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戳他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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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的敲门声将凤华从温暖的梦境中拉回现实,他放出神识感知了一下,斜飞入鬓的剑眉不由得微微皱起。 门外的林皓泽听到一声沉沉的进来,知道凤华在里面,但一推门见这个小小的舱室挤了四个大活人,还是吃了一惊,心说这个凤华还挺能装,在外面的时候竟不跟他的小宠物独处。 江芷江兰行了礼便垂手立在床的两头,凌佑靠在引枕上没动,抿嘴垂眸略点了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完美维持着凤华为他打造的文静怕生的形象。 林皓泽撇了撇嘴,深觉这俩人一个比一个能装。目光再一扫杵得跟木头桩子似的两个侍从,越发觉得房间狭小,空气都感觉污浊了。 如果不是为了气凤华一把,他才不会纡尊降贵走进来。 他捏着扇柄拍了拍胳膊,清咳了一声,示意凤华让侍从退下,结果凤华眼观鼻鼻观心,坐着一动不动;他再将眼神瞟到凌佑身上,希望这小家伙有点眼力劲,结果那小东西低着头嘴角往上挑了挑,似乎在忍笑。 好,一屋子人就我多余是吧?林皓泽不服气地挺了挺胸,硬生生在方寸之地潇洒地踱了两步,对凤华一拱手道:“凤师兄,关于绝天伏魔阵的事,我想同你讨论讨论。” “林师弟请讲。”凤华抬手示意他坐。既然对方开始称兄道弟套近乎,他也不好将不待见表现地太过明显。 林皓泽顺坡下驴,在茶几对面的高背椅上落座,一展折扇挥了挥让他不愿呼吸的空气,一本正经地说:“我记得十五年前,好像在这位凌小友快三岁的时候,是绝天伏魔阵第一次松动……” 凤华一听,立时抬眸瞥了他一眼,而后便担心地看向凌佑。那是凌佑第一次去大荒洲受剜心之刑,凤华怕别人粗手笨脚让凌佑伤得更厉害,是自己亲手行刑的。整个过程诸多残酷血腥令人不忍回忆,那次之后凤华怒不可遏,恨不能将凌天梁挖出来鞭尸! 凌佑轻轻抖了一下,强撑着面不改色挪了挪屁股。他别的本事没有,只有一桩超乎常人,就是记忆力绝佳,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凤华的面色沉峻下来,没好气地说:“林师弟记性倒好,不知你提起陈年往事有何用意?” 林皓泽被对方的紧张劲儿酸得牙碜,暗暗磨了磨牙,接着说:“不知道凤师兄有没有注意到,那次之后伏魔阵每三年发作一次,烈度一次比一次大,似乎凌小友的心头血越来越不管用了啊……”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到时候取佑儿的性命祭阵?”凤华冷冷地斜了林皓泽一眼。 “呵呵,哪儿能呢!”林皓泽干笑一声,“我的意思是,破解绝天伏魔阵还是要抓紧才行。” 凤华沉吟着没有接话。这十几年来,大荒洲魔宫被四御把持不准外人接近,一直有弟子驻扎在那里研究破解大阵的法子。他是从来没有关心过的,甚至希望正道之人永远不要研究出来如何控制这个大阵,否则佑儿性命难保!到时候别说他只是中天门掌门的继承人,就算他是掌门本人,都没有那么大脸面保下佑儿! 他也想过,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只能叛出正道,带着佑儿浪迹天涯了。 林皓泽觑着凤华脸色,知道这句话是戳到他心窝子了,兴致勃勃地继续道:“我这次来,是奉师命协助破阵的,带了一个难得的宝贝。听说凤师兄博学广识,可能猜到是何法宝?” 凌佑一下就猜到林皓泽说的法宝就是九五混元罗盘,想起那法宝的厉害,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向凤华。就连江芷和江兰都听出林皓泽的势在必得,知道他们一旦掌握了大阵,自家主子可就凶多吉少了! 凤华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广袖下的手缓缓握成拳头:“天下破阵的厉害法宝没有一万也有几千,本君猜不出。” “哦?”林皓泽对凤华的态度饶有兴趣,心想这家伙不会想杀人夺宝吧?为了那么个魔教孽子诛杀同道中人,这可是大逆不道!哼,若是能逼得凤华为了这个孽根叛出师门,他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同本君争九洲最有天赋的修士头衔! 稍一试探便笃定凌佑便是凤华最大的软肋,林皓泽略带遗憾地暗暗摇头,觉得声名远扬的凤华也不过如此,中天门果然已经没落,竟然找了个如此感情用事的继承人。 想到这里,他越发卯足了劲要破解绝天伏魔大阵,对凤华侃侃而谈了许多此前师兄们研究的成果,好似只要他和他的的法宝一到,立时就能大功告成一样。 凤华的脸越来越黑,正要打断对方的显摆赶人,门又被敲响了。 尧沛君高大的身躯进来以后,小小的舱室更显得水泄不通了。他诧异地环视一圈,淡淡地对林皓泽点头示意,拱手对凤华道:“师尊,阿佑的饭菜已经备好,是否端过来用?” 凤华做了个请的动作:“林长老请自便,恕本君不能奉陪。” 林皓泽意犹未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和尧沛君擦肩而过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乘飞舟从中洲到大荒洲,行程是两天一夜。第二天傍晚时分,飞舟缓缓落在大荒洲魔宫所在的猿翼山下。 