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何禾(BDSM)在线阅读 - 第九十章 不该有的占有欲

第九十章 不该有的占有欲

    易科在海外的项目正在紧锣密鼓展开,钟离杨整日忙里忙外,忙得脚不沾地,带何禾出去吃了午饭,又带他买了一堆生活必需品,回家就钻书房去了。

    全程都咧着嘴的笑容也感染了钟离杨,开视频会议的时候气氛都没了前几日的沉重,工作效率也提高不少,等一切工作完成,太阳差不多也准备下班了,钟离杨听到楼下时不时有“咚咚咚”的撞击声,终于回忆起被他拦在门外的何禾。

    此时,何禾正拿着一楼工具间里的拖把拖地,从上自下刚到二楼,吸饱了水的拖把重量翻番,又是老式的棉布拖把,把何禾累得满身的汗,上衣早都被他甩在地毯上了,钟离杨刚开门就看到何禾正光着上半身卖力的拖着楼梯每个台阶,打扫完一个台阶就咚地一声,拖把又戳到下一个台阶上,那些动静就是这么来的。

    家里的家务都有保洁,钟离杨很少过问,要不是最近装修调教室,他都不会认出那是保洁阿姨惯用来打扫顶楼健身房的,看到跟泼了一地水似的过道,钟离杨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是实木地板,至少不会不小心滑倒。

    “先生!”

    何禾拖到了一楼,仰头擦着额头上的汗,看到钟离杨正看着他,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

    “干的不错,小狗。”

    这句违心的夸奖刺激到了何禾的神经,他就像注射了兴奋剂,开心的在一楼楼梯口绕圈圈。

    那张和脚上拖鞋上的卡通狗别无二致的笑脸让钟离杨把所有的责怪都吞回肚子里。

    哎,算了……

    也就泡了一次水而已,木地板嘛……能走路不就好了。

    “在我这不用做这些活,这些都有保洁在做,你只要……在课余时间照顾我就好,还是要以学业为主。”

    说是这么说,第二天就是星期一,何禾终于要回学校上课了,钟离杨也有自己的工作,除了当天晚上何禾露了一手,做了两个菜当晚饭,工作日俩人都没什么时间温存,何禾也终于知道先生家里为什么不需要其他的拖鞋,这完全就是个不着家的人,每次回来都是深夜了,他早都扛不住睡着了,估摸着以前就算不忙的时候,先生也是把乌托邦当成第二个家了,根本不回来住的。

    何禾的到来让钟离杨的家里凌乱了不少,或者可以称之为生活的气息,钟离杨之前对回家没什么期待,现在这里住进来个人,倒也觉得不错。

    他习惯了早上有人给他做好了早餐,在他出门前非得索要一个拥抱顺便偷一个亲吻,习惯了回家开门看到灯是亮着的,低头看到何禾蜷缩在地上睡着,习惯了这小家伙打着小呼噜,醒来却硬着头皮说自己是醒着的……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在生活。

    何禾也习惯了先生的早出晚归,有了这些早出晚归才能衬托出周末的陪伴多么珍贵,他知道先生还是没忙完,但周末却把工作带回家一直陪着他。

    白天陪他睡个懒觉,起床吃一顿不早不晚的饭,然后两个人各忙各的,晚上吃完饭会去散步,有时候是附近的公园,有时候是乌托邦,或者干脆就不在家里吃,去实现何禾想要吃遍各大菜系的愿望……

    他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如果非得说的话,恐怕就是在某些性癖方面的欲求不满了,这些日子对于BDSM仅限于理论性的讨论,偶尔有些不疼不痒的打打屁股,或者是他实在憋急了,央求给他释放一下。

    至于先生自己……他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成功尝到一口先生的味道。

    星期天下午,何禾正跟着视频学着包饺子,钟离杨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他,何禾立刻就不动了,本来就挂着的浅浅酒窝更深了些,朝身后靠了靠。

    “今天怎么想起来学包饺子?”

    何禾翻了个白眼,这些天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为了能挨几下揍,对钟离杨的态度随意了很多,那语气,就差没直接喊钟离杨大笨蛋了。

    “今天冬至啊!!当然要吃饺子了,这是仪式感!懂不懂!”

    帝京的冬至是吃饺子的,海蓝没有这个习惯,这边的传统是冬至祭祖,有些规模的家族会聚齐族内子孙,在家族祠堂里举行隆重的祭拜仪式,而钟离家早都没有祖可祭,没有何禾这番提醒,他自然不会记得今天是冬至。

    “先生,您怎么啦?”

