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为什么丢我小饭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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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开的。” 因为温潜身份特殊,荀风很少跟人披露家底,几乎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这样装逼欠揍的话,方才借着受欺负的委屈劲儿逞了几秒强,转脸对上物业小姐半信半疑的目光,尴尬感瞬间涌上心头。 “我,我是想说……”荀风不大自然地抬手拉起口罩,掩住下半张脸,轻咳一声避开物业小姐探究欲拉满的眼神,温声说:“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件事被开了,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工作,不骗你。” 物业小姐牵强地点点头,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齿笑和荀风说:“好呀。” 敷衍得一听就知道没当真。 荀风也没和她争,揉着手腕藏住上面深红色的握痕,面对着监控跟物业小姐说:“可以把电梯口的图像放大一些吗?我要知道他去哪层了。” 物业小姐捧着单反弯腰点了几下鼠标,监控画面随之放大,电梯外的数字在付豪走进电梯之后一路由正数降到了b2,中间没有停留。 荀风在心里记下了b2,走到电脑前转过身,指着自己对物业小姐说:“麻烦你给我和监控拍张合照,行吗?” “啊?”物业小姐不明所以地问道:“可以是可以,但你拍这个做什么?” 荀风没有解释,单说了声我有用就背过身去,胳膊撑住桌角,身体前倾,摆出一副认真看监控的架势。 物业小姐稀里糊涂地对着他的背影咔咔拍了两张照片,然后把单反递给荀风,请他查看。 荀风接过去草草地扫了一眼,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叫物业小姐重拍,抓过之前摘下的帽子重新戴上,捧着单反切换摄影模式,对着监控录起像来。 虽然监控录像截取的片段有十几分钟,但对荀风有用的就只有十几秒,他很快录完了视频,在离开前还特意地让物业小姐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很认真地叫她不要太担心,相信自己。 他跟付豪虽然交情很浅,但也知道他这人坏到骨子里,出了监控室想都没想就直奔电梯下到地下车库,跑去垃圾场捏着鼻子翻找起来,一连翻了三个,沤了一身味儿,最后在最脏的那只垃圾桶里找到了被剩饭剩菜烟头啤酒瓶盖住大半的小熊*****餐袋。 他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先拍了几张照再把餐袋拎出来,然后忍着身体的疼痛一路小跑回了电梯里,压低帽檐揪高口罩,除了耳朵尖儿一丁点儿样貌特征都没露出来。 但这并没能阻止他走出电梯后被守在电梯口的靳原一眼认出来。 荀风不知道靳原为什么没走,但在靳原转过身的那一秒,他感觉自己就像被灯光照到的畏光生物一样,动弹不得,甚至没能思考为什么被物业送出门的靳原会出现在自家门口,就被对方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凶狠怒气吓出了一身冷汗。 电梯门在他身后闭合,发出沉闷的声响,好像一把巨大的剪子在他和靳原之间剪过一刹。 靳原径直朝着他走了过来。 Alpha脸上的神情惊喜过一瞬,但那点喜悦在见到荀风手上的餐袋时就全然消泯了。 荀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自始至终,和付豪有关的事荀风都不大想靳原掺合进来,一来靳原还在上学,高中生的圈子对他来说很大, 但对付豪来说却很小,他要是今天一时冲动和付豪硬碰硬杠上了,之后开学了不知道会遇到多少麻烦事;二来靳原的家境太普通,住在城乡结合部,看病去卫生院,这种寻常的小康家庭根本得罪不起付豪那样的二世祖。 他并不像荀风这样经得住报复。 荀风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决定装聋作哑。 期间靳原一直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眼帘垂着,密匝的睫毛一丛一丛地敛在眸子上,和高抬的眉骨一并盖下层阴影,他的目光深邃又晦暗,视线落在荀风的手上,敏锐的嗅觉不费一丝力气就能闻见那上面刺鼻的酸臭味。 止咬器和抑制环强制束缚着他躁郁的思绪,但Alpha霸道善嫉的天性让他很轻易就从这股气味上联想到了垃圾场。 他给荀风送的餐为什么会出现在垃圾场? 靳原没有办法不去想这个问题,但又不敢往深处想。 是荀风扔的,他无话可说。 不是荀风扔的,那是谁? 