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初探卧龙冈
新野城中的刘备用心准备了许多礼物,一门心思要去隆中拜谒徐庶口中堪比管、乐的神人诸葛亮。 正要出发之时,忽然有下人来报:“大门外来了一位先生,峨冠博带,相貌看起来非常不俗,说是要来探视主公。” 刘备闻言一愣,随即喜上眉梢:“莫非我还未去,孔明却主动上门来见了?” 急忙整肃衣冠后亲自出门迎接,到了大门口一看,却原来是老熟人:司马徽来了! 虽然不是想象当中的诸葛亮来访,但司马水镜也算是一个隐世的高人,刘备见到之后也是高兴得不行,殷切地将其请进了府邸后堂。 双方分宾主坐下后,刘备微笑着开口道:“自从上次与先生分别之后,只因平日里军务繁忙,因此一直未能抽身拜访,想不到今日先生竟然不请而至,实在叫刘备喜出望外,也算解了一番仰慕之情!” 司马徽哈哈一笑:“听说徐元直也在此间,吾因此前来一会也!” 刘备闻言后面露遗憾之色:“曹操囚禁了元直之母,徐老夫人写了一封书信送来新野,他因此在多日前便已去了许昌。” 司马徽微微一愣,随后大大摇头:“此事蹊跷,只怕是中了曹操之计。吾素来听闻徐母最是贤惠,就算她真被曹操囚禁,也断然不会写书来召元直前去,此信必定有诈。只怕元直若是不去,他母亲还能活着,此番一旦前去,徐母必死无疑矣!”wap. 刘备闻言大惊,急忙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司马徽叹口气道:“徐母乃是德高重义之人,若是得知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儿子名声,必然因此无颜面对其子,后果不堪言矣!” 刘备愣了半晌,对司马徽的话半信半疑,想想徐庶已经去了许都,再说也是无益,于是岔开了话题问道:“元直临行之前,曾向我举荐了南阳诸葛亮,先生可知此人才学究竟如何?” 司马徽顿时笑道:“徐元直自己走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把他拖进来,这是想要让他为使君呕心沥血也。” 刘备却有些听不懂话中的意思,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司马徽手捋白须笑眯眯地侃侃而言:“孔明与博陵的崔州平、颍川的石广元、汝南的孟公威以及徐元直等人乃是密友。崔、石、孟、徐等四人做学问都追求精纯,唯有孔明做学问时却只看重大略。” “他时常会抱膝长吟,指着其余四人说道:‘公等若是入仕,可做刺史、郡守之流。’” “于是四人便问孔明又有什么志向,他却笑而不答,只是经常自比管仲、乐毅,其才学深不可量也!” 刘备听得忍不住感慨道:“不想此间还有能和徐元直比肩之人,颍川一地为何人才如此之多?” 司马徽回道:“昔日有个精通天文之人名叫殷馗,他便常常说‘群星聚集于颍川上空,其地必然多出贤士’。” 恰好此时关羽来找刘备,因为见有客来访,便一直站在门外,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时他听见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好奇,走进来向着刘备和司马徽分别行完礼后,对着后者问道:“某听闻管仲、乐毅乃是春秋战国时的名人,都可谓功盖寰宇。这孔明竟然敢与此二位大贤比肩,岂非太过自信?” 司马徽缓缓摇头:“以吾看来,孔明不该与此二人相比,而是应该比另外两人才对。” 关羽来了兴趣,问道:“敢问其详?” 司马徽慢悠悠说了一句:“可比使周朝兴旺了八百年的姜子牙,以及使大汉强盛了四百年的张良张子房才对!” 刘备和关羽顿时面面相觑,原本以为孔明自比管仲和乐毅已经过于自夸,谁知道这水镜先生竟然说得更加夸张,居然把其与姜子牙和张良这样的古之大贤相提并论! 司马徽本来是想来看望徐庶的,谁知却扑了个空,于是在刘备府上攀谈了一番之后,便起身告辞。 刘备和关羽一直将他送出大门外,司马徽临出门前仰天大笑几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卧龙虽然得遇明主,却不得其时也,日后终究壮志难酬,可惜、可惜!” 说完之后,便坐上自己的马车渐渐远去了,刘备在门口目送车子走远,赞叹道:“水镜先生风采如此,果然是一位隐居贤士!” 时间来到第二天,一大早刘备便带上备好的重礼,与关羽和张飞一同出了城门,往位于襄阳城以西的隆中而去。 走了大半天之后,渐渐便到了隆中地界,遥望远处青山之畔,数名农夫正荷锄在田间耕作,有朴拙的歌声传来:“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刘备细听歌词,虽然写得简单通俗,却格局不凡,显然作歌者胸中大有丘壑。 他好奇之下,便驱马上前问一个农夫道:“敢问此歌是何人所作?” 那农夫一边挥锄一边笑道:“是卧龙先生所作。” 刘备又问:“可否见告卧龙先生住于何处?” 农夫停下锄头伸手一指:“从此山往南有一片高冈,名叫卧龙冈。冈前的树林内有一间茅庐,便是诸葛先生高卧之地了。” 刘备抱拳谢过了农夫,便依言策马往山南而去。 果然走了数里之后,遥遥看见前方出现了一片山冈,骑马走近之后,四周景色秀丽、流水潺潺,一座由竹竿和茅草搭成的草庐若隐若现在山林之间。 等到了草庐门前,见有一圈篱笆围在房屋四周,周围则遍植修竹,纵然正值冬寒,依旧绿意盎然。 来到这等超凡脱俗的所在,刘备忍不住胸怀大畅,这让他更加坚信了孔明是个隐居世外的高人大才的想法。 于是他翻身下马,就在草庐的门前叫了一声:“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 过了片刻,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脸庞稚嫩的童子出现在了门后,看了刘备等人一眼后,脆生生地说了一声:“请问何人来访,我记不得那么多的称呼.......” 刘备被他说得一愣,于是笑道:“你只要说刘备来访便行。” 童子却摇摇头回道:“先生一早便出门去了,至今未回。” 刘备再度一愣,只能追问一声:“不知去了何处?” 童子摊摊手道:“先生从来踪迹不定,谁知他去了何处。” 刘备不死心,又问:“敢问何时能回?” 那童子皱了皱眉,回道:“先生外出也从来不定归期,或者三五日、或者十数日,谁也不知。” 刘备见扑了个空,不免有些惆怅,旁边的张飞不耐烦起来:“既然见不到人,不如回去。” 刘备摇头道:“且再等待片刻,或许先生就会回来也说不定。” 那童子见他们不肯走,一声不吭地关上了木门。 刘备也不再上去敲门,带着两位把兄弟在草庐外牵着马漫无目的地转悠起来。 等到日头渐渐偏西,张飞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越来越明显,关羽也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先回新野,改日派人打听清楚了再来拜访也不迟。” 刘备看看天色,只能叹口气:“也罢,今日就且先回去。” 他随即又敲了敲门,对着里面说了一声:“如果先生回来,还请向他禀告一声,就说刘备曾来拜访。”策冠才的秃笔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