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疯子
许灯跑了。 在陈季安出去给他买晚餐的空隙里。 醒来之后他跟陈季安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种戏码他见识了很多次，每次都是自己身边有其他人时陈季安都会横插一脚。 他自己身边有人，却不允许许灯身边有。 拍照的事许灯认定了是陈季安做的手脚，毕竟只要流传出去，都会知道他陈季安又换了男友。 宿尧肯定也会看到。 其实…在他进入酒店赴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法跟宿尧继续“试试”了。两人接触的这一个月里，不说没有感觉，就是连牵手他都会不自在。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宿尧，所以直接在电话里跟对方说了结束。 但宿尧却坚决不同意，男孩说要过来找他，许灯早在出院当天就搬走了，所以对方只能扑个空。 他真的快要厌倦了这种生活。 很累。 许灯又搬了家。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他躲着陈季安，像在躲债主一样，只是那天后陈季安却凭空消失了，他签约的公司发布了一条消息，说陈季安目前身体不适，暂时停止工作。 许灯开始猜测对方是怎么了。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关心对方，也只能通过网络。 接到警局电话时，许灯心里咯噔了一下，那通电话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的，只记得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警察说陈季安犯了事。 但当事人坚持要他们打这个电话，所以便打到了许灯这里。 赶去警局时，许灯见到了被关在审讯室里的陈季安。 男人面容憔悴，手背、指甲缝、乃至半个胳膊都是血，看到他来还笑得出来！ 警察在一旁解释：“你是他哥哥吗？” “嗯，对。”许灯浑身颤抖。 他已不知道为对方擦了多少屁股，每次陈季安因为打架斗殴进警局，都给他打电话来求救。 警察的语气像是机械似的冰冷：“你的弟弟犯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陈季安浑身是血。 就这样……居然还冲着他笑！ “他…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警察将一沓照片交给了他。 那是很多张犯罪现场的照片，血腥模糊，有的还可以打了码，但可以清楚地看到…照片中的陈季安正拿着刀，切掉了另外一个人的性器官。 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前几天再没有联系他的宿尧。 许灯浑身发抖，他看着陈季安依旧笑着的脸，下意识后退一步，这种感觉让他很害怕。 昔日干净腼腆的少年，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这种……会判刑吗？” “鉴于当事人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个案件并不会刑事处理，但需要双方进行民事方面的调解……” 警察说了些什么，许灯完全刻在了脑子里，陈季安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还有，陈季安为什么要那样做？宿尧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一刻无力感将他层层包裹，是他害了对方。 这所有的一切，无论是陈季安变成这样，还是宿尧的人生，都是因为他被毁了。 他是罪人… “哥哥，你别怕，我只是切掉了他的鸡巴而已啊，又没有杀了他。”陈季安跟在他后头，居然觉得自己这样做还是对的。 “别碰我！”许灯后退一步，躲开陈季安将要触碰的手，“你该庆幸没有杀人！陈季安你是不是疯了？他哪里惹到你了？” 陈季安的目光阴沉，笑意凝在嘴角，“他碰了你，就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哥哥，你该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吧？” “他追你的时候还吊着其他人，期间还跟一个男的约了炮，你不会不知道吧？为什么宁愿心疼他也不信我呢？” 陈季安调查过许灯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 所以宿尧接近许灯时他便已经有了警觉，私家侦探将那些照片发到他手机上时，陈季安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不能让哥哥被这种人欺骗。 “哥哥别急着反驳，我可以把他跟别人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你，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许灯的手脚冰冷，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可陈季安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他知道自己更倾向于相信陈季安，却始终无法低头。 “哥哥，那你现在，还要跟我断吗？” “你知道你说不要我的时候，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发病了，被一个路人送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说我有病的时候，”陈季安认真凝视着他，“我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为什么啊？连哥哥最后也不要我了呢…” “哥哥知道我生了这样的病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想远离我是不是？” 陈季安继续自言自语，“但是哥哥，我不会允许你身边有其他人，就像那个被我废掉的男人一样，下次再有，我继续废。” “直到哥哥不再有其他男朋友。” “当然，女朋友更不行。”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许灯承认是他对不起陈季安，可…“你有其他对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我吗？你带着他们到我面前…” “你喜欢他们吗？” 他看着陈季安的眼神一怔，苦涩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想说爱和性可以分开？陈季安你错了，分不开的，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当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说了慌，我没有不喜欢你，”回想起以前，许灯无比后悔，如果可以，他不会那样做，只是当时的自己实在太没用了，他保护不好陈季安，“因为我不想让父母为难，有时候喜欢并不能在一起，但不在一起并不意味着就不喜欢了。” “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