    身后的钟离杨不说话了,何禾的心渐渐提了起来,暗暗琢磨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放肆了,有没有惹到先生,他刚打算认个错,就听钟离杨说。

    “没事,包吧,晚上吃饺子,我和你一起包。”

    何禾当然是高兴的,连忙挪出点位置,钟离杨包饺子的速度出乎何禾的预料,跟学校食堂阿姨的手速有一拼,包的一个个昂首挺胸,不像他包的那些……小趴菜似的。

    从何禾让出了位置,这厨房就没了他的用武之地,钟离杨开火烧水下饺子,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他想帮忙都不知道能帮点什么,傻站在那里直到钟离杨让他去拿碗。

    “先生……您是不是会做饭啊……”

    终于吃到了自己包的饺子,香菇肉馅的味道很不错,何禾心情却不太好了,他来的时候连调味品都是没拆封的,他还以为先生不会做饭的,现在看起来也许是比自己做的还好。

    他想起了每次等先生晚归回家,只要他趴在地上不小心睡着,先生总是会把他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想起了每次问先生想吃点什么,先生总是说的一些他喜欢的口味……

    其实,先生根本不需要他照顾吧,但却是在一直照顾他。

    “嗯。”

    钟离杨刚咽下嘴里的饺子,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何禾比他更快的往屏幕上扫了一眼。

    尾号7486,是DARK。

    在他回忆这人是谁的时候,钟离杨伸手拿起了手机并往他这看了一眼,他赶紧装作不经意的错开视线。

    “你先吃,我接个电话。”

    说着钟离杨便上了楼,似乎连个喂都不想让他听到。如此的躲躲藏藏让何禾神情紧张,直觉告诉他,这个电话会毁了他和先生难得在一起的夜晚。

    事情总是怕什么来什么,何禾心一直吊着,直到很久之后钟离杨下来,担忧被彻底坐实。

    “我得出去一趟。”

    钟离杨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穿的还挺正式,像是一块大石头被何禾吞进了肚子,从嗓子眼到胃里又涩又痛。

    “DARK先生找您做什么啊?”

    这个时间点DARK找过来,想想也知道是做什么的,先生却好像不想和他多说,甚至都没问他要不要去,这很难不让何禾多想,他直接说刚刚打电话的是DARK,就是想让先生能明白,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何禾以为自己很克制,然而眼睛里的怨念早都烧起来了,钟离杨看他这样,走过来轻佻的把他的脑袋撸了个遍,顺着他的话往后逗他。

    “临时帮DARK顶场公调,你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带你上一场怎么样?”

    让先生带他上公调……

    这个想法真是……

    明显让他去丢人么?

    “不去!”

    他从钟离杨的控制下跳开,捂着自己发热发烫的脸,那场景让他抑制不住的幻想,可惜现在只能是幻想。

    “那你在下面等我?”

    何禾更不愿意了。

    上次围观先生公调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去了只是自取其辱,自寻烦恼,只会让他明白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有多大,他没法在台下冷静欣赏先生的表演。

    真是讨厌啊……他们昨天都去过乌托邦了,今天默认是要过二人世界的……

    明明乌托邦有这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找先生去顶?先生也是,他和DARK很熟吗?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就耷拉下来了,撅着嘴抱着胳膊。

    “为什么不高兴?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

    何禾这会心里正酸着呢,满是醋意的话张嘴就倒了。

    “那我不想让您去调教别人也是可以说的咯?”

    先生没有接他的话,何禾觉得先生大概率是生气了,至少没有哪个DOM听这话会高兴的。

    “对不起……”

    何禾咬牙违心的道了歉,咣咣的几步坐回椅子上,梗着脑袋盯着饺子不说话。

    五秒……十秒……

    “不想去就算了,晚上早点休息,不用在玄关等我了。”

    何禾一下慌了,先生真的生气了,连他等着先生回来的权力都不给了。

    委屈,恐惧反复在何禾的内心交替,他知道这会他该跪下来应该求先生原谅,说上几句软话,先生那么宠他,肯定会原谅他的。可他就是说不出来,连身体动一下都是困难的,只有眼睛还能无所顾忌地发着热。

    他不能哭。

    起了逾矩的心思,还说了这种想要限制先生自由的话,他怎么有脸哭。

    “先生……”

    余光里看到钟离杨已经走到门边,何禾再也按耐不住追了过去,给钟离杨换了鞋。

    “祝您玩的开心。”

    何禾不爱亲吻皮鞋,这次还是亲了下去,一滴眼泪差点没绷住的掉出来,慌的何禾在钟离杨腿上胡乱蹭了一下才抬头。

    钟离杨的神色没他想象的那么恐怖,也许是接受了他的忏悔,总之是开口和他说话了,语气也如以前一般温和。

    “嗯,乖~记得把药吃了,明天早上你还有课,早点休息。”

    所以……先生让他早点休息不是生气,而是因为他明天有课?何禾想不出个所以然,可不管先生是报着什么初衷,对他来说结果都一样。

    要是之前答应先生一起去就好了,现在说是不是太迟了。

    “在家老实一点。”

    钟离杨的嘱咐伴随着门锁轻轻关闭的声音,断绝了何禾的纠结,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一个小时后。

    何禾辗转在柔软的床上迟迟不能入睡,脑子不停地胡思乱想,他想着这会快九点了,乌托邦的公调也该开始了,先生不知道替的是哪一场,现在上场了么。

    这次和先生搭档,还是那个叫慕寒的人么?那个慕寒最近好像经常能看到了,先生对慕寒的态度也暧昧不清,他今天没有去乌托邦,是不是就正好给慕寒一个好机会了?

    次奥……

    不能再想下去了。

    何禾悲哀的发现,他现在完全不想和别人分享先生,可这又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先生之前的态度赤裸裸的警告他,他的占有欲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敢有这种念头就是错,就该罚。

    他盯着自己的手沉思许久,随后抬起胳膊,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瞬间的疼痛成功地让他“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