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全民平反

    这几天所有人都在关注先锋高层性侵案的进展。

    刘某某因性侵罪被多名艺人联合上诉，并提供直接证据后，很快被警方抓获，但其他高层和艺人的集体性侵暂无消息。

    对于这个结果，网上充斥着不满的声音。

    “我怀疑这个刘是被推出来背黑锅的。先锋艺人性侵别人又上诉，该不是和高层多人运动玩得高兴拍了点照，现在东窗事发就推个替死鬼出来吧！”

    “妈的太恶心了，咱连个黄片都不能看，他们想插谁插谁，想怎么插怎么插，谁知道还做过多少变态事儿！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先锋都法治在线了，抹黑极日搞垮云驰算什么。说起来最离谱的一点是塔伦以前从没隐瞒过自己那些事儿，她哪次恋情不是全民皆知，谁说什么了吗？粉丝都爱惨了！结果霖渠性骚扰一出来口风一百八十度转弯，直接被黑出翔。”

    “说性骚扰除了亲一下那照片也没别的证据，其实根本没什么，主要是张轩逸一直不澄清，加上舆论引导弄得满城风雨。”

    “全是先锋的手段，被它搞掉的公司可不止云驰，先锋就想搞垄断当寡头，绑架用户疯狂割韭菜的事儿干得还少吗？”

    “前段时间霖渠打鼓上热搜，他进场红毯不顾摔倒的粉丝不是被人骂了吗，但现在又有消息，那天表演完霖渠送医院了，他这两周没露面不是在躲，纯碎身体不好在医院治疗，几天前出院被人拍到了，这事儿怎么没人报？”

    “找到消息了，我天霖渠那天表演完因为胃出血休克了！人胃出血还扶啥粉丝！”

    “我要跟他道歉，我当时不清楚情况骂他了。”

    “我也得道歉，我信了先锋的邪。”

    “是的，所有人都欠霖渠一个道歉！”

    “霖渠对不起！”

    ……

    “渠渠渠渠渠渠！”萧楚炎尖叫着冲进房间，看到霖渠坐在电脑前带着耳麦开着群聊在帮选手参谋歌曲，真是个好爸爸。他不吵不闹收声上前，两爪子矜持地搭在霖渠肩上，身体其余部分则不受控制地狂扭乱舞。

    霖渠回头看他，吓得往旁边躲：“有毛病？”

    萧楚炎上蹿下跳：“看看看！‘霖渠对不起！’太壮观了！！”

    霖渠的微博最新动态是公司发的专辑宣传，底下评论齐刷刷的对不起，数量突破50万，塔伦的微博底下也是，热搜“全民道歉”的词条赫然入目。

    霖渠勉为其难接过手机，看着自己的动态不悦地说：“三专发了，什么？录音室版mv……凭什么，都没问我，我不想出境。”

    萧楚炎摇他：“这不是重点！你看评论呀，所有人都在跟你们道歉。”

    霖渠不甚在意：“水军吧，5毛钱一条……”

    萧楚炎抢过手机翻出郑霞发给他的专辑销量：“你瞧，这才几天就已经超过月销量了，评论里大家都在夸你！”

    录音室版MV就像一场演奏会，粉丝看完表示很过瘾，路人看完纷纷大呼长见识，各种溢美之词狂轰滥炸。

    “这才是音乐，这才是真正的音乐人。”

    “萨克斯和鼓点一出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有故事感。”

    “萧萧和霖渠太可爱了，萧萧舔狗本质暴露无遗！”

    还有人言辞激烈地说：“先锋那些甜心男团女团都是什么东西，歌空洞乏味，几个英文单词来回唱，唱歌都掐着嗓子跟阉人似的。”

    “很明显，先锋打不过就把人家毁掉，他就是要用猪食填满市场让我们没得选！”

    萧楚炎呵呵笑：“这都是活粉，咱们洗白了，先锋变成全网公敌了。”

    霖渠捧着手机看得认真，嘴角逐渐勾起。

    周六晚新一期准时播出，观众看着身穿私服会笑会动会说话还会安慰人的霖渠分分钟高潮。

    “这人是谁！声音好苏！一笑露八颗牙！这是霖渠吗？我不信！”

