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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耳边响起庄何似和傅容时的声音。 我垂下头行礼, 视线里出现一双云纹长靴。 提问:谢阆会跟人打招呼吗? 回答:这辈子都不会。 然后—— “傅大人,庄大人。”他亦招呼。 我:“…………”人还是不要说大话 谢阆对傅容时道:“听闻近来京中案子不少,没想到在此能见到镇抚司的人。” 傅容时回:“的确事忙。可赏荷宴亦是京中盛事, 镇抚司协助举办也理所应当。” “不知戎卢人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已经有了些许线索, 只是……” 两人竟就寒暄起来。 他俩毫无阻滞地对视说话,十分和谐。 我夹在两人中间不大自在,便悄无声息地朝庄何似的方向挪了挪。 可看完了谢阆和傅容时, 再看庄何似, 未免就觉得他过于书生气了些。其实他个子也不矮,但大抵是站错了地方, 在两个武将面前显得格外瘦弱, 如同误入了狼群的小羊羔。 我开始怀疑秦簌簌的眼光。 过了一会, 对话终于结束。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觉得谢阆总该走了的时候, 他转向了我。 “不是说不来了?”谢阆问。他目光里没有多余的情绪,澄澈分明,语气熟稔随和。 “啊……”我语塞一瞬,“我……院首大人让我来。” “和庄大人一块来的?”他视线朝着庄何似偏了偏。 “……对。”我大方道。 “那现在进去吗?” “……进。” 我朝傅容时招呼一句,便要抬步进门。 正是这时,谢阆忽地回身。 “对了,还没谢你……”他慢条斯理开口, “你给我挑的衣衫很好。”他穿着的正是前几天我挑的料子。 我没细想他的话,只客气道:“举手之劳罢了,何况侯爷已经谢过了。”我朝前走。 “也是,”他走到我旁边,跨过玉烛苑的门槛,“再谢显得生疏了。” “还是生疏些好,”我认真道,“人多口杂,可别影响了侯爷清誉,耽误侯爷今日相亲。” 话说着,身旁的人忽然多了不少。他的身份背景摆在那,一进玉烛苑,比剥开了壳的金矿还诱人,漏出一缕光就足够将半座玉烛苑都吸引过来。 京中士族的贵子贵女们饿虎扑食一般出现,将谢阆逐渐围住。 我笑了笑:“侯爷相着,我们先走了。” 也没管他听没听见。 * 秦簌簌约我在玉烛苑东头的采诗庐中见面。 采诗庐在平日里多是举办诗文会的地方,正是迎合了庄何似的喜好。 还差几步走到竹庐时,我已经听见了热闹的人声。 坐在其中的一人透过窗子远远见着了我与庄何似,便出来迎接。 今日秦簌簌着了一身浅蓝衫子,料子轻薄,肩线袖口用银线细密地绣上了繁复的团纹,辅以珠翠点饰,走动之间矜贵典雅,被这玉烛苑的景致一衬,生生逼出了几分惊艳。 “庄大人好。”秦簌簌上来就朝庄何似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眼神温柔似水。 我:喂喂秦小姐能看看你姐妹我吗? “秦姑娘。”庄何似颔首。 “没想到庄大人也赏脸来了,”秦簌簌执帕掩唇微笑,“今日的小宴只是朋友相聚,早知道庄大人来,应当再置办周全些才是。” 我:是谁一天连写了三封信笺跟我确认庄何似来不来?到底是谁? 我们三人朝着竹庐走去。 趁着庄何似没注意,我扯过秦簌簌来。 “我同你说,我将他带出来了,但成不成可都没下次了啊。”我同她咬耳朵,“你也知道应院首多重视翰林院的人——今天庄何似跟我接触了,明天应院首就能让他跨火盆祛祟邪祟,我可没脸再约人家第二回。” “你放心,我肯定能拿下他。”秦簌簌给了我一个成竹在胸的眼神,抱了抱拳,“师妹恩重如山,嫂子永生难忘。” 我一脸不解:“谁是嫂子?” 秦簌簌朝庄何似的方向挑了挑眉:“既是应院首的门下,自然就算得你半个师兄——等我过了门,我这不就成你嫂子了?” “哎,”我不服,“以前你撮合我和阿徵的时候,你叫我弟妹;现在你看上庄何似了,你就叫我师妹……我怎么觉得我总是在吃亏?” 秦簌簌嗔怪地“啧”了一声:“都是一家人你这话说得就生分了啊。” 我摸了摸脸上疑似的湿润,瞪她:“好好说话,别喷唾沫。” “说正经的,”秦簌簌没理会我的嫌弃,“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庄何似啊?”我摸着下巴琢磨琢磨,“他跟应院首一样的古板迂腐,我估计应当眼光也差不多——就端庄贤淑、温良恭俭那种吧。” “这么巧!”秦簌簌眼睛放了光,“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我:“???”嫂子您可要点脸吧。 我们走进竹庐之中。 这竹庐不大,却装潢得雅致风流。正中引了凤沽河河水入内,以黑石雕刻出水道,其间摆放美酒珍馐,正是一出曲水流觞。 秦簌簌为了庄何似能上钩,早已约了一伙朋友助阵,有男有女,皆是京中书香门第出身,着实下足了本钱。如今他们已经纷纷入座,正空了三个位置。 我给秦簌簌和庄何似留下了连着的位置,独个坐到了窗边。这座位正在凤沽河边,低头有荷香,抬头是亭台,景致着实不错。 反正今日的主角不是我,我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秦簌簌说话,眼神飘到了窗外四处转悠。 远远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我眯了眯眼—— ——谢阆就是传说中的阴魂不散?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朝我隔壁的水榭小亭上行来。 紫檀色的影子颀长挺直,如山岩巍峨;浅碧色的影子娇小柔软,如弱柳扶风。 我收回眼神,听秦簌簌说着今日小宴的安排。 “今日既然来了这月沽河畔的采诗庐,便也做一回文人,来一场曲水流觞诗文令可好?”她微笑开口,执起身前的酒壶斟了杯酒,轻柔地放入水道。 “咱们定下主题,酒杯到了面前时,便说一句与主题相关的诗文,倘若有对不上或对的太慢的,便自罚一杯。” 堂下众人纷纷赞同。 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