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何禾(BDSM)在线阅读 - 第九十一章 密谈

第九十一章 密谈

    谈事情大概没有比乌托邦更安全的了,用来掩人耳目的奴隶被封去了感官,全身束缚在脚下做一只脚凳,确保不会听到屋里人谈话,戴面具的男人对门而坐,看到钟离杨来了,男人的脚在奴隶的背上重重一碾,就算是嘴里已经塞实了,仍然能听到奴隶的哀叫声溢出来。

    引着钟离杨过去的DARK一路告诫他要小心,见到这情景更是没有好脸色,何家人跑到别人的地盘上还如此猖狂,这估计是向夜寒示威来了。

    钟离杨支走了随时要开喷毒液的DARK,走进去看着这个倨傲地仰在沙发上的男人,那只脚还在作乱,看不到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来者不善。

    “你好,何先生。”

    如何对自己的SUB或者奴隶那是人家自己的事,钟离杨没有广为人师的爱好,他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除了会会这个男人还有别的事要做。

    男人的态度确实无礼,不仅不回应钟离杨的问候,还左顾而言他,妄图继续挑衅。

    “这个叫慕寒的奴隶,是你的老熟人了吧,好像一直对你有意思吧?看起来……忠诚度也不怎么样嘛。”

    介于这个男人一上来就这种态度,钟离杨也不想跟他多客气,他找了旁边的位置坐下,轻瞥了一眼男人脚下不起眼的人儿,从腰间的纹身看确实是慕寒,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和慕寒认识几年了,他终于找到合适的主人,我衷心的替他感到高兴。”

    一句话撇干净了的关系,看不见所谓的高兴,也没什么被激怒的神色,虽然对于慕寒上星期还求共侍一主,今天又躺在别人身下还有些疑惑,但那也是慕寒自己的选择。

    “说的真好,真应该让我那个傻弟弟听一听,没准他会因为少了个竞争对手高兴的。”

    傻弟弟?

    钟离杨自然就想到了何禾,那这人恐怕就是帝京目前最年轻的集团军军长,何青。

    瞳孔因聚焦显得幽深,钟离杨对最近海蓝的暗潮有所耳闻,他并不希望这是何青,换了何家的任何一个人可能都好些,但对方没给他其他的可能,下一秒就在他的注视下掀开了面具,彻底坐实了身份。

    那眉眼,虽与何禾没任何相似,但与早些年的情报中提取出的照片是吻合的,只是现在眼前这个人更显成熟些,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何青先生,幸会。我经常听苗苗提起你。”

    他应付的客套着,连起身握个手的欲望也没有,反正对方应该和他一样想法,两个人隔着茶几互相打量着,皆是一副气定神闲,钟离杨心里却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

    在外界人的眼中,何青是战争的代名词,他走到哪里战火就烧到哪里。

    因为他是何家目前最趁手的杀人机器,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有他的王牌集团军,下一步不出意外就是对当地势力的大洗牌,何家就是以这种手段敲打着华国各地势力,稳固自己的地位。

    而在何禾描述中,何青这个人不仅冷酷无情,性格还乖张多变,对自己的亲弟弟也下手极重,用何禾自己的话说,那简直是何禾的一生阴影。

    何青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进了海蓝?来这里找他又想做什么?总不能是来看弟弟的。

    “那个混小子还能提起我?是不是冷血无情不讲理?”

    何青看起来很有自知之明。

    他嗤笑着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而且何禾不是他这次来这里的重点,他出来的时间很紧迫,比起再跟钟离杨聊聊他那个蠢货弟弟,他想抛出更好的橄榄枝。

    “算了,我来也不是跟你叙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是带着我的诚意来跟你谈合作的。”

    何家的人与他合作倒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何经年与他互通有无是为了让他照顾何禾,何青与何禾一直关系不好,找他合作是想做什么?

    “恕我直言,从我进房间到现在,实在看不出何青先生所谓的诚意,或者说您的诚意就是给我给我一个下马威,那所谓的合作在我看来……也就是个笑话。”

    钟离杨挺直了脊梁,望着对面的何青,那双鹰眼也平静的回望,两个人的眼神像正在角斗场准备生死相搏的对手,只是谁都不会主动出手。

    其实,让钟离杨生气的并不是何青把慕寒踩在脚下,而是何青刚刚谈到何禾的态度,那么傲慢,说得何禾一文不值。

    “别气别气,因为一点小事就红了脸多不好,钟老弟还是听我说完再气也不迟。”

    何青提起茶几上的壶,慢悠悠说着,还给俩人都倒了一杯水,但他没品茶的性子,还没等到钟离杨的回答便一饮而尽。

    “钟离家的事,过了也有二十年了吧?”

