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吃货

    方寻吾再次醒来是在床上，怀里抱着同样不着一缕的薄雾，不过他化回了人腿，彼此身上都很干爽，鼻腔里的松针味信息素裹挟着浓郁的花的味道，方寻吾摸了摸薄雾的脸，薄雾朦胧地睁开眼睛，又闭上，嘟囔着要求方寻吾一会儿做三文鱼给他吃。

    方寻吾问他要吃什么口味的，薄雾将脸拱进他的肩窝：“托斯卡纳……”

    “乖乖，当年，是你救了我。”方寻吾被薄雾标记了之后，关于当时溺水的记忆，回忆起了一些，大概五六岁的时候，被母亲抱上车，母亲问自己愿不愿意一起去海里玩，方寻吾还记得上周去水族馆，看到里面有很多漂亮的海洋动物，于是跟点了点头，母亲一边笑一边掉着眼泪说“那你要乖乖坐好”，然后一路踩死油门往前冲去。

    车速太快，方寻吾的恐惧达到了巅峰，但是他被卡在儿童安全带里，前面的车窗也没有关，车子里很快就浸满了海水，母亲早在冲进海水里的时候，用刀划开了她自己的手腕。

    很快方寻吾以为自己也要跟着母亲死了，溺水的感觉非常难受，最后一口氧气被夺走后，方寻吾感觉自己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托了起来，手掌不自觉往下摸索，那人的皮肤很细腻，也很软，像世上打发最好的奶油，他的眼睛在海水里浸泡久了，看不清东西，只能听到那人的声音，“唔——”。

    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了，当地政府查询不到他任何信息，根据DNA检测，发现他唯一的亲人就是母亲，但是没有打捞上岸，警方只得将失忆的方寻吾带去了福利院，院长根据当年百家姓排名给他安排了姓，问他想要叫什么，他毫不犹豫说“寻吾”。

    “所以你同意了我以身相许是不是？”方寻吾捏了捏薄雾的手指，几个小时前，手指的指甲锋利的能戳进自己的胸膛，此刻却回到普通的形状，只是一片圆润，饱满的指甲盖。

    “我的发情期……可是很长的！”薄雾羞红了耳朵，语气却有些凶，方寻吾的下颌被他掐紫了，此刻还未完全恢复，他“啧”了一声，伸出舌头去舔那两块淤青，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它们恢复的快一些，“而且没有腿，最多保持浴缸里那种状态。”

    方寻吾支起身体想要坐起来，薄雾跟着跪坐起身体，方寻吾用手掌往薄雾臀部摸去，凑到他耳边问：“那是不是，还有另一个洞洞可以肏。”

    薄雾的脸跟着红了，方寻吾轻笑一声，舌头舔了舔耳垂：“乖乖的腹部好软，我很喜欢。”

    薄雾微眯着眼睛享受方寻吾的舔咬，手掌摸向方寻吾的身体，在浴室里没有被插入，总觉得做得不过瘾，他更喜欢方寻吾的性器满满胀胀塞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就不只有他一个人是野兽，方寻吾也化成了沉溺交媾的野兽。

    方寻吾的手掌揉搓着薄雾的腹部，突然问道：“你当时把我带去岸边，然后就走了吗？”

    薄雾的双手已经开始套弄那根粗硬的性器，小穴里也有些湿意，听到方寻吾的话，他仔细想了想：“我等到别人发现你，才走的。”

    “我在华夏国，没有合法身份，也很难解释怎么救的你，当时只能这么做了。”薄雾的小穴里钻入一根手指，仔细顶弄着身体里的敏感点，“不过我给你打了标记，以后找你用的。”

    “那是谁教你说的华夏国语言？”方寻吾的手指进进出出顶弄着小穴，舌头舔了舔薄雾的喉结，示意他继续说，其实华夏国的语言不是那么好学的，尤其还得分清前后鼻音，和卷翘舌，而薄雾除了不太会写华夏国的字，说华夏国语言是非常流利的，E国的本土语言也说得很不错。

    “我找蓝湖学的，那条扬子鳄！”薄雾好似想起什么，有些气恼起来，一拳打在床上，“她平时没啥事就睡睡觉，晒晒太阳，卑鄙的偷猎者竟然把她吃了！”

    方寻吾知道那条扬子鳄，倒是没想到扬子鳄竟然会教薄雾说华夏语，她俩跨越物种也就算了，语言上竟然能沟通？

    “海里的动物，都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化形之后会学习鲲留下的语言，或者叫声波。”薄雾凑到方寻吾耳边，试着想说一句给他听听，但是发现人体状态下，无法发出鲲教的声波，最多只能发出虎鲸自己的声波，一时间发出一连串可爱的“吚吚呜呜”。

    方寻吾之前搜索过虎鲸的方言体系，知道他大概是在说脏话，不好意思给自己听，抽回手指又把自己的性器从薄雾手里解救出来，亲了亲薄雾带着怒气的脸：“那些人也得到了教训。”

    薄雾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自然是有教训的，他们不是都疯了吗，是中毒。”

    “蓝湖有个一手教大的弟弟，是只蓝环章鱼，他本身就带毒，化形之后，毒素发生了变异，他控制那些人的大脑，每分每秒都在经历被同类片肉烤着吃的噩梦里。”

