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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丹朱露出笑容:“感谢帝尊为我徵峰做主。”又道:“灵绛,你还不过来。” 孔嫀便依言走向丹朱。 全场目光都停在这个陌生的少女身上。 天界女子脱尘无垢,几乎就没几个丑的,丹朱已是出众的美人。而这年纪尚稚的少女,身着彤红道袍,半绾的长发戴着点朱银冠,竟将丹朱的光艳压了去。尤其那双薰了春水般的琥玉眼眸,不语亦自动人,倒是一副分外讨喜的模样。 丹朱亮出一对鸽卵大小的红玉铃铛,形如倒挂的花苞,殷红如火,将燃未燃,清脆作响。 她将手一挥,那对铃铛就化作比龙眼略小,如一枚双璎珞花骨朵耳坠,挂上了孔嫀的左耳。映着孔嫀白皙的面庞,更如白雪红梅般的美景。 “瞬花铃,为师现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徵峰之主。” “是,师父。” 孔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新身份,心中百感交集,她看向徵峰列中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大多数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有几人的目光却极为不善,怔了怔,转头看向高处玹琏的身影,心底奇异地安定下来。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丹朱又道:“玉炽,纵我不收你为徒,你也不必气馁,我准你作我徵峰执事,当好灵绛的得力臂助。” 见丹朱三言两语改写自己的命运,玉炽喉间苦涩:“是,弟子定会尽心帮助灵绛峰主打理好徵峰事务。” 听闻此话,丹朱满意地点头。 苍峣这时又道:“重峨、千莳、流汐、离钲、灵绛,你等上前,我在此要代帝尊告诫你们三件事。” 孔嫀闻言跟着大家走上前来,垂首聆训。 苍峣的语调肃穆而威严:“第一,你五人皆是天赋卓绝,今日接掌我紫上阙五峰峰主之位,便是紫上阙的支柱,帝尊之利刃,倘若修为尚不如旁人,恐会难以服众。因此切记坚定道心,加倍苦修。” 五人齐答:“是。” “第二,你们要记得,紫上阙虽分五峰,但实为一体,皆是为帝尊而存在。你们定要把臂互助,团结一心。”苍峣说着看了常钧与丹朱一眼:“这一点,我们这一代的五人做得不好,你们五个引以为戒,好自为之。” 常钧脸上青白不定,丹朱垂眸,净涓眼中微有异样,唯有素蘅神色淡静。 五人继续答是。 “这第三。”苍峣说到此处停下,以手中拂尘甩出一道黄光,落到演武广场正中巨鼎中。 鼎中香雾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一幅虚影,自鼎中缓缓升起至上空,只见那影像不断变化,现出玉带般的河川秀水,零星散布的大小城池,其内市井阡陌、楼宇迤逦,街边既有友恭邻睦、幼子笑语,也有哭天嚎地、撒泼怒骂……鲜活喧闹犹如沸酒。 孔嫀瞪大眼看着,一切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尘世百态。她顿时了悟,那应当就是传说中的人界了,竟是比天上天还要热闹。 苍峣这时开口:“第三点,切记苍生为重。距上次仙魔之战又将至十万年,如今下界的五处封魔大印逐渐失效,妖魔二界蠢蠢欲动。这四个字,你们五人,和我紫上阙所有弟子,一生都要牢记心中。” 山雾沁凉如水,砭人肌肤,苍峣的话回荡在空阔的天地间,莫名显出几分悲凉。 所有弟子齐声道:“弟子记住了。” 孔嫀望着那虚象渐渐消散,有些困惑地重复:“苍生为重?” 苍峣也不多言。这寥寥几字中的重量与代价,也只有靠各人随着年月流逝,日渐体味和领悟罢了。只道:“好了。你五人参拜帝尊罢。” “无须多礼。”玹琏似不喜这般繁冗的章程,制止了五人欲下拜的动作,轻曲手指,弹出五道华光,瞬间没入五人手中或耳际的乐器之中。“现在起,此五乐仅供你等驱使。” 孔嫀这才明白,先前丹朱等人虽将法器相传,可若无玹琏授予法力开启禁制,他们也并不能收为己用,忙与其他四人同道:“谢帝尊。” 苍峣朝玹琏道:“帝尊可有其他嘱咐?” 玹琏道:“无。” 说罢,站起身如来时一般化光而去。 五位峰主与弟子们忙齐声道:“恭送帝尊。” 接着,诸峰弟子跟随新峰主回峰,而几位前任峰主,则该到小骊峰的到小骊峰,该至守心崖的至守心崖。 丹朱因有事尚未向孔嫀交代,便朝徵峰弟子道:“你等先行回徵峰,灵绛峰主有事自会召集大家。” 徵峰弟子便跟随煊轻和玉炽先行离去。 丹朱道:“灵绛。” “师父。”孔嫀望着丹朱。 “我本想着等我退居长老阁,你有事可随时找我。不料方才没忍住与常钧动了手,帝尊罚我去守心崖思过。怕是不能见你了。 “师父,不若我们去请求帝尊减些年限。” 丹朱摇头:“帝尊已是十分宽宥。百年光阴对于我等天界中人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你初来乍到,现下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会艰难许多。你可害怕?” 第八章 瞬花新绽 孔嫀不愿让丹朱忧心,正色道:“我不怕。” 丹朱看向孔嫀稚嫩的面庞,从鲲鹏族叛离那日起,这个女孩曾在孔雀峰安逸顺遂、单纯快乐的日子,就注定回不去了。人心的复杂不是现在的她可以想象,总归要吃过苦头,才知百诡莫辨是人心。 丹朱掌中现出一枚洁白玉符,上篆五字,丹朱交到孔嫀手中:“我紫上阙独有一套武学、曲乐二技相辅相成的修炼之法,徵峰的至高法门皆在此玉符中,你好生研习。” “是。”孔嫀将玉简收入法域。 “我对几位新峰主不了解。但你素蘅师伯品性极佳,弟子也定然不差,你可与角峰的千莳多来往。” “是。” 丹朱语气却陡然转冷:“最重要的是,你绝不可忘记复仇之心。” 孔嫀微愣,不免好奇:“师父,你与天帝也是我这般有家仇么?” 丹朱道:“知道太多,对你并无好处。”又道:“你对紫上阙可还有其他疑问?” 孔嫀犹豫片刻,问出自昨日见过玹琏后就莫名焦虑的问题:“师父,连小仙们亦命长万年,更毋论天帝已活九万之寿。既然每任少帝都这般强大,为何寿命皆不过三千?我听说上一任的白彻帝尊,才两千岁就垂垂老矣,苟延至玹琏帝尊成人就陨落了。” 丹朱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浑身竟隐约散发出杀气。 孔嫀不料自己的话令丹朱反应如此强烈,忙道:“师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丹朱压制住了情绪,含糊道:“不关你的事。或许这就是身为浑元道体的宿命。”她又道:“好了,你回徵峰去吧。为师还要去见见你素蘅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