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让我闻闻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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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屿感觉小九离自己有些近，呼吸喷洒在侧腹的肌肤上，温热而轻柔，不由地稍稍绷紧了腹部的肌肉。 这姿势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但答应了让小家伙看伤口，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忽然顾远屿感觉有什么轻轻扫过那片肌肤，有点痒。低头一看，原来是小九抬头时，发尾触碰到了自己。 “少爷，我能揭开胶布看一下伤口情况么？”小九抬头征询道，“我会帮您重新清理上药的。” “想看就看吧，都愈合得差不多了。”顾远屿不知怎么有点不敢低头看那双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的双眼，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小九把胶布轻轻揭开，下面略显狰狞的伤口便显露了出来，看着粉嫩的新长出的肉芽，确实是已经开始愈合的样子，但远不像顾少爷所说是愈合得差不多了。 翻过撕下的胶布，不管上面沾染上的组织液，小九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胶布上剩余的药膏。 顾远屿没想到一不注意，小家伙就什么都往嘴里放，忙劈手夺过他手上的药用胶布。 “这上面有药，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舔！”顾远屿力喝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就是不能让人轻易放心！ 小九有些奇怪顾远屿的反应，细密的眼睫毛因为受到惊吓而快速扑扇了两下，“不就是积雪膏三代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原来理直气壮的辩驳在顾远屿不赞同的眼神里渐渐弱了下去。 “这是外敷的药，不是什么能吃的东西。你不确定可以问我，至少我自己还是知道自己用的药叫什么的。”顾远屿有些无奈，药这种东西，没病的时候怎么可以随意入口，更何况这还不是口服药。 “唔，好的。我错了，少爷。”小九道歉得很诚恳，但顾远屿能感受到他的不服气。算了，自己也就是来这儿玩的一个客人，跟他计较什么呢？ 顾远屿知道自己对小九是有点移情。如果自己弟弟还活着，也应该差不多这么大了，不，从自己和父母的基因看来，应该再高一些。可是，小九终究只是小九，不是小笙，而小笙，已经永远沉睡在那片星海中了。 想到顾远笙，顾远屿情绪有些低落，也就懒得再管小九的一些小毛小病了。 点了点头，顾远屿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道歉。 小九也跟着放下心来，刚刚顾远屿突然生气的样子还真是让他吓到了，惹客人生气不快就是自己的错，更何况这个客人是一直对自己很好的顾少爷。 “少爷，我那儿有阿弗洛狄忒最新一代积雪膏和祛疤凝胶，都是内部使用的，医院也不会对外售卖，比这个三代的效果更好，保证您的伤口愈合后不会留疤。我给你您拿来换上吧？”小九没有告诉顾远屿的是，这些效果好又温和不刺激的药物即使是岛上的工作人员也得花费大量积分跟医药处兑换，平时连他自己都不怎么舍得用，全靠些便宜的速效药来消毒催生帮助表皮愈合。 “行，你看着办吧。”有更好的药膏顾远屿当然不会拒绝，本身他前来阿弗洛狄忒就是想要借助一下这里更好的医疗资源尽量不要留下疤痕，让这次的手术不要对今后的战斗产生影响。 重新给自己的双手做了清洁与消毒，小九端着一托盘需要使用到的棉签、小型光谱消毒仪和药膏等物走来。 顾远屿低头看着跪在沙发旁，专心致志地给自己清洁换药的小九，那力度可比他平时自己换药时轻柔多了，除了棉签擦到周围嫩肉和呼吸喷洒到伤口周围时有点痒有点热之外，几乎令人察觉不到。相比较起来，自己对待这伤口可是有点粗暴了，好多次都不小心弄裂过刀口。 小九浅棕色的脑袋毛茸茸的，柔软的发丝都在诉说着他的温顺与无害。沙发周围一圈铺着米白色的羊绒地毯，天天这么跪来跪去也不会有太多不适。那双被黑色薄袜包裹的小腿微微陷在地毯里，肌肉流畅的线条从这个角度看来更加赏心悦目了，而裸露在外的一小段大腿皮肤好像比地毯更白一些，透出一些健康的粉。 小家伙虽然有些不好的小习惯，但也是担心自己吧。顾远屿在心底为小九之前的行为找了借口，不知不觉间，他看向小九的眼神也重新变得温柔起来。 那个小脑袋在自己旁边晃啊晃的，总好像在吸引自己去揉两把。 顾远屿想到就做，伸手把小九梳整齐的头发揉乱，感受着头发丝在指缝间扫过，心情变得愈加好了。 但没想到，从今天见面以来就温驯体贴，看起来完全不会发脾气的小九却就此提出了抗议：“少爷！你别动！胶布还没贴上呢，你这样我手抖弄疼您了怎么办！” 