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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想到宁愿睡去。 “咚咚、咚咚”的捣蒜声惊醒了安贞惠的入定。 她放下蒜杵,无意识的把沾满面粉的双手在围裙上来回抹,忽又意识过来,低头慢慢聚拢失焦的双目。她看见两滴血点儿掉落在砧板上,一只顺着石臼的边缘消失在蒜泥里,一只惶惶然坠落扑入了面粉中,又洇没不见了。 仿佛是刚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才一只手捂了鼻子,再去寻宣纸和抹布。 安贞惠诸事收拾落听,只感觉一阵头昏目眩,她便一屁股坐在面摊儿门口儿的凳子上,才想起来秀瑚不在家,幸好秀瑚不在家。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她一只手掩住扭曲的脸孔,痛苦憋气的吭哧出了声儿,额上都绷出了青筋。 无人过问,身前身后也只有轻风。 她独自颤抖了好一会子,才长放出一口气,又深按住双目。好一会儿,又好歹收住了脸上的云雨。 车声隆隆。 他西装明媚,满面春风,一来就往地上蹲着的安贞惠手里塞了一桶外国进口的糖果,一手拍着贞惠的肩膀说,“嗳,你还好吗?” 安贞惠皱眉扁嘴的瞧他一眼,愣是气哼出了声儿,倒是笑了。她毫不客气的掘开盖子,三下五除二的剥开了一粒糖果填进口中,法国进口的玻璃糖,竟是酸辣滋味,却并不可恶。 他也并不可恶。安贞惠想。 她了解的闫费生是个对工人不错的老板,民工们如是说。 所以当他在自己面摊儿周遭儿徘徊了三五日,终于向她启齿了他的绯色心思之后,安贞惠并没有立时舀起锅里正冒着泡儿的沸水去浇他。那一刻,她大概是出于一种对世情的麻木,兼之对自己的绝望,反而更愿意去相信。相信他实非一个贪慕色相的登徒浪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对秀瑚有意,由而再衍生出一段痴缠的恋爱来。 这样她能更放心些罢。 “好不好吃?”他深看了贞惠一眼,抄起手,在面店里四处转了一圈,于是大咧咧的择处坐下,又突然回头道:“给我来碗面!加两个蛋!” 这个时候不是饭点儿,除了闫费生再也没有另一个客人,何况他也不是来做客的。安贞惠有点儿不乐意,“你一个大老板,干什么来我们这种小门面吃。她也不在家,你快走吧。” “你跟她说了吗?”他投过热忱的视线。 安贞惠:“说了。” 闫费生:“那来碗面。” 安贞惠无法,起身去给他做面。 当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放在闫费生的眼前的时候,秀瑚回来了。 秀瑚挎着装满了蔬菜的帆布包,几缕碎发贴在她微汗的颊额上,光滑的皮肤自有着青春的朝气,一水儿杏眼正瞅住贞惠,欲展颐露出个笑脸。谁想,一转眼竟是看见了闫费生。 安贞惠还给他做面。 她竟然还给他做面! 阮秀瑚的火气顿时就从脚底烧到了头发上,她怒气冲冲的把包往桌上一摔,恨不得把地跺穿一般的奔回了屋内。 两人四目相对,闫费生陪着笑露出了一张窘脸,“我真的就只想请她吃个饭……” “滚吧你。”安贞惠小声嘀咕了一句,便匆忙跟进屋里。 屋里的光景似酝酿着暗潮。 阮秀瑚朝着窗户,索性跟进来的贞惠只看到她一个被白光勾勒的侧影。 阮秀瑚:“非要去么?” “不去也行……”安贞惠支吾道:“不过他说只是想跟你吃个饭,没别的……” 阮秀瑚冷笑。 “就这一次。”她吸气,声音似在哭。 她想起,久远的过去,她仍然对安贞惠没有办法,她一次次答应她,又妥协。她已然曾见识过,人间这万般辗转痴情的厉害。 她正转过身来,盯住安贞惠。安贞惠也看着她。她被秀瑚看得发毛,但秀瑚目光炯炯的,看过来的眼神生透着凉意。 安贞惠想,秀瑚可能真生气了。不过,生气就生气吧。要是有朝一日,只有秀瑚一个人了,要叫她怎么办呢? 她还那么小,她的身世还那么可怜。 秀瑚背了挎包,头也不回的从安贞惠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 贞惠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她听见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在那里站了很久。终于,她缓缓的舒出一口气。接着就狂暴的咳嗽起来,咳得她四肢乱颤,涕泪横流。 然后,她就像刚才在外间一样,熟练的抓来宣纸,抹去了人中和手上的黑血。一系列的动作纯熟又安静,像是了然在胸的接受了一切。 事妥。 安贞惠沿着床,慢慢地、慢慢地倒下去。她觉得很累、很累;她觉得,她兴许就是这几天了。 无意识中,清泪过嗓。她突然笑了出来,仿佛是发现了什么趣事。 暮色如魇,屋里静得诡奇。仔细,便能清晰的听见安贞惠的自语声:“这三十年来,泪都活得学会往内里流了,活着还是梦里,啥啥分不清……” 之后,安贞惠便堕入了无穷无尽的梦乡。 第2章 缘起 梦里是一个雪天。好冷啊。 冷到吐出来的痰摔到地上时候已然是一个冰疙瘩,“砰!”的一下,摔得四分五裂。 安贞惠搓了搓手,低头看见自己白净的双手和身上的貂皮袍子,简直不可思议。现实中的自己,哪里曾穿得起过这种料子?她知道自己是做梦。 且向四周遭打量去,自己正是颠颠簸簸在一辆马车上。她心里乐了,奇了怪了,这到底是有意识的梦,还是前一世呢? 伸手撩开前面儿的帘子,“伙计!”安贞惠叫。 惊觉自己的声音竟是个男人!忽而失语。 “老爷,什么事儿您吩咐。” “不、不没什么事儿。”他心悸,却也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他可不就是鲁定县的在任父母——元萌全。什么安贞惠呢,哪里来的安贞惠呢?说不定刚才自己在车中小憩,那才不过是庄周一梦罢了! 细想来,梦里也真是个奇特的世界。不过,梦醒了,一切也如雾消散,皆是记不清了。 元萌全在车中自搵□□。 还好,还在。 他忽而哈哈大笑出来:自己这是在操什么心! “你不要命了!” 车子猛地一震,停将下来。元萌全差一点儿没有顺势给摔了出去。 “怎么?” 他探出一个头,没成想却对上了那样的一双眼睛。用什么去形容呢,那仿佛是穷尽了元萌全一生所见的深情也不能够比拟的,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无法轻易、或胆敢拿出的情切。 哦!她大概是碰到了什么十分要紧的事了吧! “你去扶她起来。”他吩咐长随。 “可是、老爷,她刚才……” 他瞪眼:“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