    钟离杨接过他递来的茶,道了一声谢,滚烫的水实在难以入口,他假装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何青先生还挺关心钟离家,受宠若惊啊。”

    他觉得有点好笑,这兄弟俩是约好的么?两个人在同一天帮他回忆一下当年的惨剧。

    如果不是他修养尚可,还真有点想用小家伙天天在群里怼人的那一套——人生在世无非就两件事,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就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么?比如说,究竟是谁断了钟离家赖以生存的出海线,又是谁在你生日的当天……嘭——”

    何青做出了枪击的姿势。

    钟离杨的脸色多云转阴,抛开何青恼人的夸张表演,他的每个问题都代表着一个他和钟离亭解不开的迷,哪怕钟离家仅剩的两个后人再努力的把钟离家发展壮大,当年那些猝不及防的事仍是查的没有头绪。

    钟离家靠走私起家,上个世纪借着华国到处军阀割据的战乱投机倒把发展壮大,坐拥了全国近一半的经济来源,成了其他三个家族眼里的香饽饽。

    在钟离杨父亲的时代,钟离家是和蒋家交好的,钟离家卡住了整个东南沿海港口,限制住了西南陆家的出口,对于那场他不想多回首的惨案,一直有猜测是陆家人所为,但引起这一切的人已在监狱里自杀,死无对证。

    听何青这么说,他那里是有证据的,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大一点的小孩都知道的。

    看出了钟离杨的犹豫,何青从大衣里掏出一个U盘。

    “我的诚意。”

    他把U盘推到钟离杨的面前。

    “逝者已去,我没有复仇的兴趣,你要找合作对象应该去找钟离亭,他现在掌握着所有的势力,而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商人罢了。”

    ……

    等他满腹心事的回到家,发现何禾没有听话去睡觉,他举着个藤杖,赤身裸体跪在门口等着钟离杨,胳膊抖的如置身在冰天雪地,小脸也累得煞白。

    “这是玩什么自虐呢?”

    他拿下何禾捧着的藤杖,若不是极力克制着,真想一棍子酣畅淋漓的打上去。

    这藤杖是钟离杨特地找人用铁梨木做的,重量和威力他最清楚不过,就凭何禾这小身板……只要稍微用点力,差不多就能要了何禾半条命。

    他记得他把这根藤杖挂在调教室最里面反省区的墙壁上,怎么被这小家伙给拿出来了?

    “晚上的药吃了么?”

    他把人带到客厅,藤杖扔在了沙发上,何禾一路跟着他爬过去,没有起来的意思。

    “没吃。”

    重新跪好的人儿理不直气却很壮,打定了主意要讨打。

    “去吃药,吃完睡觉。”

    同何青纠缠了一晚,钟离杨实在没力气再缠,疲惫的躺进沙发里,让何禾赶紧把该做的做了,过了一会,却发现何禾还低着头跪在那。

    “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去?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是不是我说话没用了?”

    陡然严厉的语气吓得何禾心房乱颤,没骨气的放弃了自己找死的计划,在钟离杨步步紧盯的注视下,倒出药片慌张吞下。

    看到何禾干吞药片,钟离杨忍不住皱起眉,起来给他到了一杯水,没好气的又督促一句。

    “吃完了就去睡觉!”

    光线充足,又隔了这么近的距离,钟离杨很难不发现何禾脸上的异样。

    “等等,你的脸怎么了?”

    他将打算逃跑的何禾拽住,手指在下巴处收紧抬起,对着灯光仔细的检查。

    粉红色的周围隐约可以看见巴掌的轮廓,是谁动的手也不用多猜,何禾差不多已经忘了脸上这档子事,钟离杨眼神变得能吃了他,他知道这事玩大了。

    “下手挺狠啊,喜欢?”

    这些日子他注意再注意,生怕一个不谨慎伤到这个装了定时炸弹的脑袋,这小家伙倒是不在乎,对自己真下得了手。

    “先……生……我……”

    在钟离杨回来之前,何禾一直想认错,想让钟离杨狠狠罚他,可现在他只是被捏住了下巴,却疼得大脑里一片空白,想好的话都说不出来。

    动物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他连连摇头,嘴唇却又不合时宜的拉出一条弧度,分明是在恐惧中笑了出来。

    “就这么想被扇耳光?”

    钟离杨高高扬起手掌,头一次被个小家伙气的手有些微颤,何禾盯着那只手瑟缩着瞳孔,嘴唇还是弯,让人读不懂那是渴望还是惧怕,直勾勾看着巴掌盖了下来。

    啪——

    脸上并没有更疼。

    “你都不知道躲一下吗?”

    巴掌落在了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钟离杨抚摸着完好无损的那半脸,刚刚那一下如果真打下去,这小脸可就破了相了。

    破相其实也无所谓,伤到脑子就不好了。

    “先生,可以和您聊聊么?”

    何禾对于这一巴掌没有打下来很失望,他并非喜欢被打耳光,但如果打耳光能证明自己是先生的,那又有何不可。

    他重新跪了下去,钟离杨也坐在了沙发上,俩人的体位高度差了近两个头,但从心理高度说,还不一定谁高谁低,钟离杨第一次知道,这小家伙也可以是咄咄逼人的。

    “先生……您说坦诚和信任是双向的么?”

    钟离杨还在气头上,何禾的问题中规中矩,也就是些圈子默认的潜规则,他想也没想就点头肯定了。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段时间您既不调教我,又不惩罚我,您在顾忌什么?”

    钟离杨摸起手边的藤杖,抚弄着上面的骨节,对何禾的控诉并没什么表示,过了好一段时间,何禾跪不住了,在这些天钟离杨的放纵下,何禾的跪姿一退千里,说话说到义愤填膺处,胳膊都快放到身前了。

    “都说信任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可是……先生,我觉得您不信任我,您不必什么事都和我说,但您总得告诉我这些和我有关系的吧,比如说我为什么要吃那些药,比如说您为什么从米国回来后一直不调教我,甚至都不愿意拿我发泄欲望?如果您讨厌我了,您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我……”

    觉得自己不被需要,随时会被抛弃。

    他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