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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欺人太甚。”说着右腕翻动,掌心聚出一片排山倒海的炎气,直袭常钧:“我徵峰之事,与你无关!” 常钧身形不动,只见虚空中现出一只金色巨掌幻影,凌空一抓,堪堪接下对方的攻击。 这两人过招声势虽大,却不过瞬息。五峰弟子不想这两位峰主竟在大典之前大打出手,皆是呆住,孔嫀更是将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丹朱有损。苍峣不住皱眉。那一直未开过口的素蘅仙君更是沉声道:“常钧师兄,丹朱,你二人要比划也要分场合。” 势如水火之际,素蘅看向天际,道:“帝尊到了。” 丹朱和常钧立时收手,朝火阵方向望去。 一束流光以极快之速而来,停在演武广场上方,玹琏在半空现身,飘然降落于云台。 今日的玹琏戴着缕银冠,一身白锦底衫外罩浅紫色重绡的道衣,襟带迎风飘动,丰姿昳丽如神。只是,华裳也敛不去男子周身的清冷,愈发衬得其澄然若天高,皎然如玄月。 孔嫀发现,若说玹琏昨日给人之感仅是疏离,那么现在就是全然的高不可攀。对方仅是沉默立于云台上,与生俱来的高贵就如清辉泻地,让人不自觉地就要顶礼膜拜。唯一不变的,唯有那双幽如子夜的眼眸。 场中众人跪作一片,齐声道:“拜见帝尊。” 玹琏落座:“都起罢。” 众人站起后,玹琏看向丹朱与常钧,声如敲冰戛玉:“仪式结束后,你二人自行前往守心崖思过百年。” 众弟子皆是一凛,凡到守心崖思过者,没有自由,也不允许人探视,形同囚狱,且其上有罡风肆虐,摧人体肤,思过百年,就相当于囚禁百年,同时受百年罡风摧折之苦。 丹朱和常钧已尽收之前凌人气势,没有一丝不服,双双低头道:“是,帝尊。” 苍峣看向玹琏:“帝尊既至,那传法大典是否现在开始?” 玹琏颔首。 苍峣便朗声直入主题:“诸位弟子应当知晓,自紫上阙存世以来,就有六件乐器传世,作为少帝与宫商角徵羽五峰峰主的法宝,同时也是象徽身份之物,代代相传,以图守护苍生,分别是兆孤琴、璧心埙、兽纹萧、冷翠箜篌、瞬花铃、霜枝笛。兆孤琴已传至帝尊手中,而另五件乐器,则在今日传给各峰继任峰主。” 兆孤琴,这琴名是预兆得琴者一生孤寂之意吗,倒是与那高处不胜寒又有命劫的男子再贴切不过,孔嫀飞快抬头看那紫影一眼,又立刻低下头。 这时听苍峣道:“宫峰重峨上前听令。” “弟子在。” 宫峰队伍前的带队者越众而出,是名长身玉立的儒雅青年,戴着古银色泽抹额,唇角含一丝笑意,肃肃如松下清风,给人目藏千秋,睿思陈定之感。 苍峣手中幻出一只白色圆璧状的玉埙,内有八孔,古朴精妙,他将其交到得意弟子的手上,道:“重峨,璧心埙从此交予你手,你要倍加努力,为帝尊效力。” 重峨接过璧心埙,郑重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谢过帝尊,谢过师父。” 随即退回列前。 接着是常钧,他声音浑厚,道:“商峰离钲上前。” “弟子在。” 大步而出的少年唇红齿白,极为俊俏,姣好的眉眼间高标不驯,一身绣淡金暗纹黑金劲装勾勒着矫健笔挺的身姿,如藏锋于鞘的神兵,难掩无穷无尽的战意。 一管半透明的墨玉箫出现在常钧手中,箫头形为兽首衔珠,箫尾浮现出淡金纹路。常钧道:“离钲,接了兽纹箫就是商峰之主,决不可给帝尊与商峰抹黑。” “是。离钲谢帝尊,谢师父。” 待离钲归位,那素蘅仙君接着道:“千莳上前。” “弟子在。”角峰领头的女子尤为高挑,身姿纤秾曼妙,身着凤尾领绉纱的白底短裳,下身是水绿缠枝纹长裙。左眼尾处一朵盛开的红荼蘼花纹,将容颜映得愈发妩媚逼人,令身为女子的孔嫀也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素蘅唤出冷翠箜篌,那箜篌只得小臂宽,通身剔透的浅碧色,上雕怒绽百花,曲木首络以珠穗,丝弦却殷虹如血,红绿相映,格外诡美。 素蘅道:“千莳,为师就放心将冷翠箜篌与角峰交予你了。” 那道号千莳的女子容色虽飞扬艳丽,声音却晦涩喑哑,语调也尤为沉稳持重:“弟子定不负帝尊与师父信任。”说完手持箜篌朝玹琏躬身,随即退回角峰列前。 净涓仙君随即道:“羽峰流汐上前。” 五峰历来按宫商角徵羽之序行事,丹朱见净涓抢在自己之前传法,知道稍后自己传位于孔嫀定会生波,暗自冷笑一声,倒也碍于玹琏在场,没有发作。 “弟子在。”应声而行的女子师承净涓,同是修水系功法,却又分外不同。若说净涓是水一样柔美,此女便是冰一般的清冽。微微上挑的眉,寒星般的双眸,蔷薇花瓣似的唇紧抿着,窄袖束腰的冰蓝底宝蓝绺边衣裙,整个人亭亭而立,透着冷傲的英气和随性的洒脱。 净涓手持一支澈蓝无垢的冰玉横笛,笛身箍着镂花银环,溢彩流光,净涓微笑道:“流汐,为师今日将霜枝笛传给你,你要好生引领我羽峰弟子,为帝尊分忧。” 流汐接过霜枝笛:“流汐谨遵教诲,万事皆会以帝尊为要。”说完也退回列前。 丹朱这时方道:“灵绛,到师父这里来。” 孔嫀尚未挪步,常钧与净涓已齐声道:“帝尊,我等有事要禀!” 玹琏看向两人:“讲。” 常钧与净涓对视一眼,由净涓道:“帝尊,属下以为,这叫灵绛的丫头不宜继任徵峰峰主。一则她初来乍到,对门内一应人事皆不熟悉。二则徵峰对玉炽培养已久,这霍然易之,实有不公。三则我观她修习的并非我紫上阙功法,修为也在玉炽之下,只怕难堪此任。” 一席话头头是道,合情合理,说出大半人心中所想。 丹朱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孔嫀倒是平静,只待玹琏作最后定夺。 玉炽眼眶微红地望着玹琏,心中重燃起希望,她只求帝尊能看在自己如此努力,又先有多年照面之谊的份上,下令将峰主之位传予自己。 玹琏并未犹豫,道:“紫上阙早有规矩,由各峰峰主指定继任者,丹朱既有人选,循例行事即可。” 玹琏既已发话,便是尘埃落定。 众人皆有些诧异,丹朱先前所说竟然不是假话,帝尊竟不考虑净涓仙君提出种种不妥,这般轻易就选择了灵绛,随即又想到,也许正因灵绛和玉炽在帝尊眼中并无差别,他才能这般不偏不倚地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 玉炽的神色转瞬黯淡,她深深看玹琏一眼,垂下头去。其余诸人神色各异,倒也再无人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