如果这其中有误会,荀风为什么不解释? 他收敛了面上阴郁的情绪,压着火气大步上前,抓住荀风的手,把他手心里的餐袋拽到自己手里,攥紧,指骨挑着青筋在手背上顶出一道凸起,四个指节颤抖着发白,声音因为情绪的压抑低沉到了极点。 “你下楼做了什么。” “……” “为什么不理我。” “……” “说话。” “……” 两个人距离缩短的瞬间荀风感觉到了靳原的颤抖,和周遭的低压,他沉默着低下头,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摸上电梯键,还没来得及摁亮就感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失重地颠倒了一瞬,世界天旋地转,胃部被不知名的硬物顶得一阵扯痛。 靳原把他扛到了肩上。 “放……唔……下来……” 荀风的嗓子本来就肿得厉害,这样头尾颠倒,整个人连呼吸都困难,发声艰难,又不敢挣扎只能趴在靳原肩上抓着他腰腹处的衣角死命地扯,指尖抓在布料上撕拉撕拉地响。 靳原扛着他走了几步,走到门前才弯腰把人放下,在荀风挣动的同时从背后罩住了他,拎着饭盒的手扣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腕子,高大的身躯因为愤怒不住地战栗,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把荀风控制在门和自己的怀抱之间,下颔磕在他肩上,隔了一道止咬器屏障和他咬耳朵,用一种隐忍又喑哑的声音卖惨装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对不起……” “我的抑制环好像有点失效。” “让我抱一下。” 靳原的身体很沉,拥抱很紧,易感期对亲密关系的渴求使他化身成为戈壁滩上最后的孤狼,他可以忍受同类不能忍受的饥渴匮乏,但在见到猎物的瞬间,也会迸发出同类不可企及的凶残狠戾。 荀风被他圈着压在门板上,呼吸困难,他的后背紧紧地贴在靳原炽热的胸膛上,细韧的腰肢被钳着抵在腰腹上,靳原戴着止咬器的下颌垫在他肩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卸给了他,恶意又存心地叫他站不住脚,往自己怀里缩。 “靳原,靳原……” 荀风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脚一沾地低血糖就犯了,靠在靳原怀里像是玻璃窗上的水滴一样止不住地向下滑,意识抽离的那几秒他攥住了靳原的胳膊借力,很好声好气地叫他。 “我头晕,你能不能松开一点。” 靳原没有回应,但听话地松开几分禁锢的力道,放开捉着荀风腕子的手向下,两条胳膊锁圈一样环住他的腰,娴熟地拆弄着酸臭未散的餐袋,明明不久前才问过荀风有没有忌口挑嘴,却还是忍不住为他开口找补:“为什么扔掉,是有你不爱吃的东西吗?” 这台阶给得不能再明显,荀风不笨,他没再挣扎,握着靳原胳膊的手顺着小臂滑到他手上,轻轻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制止了他开袋检查的动作,声音有点颤,是疼的。 “别抱腰,难受。” 他说的实话,靳原昨晚做的凶,成结时又都用的掐腰后入的姿势,弄得他腰身侧方到后腰淤满了深重的指痕,像是叫烙铁滚了一遭,酸胀不堪,蹭到着衣料都会泛起刺剌剌的灼痛,根本碰不得。 靳原没答应,闷闷不乐地说不,却还是将圈在荀风腰肢上的胳膊往上挪了几公分,扣在他的下肋边缘,避开了爱痕泛滥的重灾区抱他。 Alpha易感期的生理需求在昨晚的情事中得到了纾解,但心理上对伴侣的依恋并没有被满足,荀风事后的冷漠、情感安抚的缺失以及爱心饭兜被扔掉的事实一齐刺激着靳原,他知道自己很生气,情绪悬在失控边缘,要哄。 不哄的话抱一下也好。 他可以自己哄自己。 但他错估了荀风此时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荀风从昨晚醉酒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馒头。 这样小的摄食量根本没办法维持青春期男孩子的能量需求,荀风还被他按着做了一晚上,脱水、高烧、炎症,没有一样是不需要食疗静养的。 大概过了十几秒,就在靳原准备松开荀风时,蓦地感到怀里一坠。 荀风悄无声息地软了下去。 - 荀风清醒过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身边没有人在,但是床头柜上放了一碗温热的小米粥,他的手机不知怎么也在柜面上,充满了电,下面压着张便签,很遒劲的行楷,写了一行字: 醒了给我发消息,有事和你说。 署名靳原。 荀风存心晾他,没把这张纸条放在心上,支着额头闭眼思索自己昏迷前的情形,忽地记起了那只录着付豪“罪证”的单反相机,啧了一声,飞快地抓过手机,略过寥寥几通未接来电,给靳原打了个微信电话。 靳原没有秒接,忙音响了有一会儿,接通的瞬间两个人同时出声: “我的相机在哪里?” “荀风,舅舅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