    “霖渠好温柔，太会照顾女生的感受了吧，这么一对比萧萧就是个蠢直男啊。”

    “说人耍大牌打脸了吧，看人家对后辈多爱护。”

    “只有我看出来霖渠对着镜头害羞了吗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网络上对先锋的爆料和制裁才刚刚开始，成千上万网民对先锋挥舞起斗争的键盘，不过里面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张轩逸当初为什么加入敌对公司的阵营？”

    哪里有张轩逸，哪里就有意粉，意粉秒回：“不是张轩逸加入先锋，是先锋收购云驰，那巨额违约金我们轩逸支付不起，没有解约。”

    有人问：“那张轩逸为什么一直不澄清霖渠性骚扰的谣言？”

    意粉瞬间炸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在质疑谁！你们难道不知道解散时我们轩轩澄清过吗！你们听了吗听了吗听了吗！你们只喜欢看丑闻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只喜欢落井下石发泄情绪！你们什么时候关心过真相！我们轩轩被先锋捏在手里，写歌演戏广告综艺忙得没时间吃饭睡觉都晕倒了！他能这么办！！”

    意粉再怎么跳脚，也挡不住对张轩逸来势汹汹的质疑。眼看舆论转弯，受害人要变成加害者，这档口上又有业内人士出来爆料，说先锋这几年高层内部争斗不断，公司最大股东已经易主。然而而且真的很有意思，该主人在一周前刚把先锋的股权转手。

    接着有人顺藤摸瓜挖出这个大股东的信息——陈伟峰，同时也是另一家私募公司的高管，而这家私募公司的法人潘伟，更有意思——他是云驰的创始人之一。不仅如此，潘伟这几年还投资了张轩逸参演的多部电影，并且也是张轩逸的林立世纪的最大合伙人。

    网友一看，这个陈伟峰进入先锋的时间和极日歌曲版权事件完全吻合，他离开先锋又和上周极日复辟的文章发布完全吻合，再联合这其中兜兜转转的关系，一出张轩逸忍辱负重、处心积虑、潜伏多年的复仇大戏潘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显然都是计划好的，张轩逸这是玩潜伏呢，深入敌人以瓦解敌人。”

    “要知道在先锋那几年张轩逸的团队都是云弛原班人马，根本不让先锋插手。”

    “张轩逸在先锋第一年就被逼着接了这种烂剧，发布会的时候全程黑脸，骂先锋高层脑子不清醒，他一直看不上先锋模式。”

    “他不是还带先锋的18线小艺人拍戏上节目吗，当时有人说他以公谋私、光明正大玩包养，换得人多了还说他男女不忌乱搞，非要扯到极日身上。他面对如此种种的质疑从来不说什么。现在想想，这分明是在给被先锋压榨的底层艺人露脸机会啊！”

    “张轩逸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十几个名字都没听过的艺人，听说每人80万违约金，妈的怎么不撑死先锋！”

    “我说他公司刚成立就一下签这么多人，原来如此。他们脱离了先锋现在唱歌的唱歌演戏的演戏，都发展的很好啊。”

    如此，张轩逸，一个英雄人物，即刻便扭转了网上对他的质疑和责问。

    今天是个难得的天气，太阳这样好，酒店房间的窗帘拉着，也要不留余力地从细细的裂缝里钻出来，在地上划拉开一条极凉的光，一直划到床上，那两个做着见不得人之事的人身上。

    衣料摩挲，霖渠湿漉漉地喘，发出又闷又细的鼻音。他眼睛闭着，眼角闪光，身上猴子一样攀着一个人，和他胸腹紧贴，膝盖占领地盘似的压在他两腿间。萧楚炎捧着他的脸，舌头在他嘴里舔了一遍又一遍，吻得无比投入。

    萧楚炎有的是性冲动，一贴上来准夹枪带棒。霖渠心情好，不想拂他面子让他失望，就不严厉拒绝，纵容着。他不适应的底线很快就跟春天的松土似的被顶破，现在萧楚炎火热的棒棒顶着他都不犯呕，居然适应了。

    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滑，被萧楚炎手指接住，嘴唇移过去照着湿润的皮肤响亮地嘬一口，全部吸进嘴里咂摸着品味，然后又伸出舌头往霖渠唇缝里探。

