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病症

    陈季安想说不是这样的，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是啊，他确实在许灯面前跟别人鬼混过，比如前几个月在深巷那一次。

    有个小鸭子非要给他口。

    他本来是不愿意的，可对方看到他有两根性器也只是微微诧异几秒，并没有觉得他是个怪胎，所以他默许了小鸭子对他的触碰。

    哥哥不要他之后，那段日子很难熬，他住进了精神病院，接受各种药物和电疗，那种能让人阳痿的药最后都被他吐进了马桶里。

    在医院里表现良好，最后只用短短三个月他就从那里出来了。

    然后他遇到了妈妈之前的一个益友，对方带着他进了娱乐圈，他的外貌和身材比例很好，很快就被模特公司看中，签下了合同。

    可是哥哥不要他了。

    这意味着对方不会知道他的近况，所以他只能站在更高处，站在屏幕前让哥哥看到。

    哥哥不要他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重新拥有哥哥的。起初他谈对象不过是想刺激许灯——就好像在证明什么似的，说，看，没有你我也有很多人爱。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许灯无动于衷。

    有时候演戏也会成真，陈季安开始尝试跟其他人做爱，有赌气的成分，也有自暴自弃的态度。只是…试了很多次，不行。

    他对着其他人硬不起来。

    那时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却在看到许灯的那一刻，身体立马有了反应，而且还硬的不行，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呢？

    陈季安想不通，分明在许灯抛弃他的那一刻，他就心生怨恨了，他恨不得掐死对方，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复质问自己，许灯为什么要抛弃他呢？

    又或者自己跟自己较劲儿——许灯肯定还是爱他的，许灯不会爱他的…往复循环。

    他快要疯了。

    后来，他真的疯了，他的精神越来越脆弱，脑子里有时会出现另外一个人格，那个人格告诉他说——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他不要你，你也不要他就好了，去找别人吧，你不缺人爱。

    何必痴缠许灯一个？

    可陈季安不想放弃啊，许灯是他年少时就放在心上的人，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这个哥哥好温柔纯净，总是穿着一身白衬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十六岁时许灯就陪在他身边了，对方不会因为他的冷淡态度就远离他，会像一颗小太阳一样围着他转，那就是他的太阳啊。

    就连陈霖都咒骂他是个怪物，但许灯却从来不提那两个字——即便在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之后，也丝毫没有任何歧视和厌恶。

    他喜欢哥哥，从十六岁那年开始。

    一直到现在，他二十四岁，整整八年。

    所以在许灯说出分手时，他觉得天都要塌了，他的信仰在那一瞬间崩塌，曾经一度无法接受的事如今有了答案。——他的哥哥没有不喜欢他。

    是高兴的，可哥哥在触及到他炽烈的眼神后，强硬地说，“你需要去医院。”

    陈季安知道自己有病，还病的不轻，自从许灯离开他之后，他愈发严重了，见不到许灯他就会窒息、会难受，有时会控制不住体内的暴躁因子，会很想砸东西，如果有人在身边他会控制不住想去伤害对方。

    但许灯除外。

    他不想伤害对方，但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伤害了对方。

    许灯跟他做爱很难受。

    但陈季安却意外地享受，没有哥哥的日子他根本发泄不出来，可只要和哥哥做爱，他能一夜不停歇地干到天亮。

    所以在许灯说出让他去医院时，陈季安毫不客气地提了条件：“想要我进医院也好说，哥哥要陪着我，得满足我的所有要求。”

    一时的沉默过后，许灯应了声好。

    “不过你得付钱，我照顾你不是白做的。”他知道陈季安不缺钱，但自己不一样，从成年开始，他妈就没再管过他，这些年都任他自生自灭，更别说因为他跟陈季安的事了，他妈更不想搭理他。

    逢年能有个电话就不错。

    况且因为陈季安，他搬了不知道多少次家，丢失了多少份工作，这些损失可无人来赔偿。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许灯坐上了他的车后突然问：“那天从酒店出来，是你找的记者吗？”

    陈季安下意识否认：“不是。不是我，是洛意做的。他想跟我发展成恋人，我不同意。”

    听到这儿的许灯心情好了些，他勉强扯起一个笑，“怪不得最近网上有关于他的黑料那么多。”想来也是陈季安做的，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如今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做什么事都要向他报备的乖乖崽了。

    他手段狠辣、不计后果。

    当事人并不想瞒着，反正他的病哥哥也都知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做的，他让哥哥受伤了，任何一个让哥哥受伤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那如果是你自己呢？”许灯笑着问。

    陈季安一怔，眼中诧异毫不掩饰，仿佛没料到哥哥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我以后不会再伤害哥哥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