还未到时,远远就能听到猿翼山发出低沉的隆隆声,仿佛大山深处有什么力量巨大的东西在冲撞山体。白雪皑皑的陡峭山坡时不时滑下一大片积雪,一路翻滚着压垮许多稀疏虬曲的枯树。 朔风卷雪的黄昏中弥散着一股令人呼吸困难的威压,高山,轰鸣,震颤,絮雪,以及众人头顶灰压压的天空,一起组成了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迫人景象。 四个元婴长老加上尧沛君下了飞舟便抬头望向猿翼山顶,个个面沉如水。 正如林皓泽所言,伏魔阵的松动一年比一年严重,魔气还未泄漏,但魔君冯夷的威压已经初现端倪。正道能做的便是赶在凌佑的心头血完全失效前掌握加固伏魔阵的方法,若是一直找不到……大概会有人提议拿凌佑的性命抵挡一阵。 凌佑换上厚重的棉衣,最外面披了条一尘不染的狐裘,巴掌小脸藏在毛绒绒的兜帽中,让人一时分不清他病弱的脸色和昂贵的狐裘到底哪个更白。 他在后面被江芷江兰掺扶着,目光紧紧投在前面负手而立的凤华身上。自从听林皓泽鬼扯了一通,他就意识到就算是像以前那样苟延残喘,自己能陪伴华叔的日子也不长了。想到这点,他甚至打不起精神强颜欢笑,恨不得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看华叔上,多看一眼,多记一分,以后到了地下好慢慢回味。 凤华身旁站的是玉阙门的秦昭长老,素有九洲四大美人之称,生得丰采韶秀,即使不着脂粉,也明艳有光令人挪不开眼。 两个人并肩而立,一个颀长挺拔,一个轻盈婀娜,一个清冷俊逸,一个沉静秀美,端的是金童玉女,龙章凤姿,再般配不过了。 凌佑羡慕地眼眶发热,一只手无意识地抚上胸口,或许是想平缓一下心口绞得酸疼的感觉。 猿翼山只准四御的长老和核心弟子进入,江芷和江兰便带着其他四个粗使仆役抬了行礼去山脚下的行馆安顿。其他人都要连夜上山,凤华回身迎到凌佑身旁,看他站着有些气喘,干脆一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凌佑忙两只手揽住凤华的脖颈,下意识地瞥了眼秦昭,见对方正面带惊讶地瞧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凤华踏上凤鸣剑,展开结界缓缓升空,低头问道:“冷吗?” “不冷……”凌佑看周围铺陈了一层模糊视线的结界,才敢抬起头,目光盈盈地凝视凤华。 凤华让他看得心尖儿轻颤,望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柔声问道:“怎么一直盯着华叔?” “我……”凌佑咬了下嘴唇,哼哼唧唧地说,“我是看秦昭长老和华叔站在一起很般配,是不是像他们说的,华叔要和玉阙门联姻了?” “佑儿希望华叔为你娶个婶婶?”凤华的眸光笼在凌佑脸上,语气无波无澜,让人看不出情绪。 “唔……”凌佑支支吾吾说不出,虽然他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时常说一些虚张声势的话,但这次怎么也说不出“当然了,我希望华叔有人照顾有人陪,希望府里热热闹闹的,最好生一串儿小宝贝叫我哥哥”之类的话。 凌佑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这么简单的祝福都说不出来。扭捏了半晌,他只能扯了个笑:“我还没想好……” 凤华一直注视着凌佑的表情,看他又是苦恼,又是为难,黑亮的瞳仁秋波流溢,嫩樱般的小嘴抿抿张张,简直可爱到了极点,直想收紧手臂,将人揉进怀里细细地疼爱一番。 蓦地,一声较之前更为沉闷的低鸣嗡然响起,打散了凤华一腔旖旎的心思。 透过结界,高耸入云的猿翼山顶的魔宫已经近在眼前。 这座魔宫名唤昊天宫,乃是以巨大的墨玉层层堆砌而成,在灰色的天空下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苍鹰,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高大宏阔的城垣,雄伟壮丽的宫殿,重重幽深的楼宇,曲绕连绵的阶廊,无一不显示出曾经的魔君冯夷和魔教凌家是怎样的奢豪煊赫、排场宏大。 凌佑来过多次了,对这座宫殿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想到宫殿后面的伏魔阵就心有余悸,忍不住将脑袋埋进凤华怀里。凤华将凌佑搂得更紧,下巴触碰到他的发顶时,无意识地轻轻蹭了蹭。 一行人径直越过昊天宫,来到后面的悬崖边。响彻整个猿翼山的轰鸣就来自于这下面的万丈深渊,深渊上方与悬崖平齐的位置,流转着一个纹路繁复、变化多端的大阵,这便是困住大魔头冯夷的绝天伏魔阵。悬崖下的深渊也因此被称为封魔渊。 悬崖对面的宫墙根下搭了一排竹舍,中天门、太极门、长生门和玉阙门派来破解阵法的长老和弟子长期住在这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竹舍中迎出十几个人,纷纷向各自门派的长老寒暄行礼。 中天门为首的是凤华的三师兄李子平,带着三个徒弟在猿翼山一待就是十八年。见了凌佑他没什么好脸色,与凤华也无甚可说,倒是尧沛君出身世家大族,精通处事之道,替他师尊好生慰问了师伯和师兄们一番。 深夜休息的时候,凤华让尧沛君同他一起陪凌佑。尧沛君想起昨天阿佑的船舱足足挤了五个人,心说难道师尊改了性子,喜欢起人多热闹了? 倒是一直紧盯凤华动向的林皓泽远远看到两个人同时进了凌佑的房间,暗暗咋舌道:这师徒俩不会要玩双飞吧?表面上一个比一个正经,暗地里玩得很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