    霖渠好不容易被放开还在大喘气，实在受不了他，两手抵在萧楚炎肩上不让靠近。他脸颊潮红，睁开的眼里饱和着泪水，眼皮一颤就往外滑，他说：“够了，你起开，去看看他们的进度。”

    萧楚炎贴着他扭动撒娇，一下从虎狼变成小甜甜白兔：“不嘛不嘛，出了这么大事儿说了今天要休息的……”

    那根棒子贴在跨上钟摆似的摇，霖渠额头青筋跳，两手一齐怕他恼火地说：“休息干嘛！你就知道发情，我口水都被你吃干了，快饶了我吧！”

    “口水吃干”这种话都说得出，太露骨了！萧楚炎被他训得害羞，又不甘示弱地顶撞：“还不是你保守地要死不让干别的！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你接吻？说实话体验特别差，你就跟只猫一样，我……”

    他张嘴伸出红艳艳的软舌左右晃，上下晃，一圈一圈转：“唔咯撸啊撸啊……”

    霖渠食指拇指卡住他的下巴嫌弃地撇开头，萧楚炎指控他：“对！你就躲开，接吻的时候我舔来舔去你躲来躲去，你自己抓着我不放又躲来躲去，躲来躲去又抓着我不放，还敏感的要死，还发抖嘤嘤叫，我就像追着一直撩拨我的小猫咪。”

    霖渠又推又打：“谁抓着你不放！你才是猫，你才嘤嘤叫，你是恶心的小老鼠！”

    “小老鼠，你说这个？”萧楚炎手往下伸抬起点屁股解开自己的裤链，露出白色的内裤，透出黑黑的毛发和肉色粗壮的一条，霖渠看到大叫，急不可耐要推开他。

    萧楚炎哈哈笑，连忙把裤子拉上“武器”藏好翻身到一旁。看霖渠起来了，整理头发坐在电脑前，他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说：“哎对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萧楚炎拿了自己的电脑，把霖渠的移开，他开机，腿一跨挤到霖渠身后坐下。打开d盘，打开一个文件夹，打开一个文件夹，又打开一个，层层套娃数次，终于满满当当一屏幕的avi亮出来，视频封面都是白花花的肉。

    “我不看这个！”霖渠要起身，被他紧紧圈在怀里，连腿也抬起压在霖渠腿上。他飞快点击屏幕，跳过前戏把进度条拖到中间，再把声音开大。

    霖渠没有特别抵抗，混身僵硬地干坐着，萧楚炎边看边注意他胯下有没有反应。突然，霖渠干呕了一下，捂住嘴。

    “怎么了宝贝呃啊——！”

    霖渠一个肘击顶在他肋骨上，禁锢解除后飞快跑进洗手间，萧楚炎追过去，看到霖渠跪了，扶着马桶正在呕吐。

    ＊

    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影棚外守着的万物粉比往常多了几倍，还有那些个已经眼熟的“宵夜”也混在里面，一同拿着万物揭起的手牌。

    宵夜们归顺万物后感觉性格都变了，看到他不再大吼大叫，跟哥哥姐姐一起井然有序温和有礼。而且签名合照的时候面对霖渠似乎更加激动，萧楚炎纳闷，觉得他们好不专一。

    录制现场气氛也完全不一样了，节目组和嘉宾们对他们格外客气，对霖渠嘘寒问暖，台下的观众在霖渠上场的时候激动地大叫。

    所有人都以为霖渠也会不一样，结果他在镜头前还是冷脸不爱说话，选手淘汰都只是程式化地鼓励，明明在后台比选手还紧张，拼命给他们加油打气。

    淘汰的选手下去了，主持人磨磨蹭蹭卖尽关子，终于有请网上票选的复活选手上台。

    帷幕缓缓拉开，帷幕后是小巧的女孩和高个子男生，女生抱着吉他，清脆的旋律从琴箱流出，通过拾音麦的线路冲出舞台，漫延至整个摄像棚。

    霖渠看到他们眼睛一亮，忍不住笑起来。他左手撑着脸，修长的手指遮掩面部掩饰自己的情绪。

    前方的台上正是黑莓网。

    事实上这次的网络投票很出人意料。颜值高的没中，有综艺感的没中，粉丝基础好的也没中，反倒是这个作品让大家都一头雾水的陪跑组合居然中了，这是托了霖渠被洗白后声望大涨的福！

