穷困!” 洛平淡淡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家里很穷困了?” “那天我说……” “你一厢情愿地这么想,我也不好推辞不是吗?更何况有这样孝敬的学生,为师也是颇感欣慰啊。” “……”周棠抿唇不说话了。 他觉得很丢人。 准备了一堆吃的用的,又加上大把的银票,满心打算好好款待一下洛平的家人,谁知现在根本没有他表现的机会。 倒不是真的希望小夫子家穷得揭不开锅,他只是觉得,自己从小夫子那里得到太多了,想要借此机会报答小夫子的教导之恩。现在这个机会破灭了,他实在有些沮丧。 洛平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你有这份心,我就很知足了。走吧,去我家里坐坐吧。” 周棠怀着跟自己赌气的心情进了院子,刚踏进去就是一顿。 不同于外面梅树林中的蓊郁苍翠,这间院子里梅树刚进入盛花期,开得一片荼蘼。花朵是层层叠叠的殷红,不似秣城梅花的软玉温香,这里的梅树像是把整个生命燃烧了起来,浓烈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让周棠怔住的不是这些梅花,而是梅花树下那个娉婷的女孩子。 那女孩挎着腰箩在梅花中穿梭,时不时俯下身来捡拾落花。 她着一身勾凉的寻常女装,没有多少矫饰,只有腕上的轻纱随着拾花的动作轻轻飘摇,可她看上去比那满树的花朵还要妍丽,尤其她转过身来看向他们时,脸上浮起诧异,明眸潋滟,直把几个跟来的侍卫都看呆了。 这女子的容颜几乎可与长公主相媲美了,而且她信步闲走的样子,也有几分起舞般的婉约灵动,当真可称得上是倾城的美人。 美人的目光落在洛平的身上,忽而绽开笑靥:“平哥哥!你回来啦!” 她丢下腰箩提起裙裾跑来,带着一身梅花的幽香。洛平笑着拭去她腮边的汗珠:“这么多客人呢,你也不去好好打扮一下。” “有什么关系,平哥哥你不是说过吗?蘼儿就算不打扮,也是最漂亮的。”她说得娇俏,挽着洛平的胳膊甚是亲昵。 周棠眉峰一跳,轻哼道:“小夫子,你曾经提过的落凰,就是这个女人吗?” 洛平微怔,琢磨了下这句话才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几年前的一句无心之言竟让周棠记到现在:“……不,并不是她。” 周棠的眉峰又是一跳:“怎么,还有另一个么?哼,色鬼小夫子!” 洛平哭笑不得,不知怎么解释。 此时屋里的人听到外面这么热闹,也都出来了。 那是一对中年夫妇,洛平上前见礼:“爹,娘,身体可还好么?” 夫妇看到他很是欢喜:“好,好。” 女孩赶紧把方才丢掉的腰箩拎过来,递给男子道:“爹爹,这么多够了吗?可以做梅花酿了吧?家里来客人了呢,可能要开几坛了。” 开了酒坛,满室梅香。 那酒清甜爽口,周棠忍不住要多喝几杯,被洛平拦下了,说是这酒的后劲大,让他少喝点,于是他很听话地没有再喝。 洛平的父亲赞到:“小公子真有教养,平儿有这样聪慧明理的学生,很是幸运啊。” 一句话把周棠夸得那个心里美。 洛平接过话茬,撒谎不带打顿:“是的,罢官之后,多亏少爷收留我,否则我恐怕要露宿街头了。” “小夫子学识渊博,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呢,离了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棠继续卖乖。 自从知道那女孩是洛平亲妹妹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兄妹二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也难怪他会想歪。不过见过他们爹娘后倒也能理解了:洛平长得像父亲,洛蘼长得像母亲,就是这样而已。 洛平的家不像周棠想象中那么穷困,洛平的父母也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沧桑。从言谈中他了解到,洛平的父亲是个商贾,有一支置换西昭与大承货物的商队,而洛平的母亲,那个美丽温婉的妇人,其实是土生土长的西昭人。 “所以小夫子,你算是半个西昭人咯?” “是的,不过我从没去过西昭,母亲也很少提及西昭。” “哦,这样啊,可惜了,我还想让你教我西昭语呢。” “抱歉,我对西昭的了解仅止于书中所述,其它一无所知。” “没关系,我只是一是好奇而已。” 周棠不甚在意地说着,没有注意到洛平的解释略显生硬和多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