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湖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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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楼掌控了他的全部。 他有些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背德的交合中快活到这种地步的了。那种在御心阁被器具调教硬肏出精液的冷静思考被安雨楼的火热肉体取代,他不得不被迫品尝到了这种性事的快乐。安雨楼从不嘲笑他竟然感到了快乐,连沾沾自喜也没有过,只是不动声色地检查他的反应,予以必要的辅助,让他前后都达到高潮。 他自己却比安雨楼更清楚。 后穴疯狂收缩的快感,竟比阴茎吐精还要强烈。 安雨楼射在他体内的精液,竟会让他有一种异常荒诞的满足。 他讨厌安雨楼,他却又和安雨楼这样亲密无间,融为一体,甚至为他的肉体而癫狂至荒淫的地步。那让他更讨厌安雨楼。如果能够离开他,他也许仍旧能做一个“正常”人。 一定能。 安雨楼不知道他心中翻涌着这种永恒的矛盾交战,他亲吻到郦辛脸颊上有泪水的痕迹,心头浮出郦辛愈来愈苍白的脸孔,终于有一些歉疚。 一个多月,郦辛就躺在这张床上,行动不能自主,甚至连看一眼外面的机会也没有。他真该多带他出外走走,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总这样躺着,再强壮的人也会病弱不堪。他希望郦辛能健康地承受自己多方面的“爱”。 “我们出去吧。” 那一瞬间的紧缩让安雨楼明了他的恐惧。果然,便听郦辛哑声道:“不要。” 他大概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被他发现破绽,但安雨楼却对他的紧张害怕了如指掌,那个敏感的地方会忠实而细致地将他一切心理变化都透露出来。他没想为难郦辛,却是真心觉得应该出去“走走”。尽管此刻晒不到阳光,但夜色很美,有星有月,院前的湖像盛满珍珠的巨碗,委实也该让郦辛欣赏欣赏。 何况,尽管在拒绝,但郦辛被关了这么久,也一定会喜欢看看外面的景色。 他打开了郦辛双踝上的镣铐。 “不要!” 郦辛骇怕极了,安雨楼还在他体内,却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根本就不会考虑他的羞耻心。他激烈的情绪让安雨楼一阵闪电般的觳憟,下腹升起一种膨胀而急欲发泄的冲动。那份快乐简直难以言表,而他抑制住冲动的决定更令快乐加倍,更利落地行动起来,就手抱起郦辛,一双臂弯里紧靠着那结实的臀瓣,手腕则贴住汗涔涔的大腿底部嫩肉,手掌握住膝弯,稳稳地下了床。 动作牵扯到进出,让郦辛感到自己究竟是如此不堪地任由他随处肏弄的玩物,不禁哭出了声。安雨楼走向门口的步伐,仿佛是推他直面万道锋刃的刀山,又让他浑身发冷。 他被囚禁在屋中,固然无时无刻不在期望着能离开它,却绝不是以这种方式,以仍旧耻辱地含着安雨楼却无力挣扎的姿势。那本已习惯的体内之物,也因门外天地即将扑打而来的压迫,让他倍感羞耻。夜的空旷与寂静也不能消灭这种羞耻,反而令他越发想将自己收缩至极小极微,小到不须觉得无处容身,小到天地万物都无法察觉。 安雨楼只需一步,便要跨出门去。门外不是自由。向天地展示过他最不想为人知的丑态后,天地、星月、草木、禽兽……囚室外的一切俱将成为他新的牢笼。 他闭紧双眼,不想去看那本该令他欢欣的外界天地。他的耳朵却敏锐地能听见安雨楼略微粗重的呼吸,往下是肉体交缠的粘腻水声,还有轻捷的脚步声。 他被钉在安雨楼的胯间,以全身大敞的方式,一霎时没入清寒的夜风中。 “看,多美。” 安雨楼说,他却已浑身冰冷。 那一瞬间,天上的星光一定雪亮异常,将他照得纤毫毕现,一览无余。 他已经挺起的阴茎根本不受他意图蜷缩的控制,他被迫侵入的后穴也根本不能吐出那物。他僵硬不动,然而安雨楼还在走着,走动时在他体内的轻微抽插声,仿佛已是这寂静夜色里唯一的响动。他本以为跨出门去,便是自己面临的地狱。此刻才知道,“地狱”绝不是一刹那的恐惧巅峰,而是漫长无望的折磨。 他怕得寒冷发抖,却又羞得汗流浃背。他被这样抱着将一直走到何处去呢?喉咙里却仿佛堵着什么梗塞的硬块,令他恶心欲呕而频频声噎。 正当难受之时,两条腿忽然一凉,抵在了什么东西上。他接着被整个地压了上去,才借由胸膛与手的触感知道,那是一块冰凉而光滑的巨大岩石。