    下来几周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比赛现场的演出都靠多巴胺撑着。

    节目太变态，越往后强度越高，选手每周又要改编又要写新歌，淘汰赛又是车轮战又是积分淘汰制，角逐残酷。

    场上选手的排名决定权都在500名现场观众和20名专业音乐评审手里，公布第一轮排名的时候霖渠站起来激动地朝台上挥了挥手。

    黑莓网首次现场投票取得冠军！

    霖渠最上心的就是黑莓网，人不在就在网上喊他们，督促他们不要太压缩作息，让他们放松大胆放开了做歌，别管现场投票。看着黑莓网每一场都在进步，他十分惊喜。

    经过多场淘汰赛，在决赛时万物组以及只剩黑莓网了。这几期他全程死鱼眼，话都不愿说，到黑莓网出来才完全把眼睛睁开。

    黑莓网创作的所有歌曲都带着他说的那股让大众无法接受的劲，听着会觉得怪。前两次现场成绩都不怎么好，但自从现场票选第一后排名一直靠前，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线上热度奇高。

    只是决赛进行到中场，同样沉默的杨宣实在忍不住了，他说：“我不知道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其他几位导师是什么感受，我听到现在，觉得大部分选手的音乐都不堪入耳，我想问大家都是怎么了？”

    现场噤若寒蝉，旁边的年轻导师挑事：“杨老师，您是对观众的投票有意见是吗？”

    杨宣回答道：“有，很有。除了黑莓网，这个投票结果和我听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我不是说观众，我说我们选手，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这么拧巴自己不难受吗，你们真的喜欢自己写的东西吗？”

    “让你们比创作，不是比怪。不要老想着比赛结果。你们现在在树立很糟糕的价值观知道吗，你们让听众为你们的音乐怪，而不是你们的音乐好去买单……”

    虽然现场成绩不好，但他们另类、成熟的音乐

    杨宣沉重地叹气，这个节目立意很好，也出了很多优秀的爆款歌曲，这让他深感欣慰。只是比赛进行到现在，选手们都很清楚，线上热度才是最重要的。

    黑莓网线上线下都成绩不俗，很多选手也开始东施效颦，摒弃了自己原先的创作方式，开始刻意另类、进行不必要的融合、绞尽脑汁写出标新立异的怪东西。

    现场观众也被这样的趋势所影响裹挟，最近的这几场都是以谁的东西更另类、更小众、更怪诞来作为评判标准。

    萧楚炎举手说：“我同意杨宣老师的看法，我希望在场的观众也忠于自己的内心，不要在那计算谁的节拍不自然，和弦不协调，风格更小众……这是音乐比赛，不是数学比赛，希望大家投自己喜欢的，觉得好听的。”

    身边的年轻导师开玩笑：“杨老师和萧萧是因为自己的选手淘汰率太高，所以认为现场观众投票标准有问题是吗？”

    杨宣无奈地摇头，这期将选出10位音乐创作人角逐下期的总决赛冠军。他的选手因为风格沦为边缘，按照现在的趋势，这场比完他的队伍就全军覆没了，而万物也只剩下一个黑莓网，他们两队淘汰率确实高，不过……

    萧楚炎和杨宣同时拿起话筒想要反驳，却被霖渠捷足先登，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不是，纯粹因为难听。”

    霖渠嘴唇贴在冷硬的金属网上，发闷的低音让全场骇然，那个挑衅的年轻导师脸色都变了，台上的选手也表情各异，一时间看不出获胜的喜悦。

    过了能有大半分钟，台下观众逐渐喧闹，主持人姗姗来迟地打圆场：“呵呵，霖渠果然是霖渠，开口必语出惊人，咱们这一期的标题又有了。”

    霖渠一句“难听”引得全网哗然。网友纷纷附和，表示很多选手的创作确实令人迷惑，现场的投票更加令人迷惑。只是结果已不可更改，最后万物只留黑莓网，而杨宣组仅余的两位选手也难逃厄运。

    网上叹惋不止，称实力强的除了黑莓网，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