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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桓泽……救我……” 秦桓泽原本焦急的面上霎时铁青,头也不回的就朝东宫奔去,彭嘉福拨开众人,掀开那女子额前的发仔细辨认,虽是长着钟良娣的模样,终究还是差的太远。 西暖阁的偏室内,真的钟清荷被束了手脚,像一条丢在水中的海参,徒徒摆动,却丝毫无能挣脱。 齐妙妙把匕首贴在她的面上,轻轻比出一道惨白的划痕。 “我在假的那张脸上试过无数次,没想到今儿真要动手,竟生出三分不舍呢。” 她笑着将刀刃朝下游去,拨开肩头凌乱的衣褶,笑意沉下:“太子哥哥竟然碰过你!” 她虽未经那事,却也知道那红痕代表何意。 清荷动弹不得,心里也憋着怨气,非但不怕,反而哂笑着道:“我与夫君郎情妾意,云雨花露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倒是齐小姐,竟有闲心关心这些?日后殿下再跪着啃我,难不成你还有意围观?” 房门突然被撞开,清荷努力勾着脖子回看,静如止水的帘子外面,秦桓泽正喘着粗气,瞧着她发笑。 51. 虚生白 东宫的侍卫是御林军里选出来的一顶一的好手, 跟着太子爷回来后,就第一时间劈开了阻隔视线的窗扇。 破碎的窗框坠着残缺的木屑,在半空中打转, 那一线相连之处坠着千钧之力, 在风中漂泊,大有摇摇欲坠之意。 里面被绑着的人质是太子爷盛宠的钟良娣, 东宫的人自然知晓那是何等尊贵, 没有殿下命令, 谁也不敢妄自动作。 齐妙妙把清荷勒在膝头,跟着她的贴身嬷嬷手持半截凳子腿,戒备的提防着四周。 齐妙妙倒是不甚在意, 她绑了这小贱人就没打算能活着出去,她手下刀子轻轻用力, 在那张皙白的小脸上打了个十字花, 霎时开出一朵熟悉的红花。 她将眼眸撩起, 笑的一脸无辜,冲门外的秦桓泽淡淡道:“如何?太子哥哥可看的心疼了?” 冰凉的指尖将红花捻开,血渍涂抹了一片, 瞧上去甚是骇人。 她在心底无数次幻想过今日的场景,没想到真的实现了,竟如此的领她心生欢愉。 秦桓泽被她此刻的行径气的脸色发白, 克制住颤抖的指尖, 凛色瞧她:“你想怎样?” “想怎样?”齐妙妙探舌尖舔了舔指腹的鲜血,笑的更为灿烂, “我自然是想与太子哥哥天长地久了……可惜不成。” 她垂声叹气,将心下情绪展现的一览无余,突然又换上笑颜:“我与太子哥哥是没了未来, 但黄泉路上把她带上,太子哥哥心里面照样能记我一辈子。” 她本就求不得他的怜爱,那恨一辈子也是一样。 齐妙妙将手中的匕首高举,欣慰的望向被挡在外间的那人,这辈子,他对自己最大的关切便是此刻。 珠帘被风吹的晃动,在阳光下洒下一片斑驳身影,她蹲下身子,唇角笑意加深,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不带丝毫迟疑的朝面前女子的胸口砸下。 只听得“——碰!”,生铁相撞,一支大羽箭从破碎的窗迥打进来,不偏不倚的击中齐妙妙手中的匕首,秦桓泽瞅准机会,闪身进屋,将被困的人儿捞于怀中护下。 齐妙妙身边的嬷嬷见状,刹那间用手里的半条桌子腿偰下,兵刃声,吵闹声,救人声,哭喊声连成一片。 秦桓泽瞧着怀里活下来的小人儿,眼神迷离,想要笑,却笑不出来,脚下步子虚浮,脑子一白,直挺挺的摔在清荷怀里。 齐妙妙和打晕太子爷的那个老嬷嬷,被捆着送去了禁卫营。高远是东宫的人,禁卫营自然是知道如何好好招待齐家千金。 太和殿这厢,宁王前脚才把参与过齐颜两家贪墨的姬妾绑着,送做人证,皇上听了齐文栋这些年的罪行,正在气头,就听到齐妙妙死不悔改,以太子性命相要挟妄图救父的事情。 顿时龙颜大怒,也不再顾忌皇后的情面,当即下了圣旨,让高远把二贼子拖去菜市口,受凌迟之重刑。 自开国以来,受凌迟刑法的贼子屈指可数,更有酷刑不上大夫,齐家钟鸣鼎食之户,有此等下场,自然是彻底失了圣心,那些观望者自此也明圣心。 可怜齐家抄家未平,又传来独女的死讯,赵氏在牢里大病一场,等不及皇后替她求情,就一张破席,潦草入土。 秦桓泽在啵啵床上躺了两日,丝毫不见苏醒的动静,刘院首急的嘴上燎泡横生,恨不得徒手掰开太子的眼睛,把人晃醒。 清荷心里更是焦炙,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被打的,良药一碗一碗的灌下,人却不见动静,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她五下慌乱,沾了眼尾的泪花,红着眼眶起身出去。 见人走远了,彭总管在门口守着,屋子里并无旁人,刘院首才三步并做两步,扑通跪在病床之前。 “殿下,您就行行好吧,也是该醒了的时候了!您就算是不为旁的,也该心疼心疼臣这颗脑袋啊!” 短短两日间,太和殿就把他拖过去了三次,东宫这边再不见康复,他院首之位不保是小,圣上丢下来的冰刀子都能把他戳死! 可太子爷这病情,他怎么诊都是健康无碍,就算是伤到了脑子,生些淤血,那也不可能是昏迷这般症状。 再联想到东宫传言关于钟良娣的那些话…… 他实在无奈,才不得已找了这个机会,就算是太子爷还要装病,也得帮着他在皇上跟前说得过去才行! 病榻之上的太子爷不见动静。 过了许久,就在刘院首以为自己猜测有误的时候,秦桓泽才眼睫轻颤,微微睁开眼睛,朝门外瞄了一目。 海棠花在一片天高地阔中盛开的盎然,依稀还能瞧见院子里的生机绿意。 贴心的小人儿没有躲在外面,他才放心的张开眼睛,脸上不见丝毫愧色,他认真的吩咐道:“刘太医,孤这病还得卧床几日,须身边之人悉心伺候才可见大好,切不可郁结于心揣着求而不得的杂事。” 刘太医:“……” 清荷在偏室哭了一场,才收拾了妆容过来。 当值的小太监守在外面,瞧见她就喜着眉眼道:“良娣,您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