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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突然悬了起来,就在陈迹欢的手刚触上门把的时候,莱楚楚突然喊他,有些急促:“陈迹欢!” 陈迹欢顿住动作,回头,深不见底的眼睛瞅了她一眼。 莱楚楚抿了抿微干的唇,反反复复几遍,最后又罢休的沉默。 垂了垂眼帘,似是踌躇着。 默了半晌,她又抬起眼帘,陈迹欢依然站在原处,耐心的等待她开口。 她艰难的启唇:“你......你......你......” 听着她“你你你”许久,陈迹欢忍不住打断她:“这不是我认识的莱楚楚。” 莱楚楚突然一阵语塞。 黄影也说过,这不是她认识的莱楚楚,不够干脆利落,太过拖泥带水。 不由地,莱楚楚皱了皱秀眉。 到底是什么,教她变成不像莱楚楚了。 轻闭双眼,她一鼓作气:“你的左手我想治好。” 从苏醒到现在,她想了很多,从她为何执着的寻找陈迹欢,而最后又为何会在和木屋失态,还有...... 掀开眼帘,她看向陈迹欢,寂静的脸上有抹难以捉摸的表情一闪而过,距离有些远,她看的不真切。 但透过陈迹欢沉寂的眼睛,她可以看见里面的人,是她——莱楚楚。 听着不是期望的话语,陈迹欢有些失望,垂下帘,声音低低的:“还有吗?” 还有吗? 莱楚楚轻沉的目光专注的凝视着他。有,当然还有。 默了良久,她问:“恨我吗?” 陈迹欢的眼眸被垂下的睫毛遮挡着,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觉得那抹身影很是黯然,沉默良久他才浅音开口:“从来都不恨。” 他从未恨过莱楚楚,只恨自己为何躲了她三年,跟个傻子似的。 从来都不恨。 仅仅五个字,让莱楚楚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疼着。 她紧攥着床单的手加深力度,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有些胆怯去看陈迹欢落寞的身影,这像是一种酷刑,让她的心钻痛。 垂下头那刻,一个阴影将她笼罩,莱楚楚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去,陈迹欢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脸缓缓向她靠近,然后一手将她拥进怀里,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发端,声音沙沙的:“楚楚,如果你想要我好过一点,就放任自己靠近我吧。” 莱楚楚有些怔愕,僵滞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 陈迹欢的手掌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摩挲,垂着眸:“我的那句“放过”是口是心非,是口不择言,是心口不一......” 说着,陈迹欢低头吻了下她的发端,深情的,温柔的,幸福的。 他从未这般爱过一人,爱到连她的伤害都想要拥有。仿佛这个世界没有那个名唤莱楚楚的人来伤他,便不够惊艳,像是破碎掉的酒杯,残缺口里的红色不一定是红酒,也有可能是血液。无论如何,只要红的鲜艳,他便不在乎那是酒还是血。 原以为可以将这颗心埋葬在那个冬天,可陈迹欢明白,当他看见莱楚楚偎在加藤凉怀里哭的时候,他那颗被大雪深埋的心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嫉妒,疯狂地嫉妒着为什么抱着莱楚楚的人不是他。那一瞬间,他想要,想要想要,疯狂地想要莱楚楚,无论是爱他的还是不爱他的,他都想要。 假如悲剧还要在他们之间上演,那就让悲剧持续到终点吧!因为此刻,他只想要莱楚楚,拼了命的想要,疯狂的想要。 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早已痛到撕心裂肺,又何惧再给它插上几刀。 被陈迹欢紧紧抱在怀里的莱楚楚震惊地瞪大双眼,泪水是这般轻易的从眼睫毛滑落。 这样的陈迹欢,让她更加不忍心靠近。 她欠了这个男人太多,以至于今生今世她根本无法还清。 靠近他,真的是对他好一点吗?不会又是那致命的枪击吗? 莱楚楚那僵滞在身侧的两手,终于在她理智回归之前环上陈迹欢的腰肢,紧紧地将他抱住,如他抱着她那般。 她知道,这次抓紧了,她便不会放手了,至死...... 温和的阳光在粼粼雪光的反射下变得冷柔,穿透窗户,将那两个相拥的人儿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将眼睛蒙上一层细纱。 玫瑰看着拥抱着的陈迹欢和莱楚楚几秒,回神后轻轻的将房门关上,转身那瞬,泪流满面。 陈迹欢对莱楚楚的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是他那句“从来都不恨”。 恍间,她似乎明白了曾经陈迹欢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那是三年前他们刚从香港离开的时候,在德国,封家别院里,阳台上只有陈迹欢一人独自抽着薄荷香烟,寒冷的天气,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灰白色针织开衫,独立于寒风中,莫名地让人心疼。 盯着他孤寂的背影,玫瑰缓缓靠近,随着两人的距离拉近,那薄荷烟味越来越浓,玫瑰低了低头,看着阳台护栏上摆放着一个玉樽烟灰缸,里面满是烟头。 微微拧了拧秀眉,他到底抽了多少烟? “阿欢,”玫瑰轻唤了一声,垂着头,却没了下文。 等了半晌,陈迹欢将掩埋在黑夜的脸转了过来,目光清冷,一如既往的冷淡:“有事吗?” “对不起,我私自将你的事情告知了南老师。”玫瑰浅音道歉。 闻言,陈迹欢将头转了回来,望着无尽的黑夜,沉沉地:“无碍。” 即便玫瑰不说,日后南意也会知道他左手已废的事实。 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南老师的新书即将上市,上市前在悉尼有宣传活动,所以她让我先带你到罗老师这边,里波特医生明日从芝加哥飞往柏林,南老师也说她忙完立刻赶过来。”玫瑰解释着。 陈迹欢抽完一根烟,拿起护栏上的烟盒,又抖了一根出来,动作认真专注,像是根本没有听玫瑰的发言。 被忽视的玫瑰忽然皱了皱眉,伸手阻止他点烟的动作,有些恼怒:“阿欢!离开香港是你的选择,没人逼你,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再自我折磨了?” 陈迹欢目光纳在玫瑰阻止他的手上,略讽不讽的笑了声:“你以为对我来说离开香港是为了停止折磨吗?” “不然呢?” “那不是停止,那只是开始而已。” “你在说什么?” “玫瑰,如果你真的爱过一个人,那你就会知道她对你的伤害可以变成你世界里的救援。” 如果此生没有那个人来伤害他,生命仿佛失去了所有色调,什么是白?什么是黑?他都不知道。 玫瑰仿佛听见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怔愕着:“什......什么?” “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一生被莱楚楚伤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