说着抗议的话，但小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耽搁，动作还是这么轻巧。 “哈，弄疼我了，回头我就让你疼回去，看看谁更耐痛点。”顾远屿对这突如其来的小抗议感到稀奇，不过也知道小九是好意，随口跟他开着玩笑。 “唔…”听到顾远屿的话，小九心底不由漏跳了一拍，呼吸略微加重了一些。 如果……是顾少爷亲手…… 想着一些教导所里看到过的场景，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小九的双颊，他甚至有冲动用棉签在顾远屿的伤口上戳两下，好让顾远屿兑现一下刚刚所说的话。但最后到底还是不舍得，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手下的力道。 顾远屿也听到了小九的轻呼和呼吸声的加重，感受到他的情绪比之前紧张了一些，以为是自己的威胁有用，小家伙感到害怕了，不由有些得意。 哼，小样儿，难不成我还治不住你了？ …… “顾少爷，我帮您预约明天上午医院的术后检查，之后等检查完再预约，您看可以吗？”换完药后，小九一边帮顾远屿重新系上衬衫的扣子，一边向顾远屿询问。 “唔嗯，可以。”努力咽下嘴里的草莓芝士蛋糕，顾远屿的说话声有些含糊。哎呀呀，这阿弗洛狄忒的甜品是越做越好吃了，也确实对得起自己付出的大量信用点，“再帮我找一套高级的精神力检测仪器过来吧，我有需要。” “好的。”看着暂时没有别的事要忙，顾远屿的下午茶应该还会进行一会儿，小九将医药用品收拾好后向顾远屿请示道，“请问您是否需要我帮您整理一下您的衣柜？” “这些小事你来就好，手过来。”在通讯器上打开一个小程序，顾远屿示意小九在上面按下指纹，把自己行李箱的临时授权开放给小九，“我这次就是来度假的，要待的时间不短，我不是个麻烦的人，小九你也稍微随意点吧。” “是，那我先上去了。” ———————————— T恤和休闲外套按颜色深浅挂好，袜子统统对折就行，衬衣需要重新烫一下…… 小九独自一人在衣帽间里忙碌着，内心愉快而充实。顾远屿的衣服并没有用什么带香味的洗涤液，硬要说的话，只有一些织物本身的气味，给人一种温暖的印象。 当打开某个小衣袋时，小九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嘴角控制不住地直往上翘。 顾少爷的内裤啊，看起来，顾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四角的。小九拎起一条内裤仔细用双眼描摹了一下。嗯……看这尺寸，比别的客人好像都大一点，跟林大人的好像差不多…… 脑海里想着些有的没的，手上丝毫没有停歇，小九把一条条内裤展平重新叠好，整齐地码放进专门的抽屉之中。 当拉开行李箱内的另一道拉链时，小九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哇，这一层的密闭效果也太好了吧，打开之前可完全闻不到这些军靴和皮鞋的味道！ 虽然顾远屿在把鞋子收拾进箱子前都透过气，并且用紫外线消毒灯照射杀菌过，但毕竟是穿在脚上的，而顾远屿日常的运动量也不小，多多少少有些汗味沁在了鞋垫里。而这些气味被行李箱的隔离层密封发酵了这么久，与皮革和橡胶本身清苦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变得浓厚了许多，也让小九的呼吸不由一滞。 小九一手轻托着鞋前掌，一手扶着鞋后跟，像是捧着什么珍贵物品一样把它们一一鞋尖朝外放在鞋架上，强迫症一般把每双鞋都对齐。嗯，完美！ ————————————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预约的厨师便带着一名餐侍和事先处理过的一些食材按响了门铃。 在小九和餐侍的服侍下用过晚餐后，顾远屿看着忙里忙外帮忙收拾餐盘的身影突然想到，小九好像一刻都没有闲下来过，给自己准备了下午茶和晚餐，但自己好像一直没看到他吃什么东西。 “小九，这些让他们收拾就好，你要不把你的晚饭先去吃了吧。我今天晚上不出去了，一会儿就上星网转转。” “好的，谢谢少爷关心。”小九躬身送顾远屿上楼之后，就从自己装营养剂的储物格里点兵点将拿出一袋，加热以后快速喝了起来。唔，今天这袋是胡萝卜味的，真难喝！早知道就不热了，冷的还更能接受点。 在阿弗洛狄忒的主岛，不论是别墅还是酒店抑或者其他一些娱乐场所里，所有的自然食物都是专门供给客人的。为了减少服务时工作人员去卫生间的次数，避免客人有需要时服务人员不在岗，所有工作人员在服务时间内都会使用营养剂来代餐，这也是在各个职业的培训课程里最早就被教给他们的。 而像小九这次接受指派的这种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命的私人管家服务，在服务时间内更是得小心忌口，不能让自己身上带有丁点异味，一切个人事物都要往后放，随时准备迎接客人的传唤。 小九眼睁睁看着厨师把顾远屿吃剩的食物打包带走，准备扔去专门的垃圾回收点，眼神充满了哀怨。呜呜呜，清炒土豆丝，上汤娃娃菜，排骨莲藕汤……就是留下让我闻闻味儿都好啊！大不了一会儿我专门出去跑一趟把垃圾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