他仍旧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后安雨楼已按捺不住地轻咬他的耳垂,痛快淋漓地抽动起来,剥夺了他除脑袋以外的所有感官。 他终于睁了一下眼睛,一片闪烁的星光竟由地下飞来,几乎灼伤了他的眼底。他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睛,从喉间释放出几声体内被挤压过度的胀涩。 安雨楼一直在看他,见他并不欣赏风景,不免有些忧虑。被关得太久果然有问题,他想了想,轻轻抽离他一些,抬起他的左腿搁到自己右肩,轻柔地旋动他,把他整个人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郦辛紧闭双眼,眉峰紧蹙的面孔,在星辉湖光的交映下更显苍白,以至于颊畔那两片血红的欲色也格外脆弱。安雨楼亲吻他的眉心,道:“郦辛,睁开眼睛。” 郦辛咬着牙,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被整个像风车似的翻了过来,那里却还是被牢牢钉着,简直可悲可怜可叹! 他又一次觉得安雨楼果然是个魔鬼,和那种外表凶残暴虐的魔鬼还不同,他会一边做着比那些更可怕的事,一边觉得稀松平常。 他拒绝睁眼,拒绝对自己承受耻辱的地方产生一丝印象。 安雨楼叹了口气,忽然一手托起他的臀部,另一只手往岩石上一按,拔起身形。 “呜!” 这突然的失重让郦辛险些慌了神。尽管他拒绝去思考自己又被迫处于什么样的境地中,但凭着体感本能与经验,他已经知道了:安雨楼这混蛋竟然抱着他飞了起来!夜风兜得他两腿泛凉,却撩得脸颊愈发滚烫。 安雨楼不是故意捉弄他,只跃上岩石顶端,便与他合身倒下,把他好好地铺展开,继续动作着轻声道:“别怕,郦辛,这里没人。” 郦辛脸上重重叠叠的泪痕,干了又添新迹,不受他的“安慰”。 岩石上方果然更靠近天空,安雨楼搂住他,微微喘息,柔声诓哄:“你瞧,星星那么亮,可也只给你一两点微光,就算有人,也看不见你。” 他好像不能理解“天知地知”的道理,一味在郦辛体内腻歪,在他耳边呵气,轻舔,让他在“吝啬”的星光里渐渐因为他的顶动而胀涩,而烦燠,而喘息。郦辛已经敏感得得不行了,他的肚皮仿佛已被顶得只剩下薄薄一层,从内部膨胀起来的感觉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只要稍稍一触便要迎来死死咬住安雨楼不放的诡谲快感。安雨楼在他眉毛、眼睛、鼻翼乃至喉结与胸膛上任意流连,撩拨得他禁不住睫毛轻颤,永远也猜不出安雨楼接下来将要袭击哪一处脆弱领土。却又仿佛正是因他嘴唇与鼻息的碰触,才让他任意一处都变得那般脆弱。 他来回摇头躲避他的亲吻,可怎么也躲不开,一如他被始终穿透的躯体。他又被吻住嘴唇,缠绵的、温柔的、甘甜的,却憋屈得他眼皮跳弹,终于为要摆脱这黑甜的泥淖而一鼓作气睁开双眼。 安雨楼正闭着双眼与他口舌交缠,满天星斗压下来,映得那个潜心亲吻的人浑身清透,如水似冰,连鬓边一丝纷乱的头发也显得英俊动人。郦辛感到一丝奇异的心悸,那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害怕惶恐,怕到他竟宁愿敞开在这灼灼星光之下,也不敢再看他一眼。 漫天繁星倒映进他拼命后仰躲避的眼帘,他的头颅几乎垂到岩石下方,下方却同样漫天繁星——那一湖微波漾得星光更璀璨,上下天空在他眼里合二为一,却又十分分明。 安雨楼说的没错,真是美极了。可也不该……美到他浑身抽紧,由膨胀而爆炸,以至快乐得四散飞溅。 一滴全新的眼泪,缓缓自眼角滑落,滴入湖中。 他在安雨楼的抽插中欲望竟仍未消亡,愿意再次勃起,为他炸裂,飞溅。 湖中多这一滴眼泪,难道有谁能尝出它变咸了么? 清风吹拂,寒意森然。 安雨楼把他抱在怀里,略有些发愁。 他是对春烟说过,他的人,他知道怎么处理。当然,他也满可以打破承诺——不如说根本就没承诺过什么——把春烟撵起来烧水洗涮做牛做马。但,这会显得他很无能。 他原本是打算射在外面,自然不用考虑如何清洗。可那一刻他实在太快活了,也许是郦辛先于他高潮的刺激,他竟完全忘了清洗这件事,只顾畅快地发泄了自己。 郦辛很沉默。他害怕他冷,特意敞开衣襟将他包进怀里。可那正在郦辛股间肆虐的液体,总不能等它自己干涸。 唉,郦辛呀…… 安雨楼又把他往怀里揉了揉,吻一吻,道:“想不想泡澡?” 郦辛没有理他。与安雨楼做爱的快感和湖天交映的星光一起充盈在他每一寸骨头缝里,让他疲乏得提不起任何精神做回应。 安雨楼便自作了主张:“好极了,那就这样。”他脱下外罩轻袍包好郦辛,将他打横抱起,微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