    方寻吾摸了摸薄雾的背，释放一些安抚信息素给他，清淡的松针味道让薄雾气恼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他钻入方寻吾的怀里，有些难过：“人类驯化了一部分适合吃的动物当做食物，我们也有自己吃的东西，彼此都不是天生对立的关系，为什么总有人想尝我们的肉？”

    “因为人心险恶。”

    “因为人心不知足。”

    “但是乖乖，更多的人，都是温柔，善良的，我们同样痛恨那些猎奇的人类。”方寻吾温和的语气，就像空气里淡淡的松针味道，“很多时候可能并不存在因果关系，纯粹只是一方好奇导致的，就像你没事儿抱走人家Rivulet的孩子……”

    “Rivulet的孩子！”薄雾听到老仇人的名字，耳尖微动，气鼓鼓地说，“长得特别像……像好吃的东西啊……”

    那你还是想吃人家的孩子啊……方寻吾气笑，亲了一口薄雾嘴唇：“座头鲸叫Rivulet，宽吻海豚叫Lake，那你呢？”

    薄雾不喜欢听方寻吾念食物的名字，双手死死抱着方寻吾，一边恶狠狠地说：“你不准再叫那只东西，不然我现在就去把他吃掉！”

    “我是问你的名字啊，乖乖。”方寻吾被抱得很紧了，薄雾的胸膛拼命挤压着自己的，这种感觉却令他非常满足。

    “你给我起了名字，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薄雾抓过方寻吾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不想吃托斯卡纳三文鱼了，我想吃你们那边叫避风塘口味的螃蟹，钳子里肉好多那种……”

    方寻吾拍拍薄雾的屁股，又大力揉了一把：“跟我回华夏国吧，那边更适合吃货生活。”

    方寻吾重新做了一条等比例缩小的虎鲸尾巴吊坠，薄雾收到之后很满意，赏了方寻吾下巴一对牙印。

    薄雾告诉方寻吾，根据气味确实可以分辨出是否为化形动物，但是不完全准确，只有吃过鲜活人类的化形动物，腺体味道才会变成特殊气体，而化形动物也根据腺体等级，有些弱的根本就无法脱离开水，强一些的才能到陆地上来装作人类，混入人群里去探索人类的生活方式。

    X国的模特气味就属于特殊气味，薄雾看了她的照片告诉方寻吾，她已经被虎鲸群吃掉了，不会再回去走秀了。

    方寻吾问：“混入人类社会，就得按照人类社会的生活模式，学习，工作，获得金钱，再达到衣食住行上的满足，可是你们在海里不是什么都不缺？”

    薄雾轻笑一声：“闲的呗，寿命太长了，找点事做做，做人的感觉很新奇，你们有些观念很奇怪，几千年下来可以遵循一夫一妻制，可是我记得远古时期，华夏国是有一夫一妻多妾的，这边的国家，只要有钱，有权，想要多少漂亮的omega都可以。”

    “你们还会制定法律法规，还能建造各式各样的建筑，做千奇百怪口味的美食，”薄雾回味了一下晚上吃的麻辣兔腿，蹭到方寻吾背后看他做猪肉脯，最近他很喜欢吃这个东西，香香脆脆，上面还要撒很多的白芝麻，“除了易感期和发情期必须回水里去，大部分时候，我们只是信息素等级比较高的‘人类’而已，也有破坏规矩的，几千年前，被你们华夏国一个新兵捏碎腺体的那条鲨鱼，那东西就吃了很多人。”

    “当时的王远在南极海域，还没等到王动手，你们的人身手真不错。”方寻吾知道那个战士，AO研究院里有他的腺液，他给薄雾喂了一块橙子，薄雾嚼了三两下就吞了下去，继续说，“鲲命令每一届的王，都要处理掉那些吃人的化形动物，明明他自己都差点被人吃掉。”

    “鲲那么大，怎么会被人吃掉？”方寻吾笑了笑，书里的鲲，除却“不知其几千里”，还可以“怒而飞”。

    “鲲喜欢喝一种酒，叫‘醉生梦死’，据说是‘黄粱一梦’的姊妹酒，那次他喝多了，缩回人形，差点被人捡走吃掉了。”薄雾把剩余的橙子都吃了，要方寻吾切梨给他吃。

    方寻吾拿出两个新市运过来的小梨，开始削皮：“人类一般不吃人类，你说的情况，可能是被捡醉虾了，也就是，酒后强暴……”

    “谁知道呢，反正王是这么和我说的，最后鲲带着大部分能化形的动物去了另一边世界。”薄雾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只漂亮的梨，这个梨很清甜，但是不腻，比葡萄还好吃。

    “那条大白鲨也吃了很多人，还给自己改名叫O！”薄雾抓了一片梨塞进嘴里，快乐地想要化出尾鳍来拍打地砖，不过现在穿着老先生新做的家居服，这套衣服和方寻吾是情侣款，他舍不得弄坏，“他还想标记我，臭东西坏得很。”

    方寻吾切完手里的梨片，回身亲了薄雾一口：“乖乖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