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蒙军撤逃,宗景为皇后遗体佩戴阴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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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达尔,只是死了一个皇后,我们手里还有这么多人质呢,有必要连夜行军吗?”蒙军的营地里,副将布哲看着士兵们把一袋袋粮草搬到马车上,用绳索捆好,忧虑的问向此次大军的统帅,蒙国六王子,格桑达尔。 穿着赤色僧袍的格桑达尔把头顶的发髻散开,顺滑的长发披散在了他的肩头,他从手腕褪下一串佛珠,佛珠由十八颗不同材质的珠子串成,修长的手指在珠子上一一拨过,他摇了摇头,垂眉看着手里的念珠,“周国皇后是宗景的亲侄女,他死了,也表示宗景在周国朝堂的势力被斩断了一臂,就算他把其他人质全都救回去了也弥补不了这个损失,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没必要留在这里和他死战。” “可是,援军……”布哲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周国的西军已经被打散了,现在西边畅通无阻,用不着援军来接应我们了。” 格桑达尔不高兴得皱起眉,眉间金色的莲花纹饰挤成一团,“木里破了周国西军,我破了周国都城,原本是我比他更高一筹,但现在周国皇后死了,我又被宗景追着逃走,等回国了,雅木罗姆肯定是更加喜爱他。” 布哲捧起他没有拿着念珠的另一只手,在他手背轻吻着,恭敬地安抚,“木里达尔只敢侵占周国西境,是您抓住机会攻破了周国都城,此次我们只要成功回去,您的光芒没有任何人能够掩盖。” 布哲口中的木里达尔是蒙国三王子,而雅木罗姆则是蒙国皇后。三个月前蒙国皇帝暴毙,蒙国已经成年的九个王子开始争夺皇位,与其他国家不同,蒙国没有指定的太子,唯有皇后喜爱哪位王子,便会带着所有皇妃改嫁于他,继承了父皇所有妃子的王子则是新皇。 话虽如此,皇后选择哪位王子也不是完全由自己决定的,谁的威望更高更受百官推崇、皇妃们更倾向于哪位王子,这些都会影响皇后的选择;更甚者,蒙国皇帝为了防止皇后与王子暗地勾连,每过几年就会重立新后,最严重的时期有几任皇帝直到临终才立皇后。 这个即位制度从蒙国建国之初就受到百般诟病,子承父妻的传统一直被其他国家嘲讽,但桑国的王子父不详、燕国的娶兄弟为妻、原国的全皇族侍奉教主,狄国的父主可娶儿子为妻,就连周国也盛行家族共妻,每国都有自己的文化传统,其他国家的嘲讽只会让他们更以自家文化为荣。 蒙国现任的这位雅木罗姆是一年前刚立的新后,十八岁的皇后,比争夺皇位的王子们年龄都要小,却极有主见,这次攻打周国便是他的主意,他声称对各位王子都不熟,哪位王子在对战周国时功劳最大,他便嫁给谁。 这番言语直接把本就摩擦不断的两国引爆了,蒙国的九位王子各领一支军队对周国展开了全面进攻,周国西军措不及防被打散,六王子格桑达尔在周国中军支援西境时冒险潜入周国腹地,一举攻破了周国都城,虽然现在被及时赶回来的宗景带军追上了,但只要他能回去,这次皇位争夺战,只有占领了周国西境的三王子木里达尔有能力与他争锋。 蒙军连夜撤逃的情况没法瞒过周军的探子,他们把这里的军情迅速上报给了上级将领。 接到消息的周军将领们齐聚中军大营,作为统帅的宗景出了状况,其他将领以陆央、李弘两位将军为首,再次展开战前会议,商谈要不要借机攻打蒙军。 “皇后被害,如果我们一点反应也没有,哪还有面目回去面见陛下!” “蒙军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他们前脚攻打我们,后脚就把皇后的尸首送来,说不定早就设好陷阱等着我们跳了。” “就算有陷阱又如何,如果现在不动手,我们手下的那些士兵们都要造反了。” “他们要造反就送他们去死?!” 眼看着众人吵了起来,陆央和李弘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有点无奈,从午时迎回了‘皇后’,关于要不要出兵就已经争论了好几遍了,现在蒙军要逃,他们当然要派兵追击,但已经死了一位皇后,如果蒙军用其他贵人威胁,没有宗元帅顶着,没一位将领敢动手。 而宗景宗元帅,在午时易感期发作之后,就神智混沌,根本没法下令。 易感期的乾元,敏感脆弱又暴躁,非常缺乏安全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们惹哭惹怒。宗景性情坚毅,倒是没有哭闹,只是一直坐在皇后的遗体前发呆,莫说几位将军,就是苏琰与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 “都说发情的状态只有一种,易感期却是千奇百态,现在我算是又见到一种了。”苏琰跪在皇后的棺木面前,一边往火盆里烧纸钱,一边对同样跪在旁边的赵云琛说话。 赵云琛看了眼跪在另一旁的宗元帅,虚扶着苏琰想扶他起来,“你现在怀着身孕,不需要过来祭拜,而且……”他看了看皇后的棺木,不能说皇后是苏琰间接害死的,但谁知道‘皇后’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些将军都不在意,你担心什么?”苏琰倒不在乎‘皇后’作妖,谁还不是个死人了,苏琰都能复活,‘皇后’就是真诈尸了,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午时苏琰春梦未醒,就被人抱到了宗景面前,以前宗景易感期发作,只是被压抑的性欲遭到数倍反噬,需要坤泽的信息素进行安抚,本来陆央和李弘特意调教了几个坤泽随军带着,就是为了应付宗景这次的易感期,只是宗景看中了苏琰,他们才会重新调教,并把昏睡的苏琰送了过来。 但宗景因皇后身死受到刺激,不但易感期提前,神智也变得昏沉,苏琰用信息素勾他都勾不动,只能陪着一起在皇后棺木面前发呆。 临近傍晚,陆央将军来到了灵堂,他先对着皇后棺木跪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凑到苏琰身旁,小声道:“按照娘娘吩咐,先派人去通知前路城镇进行防守了,驻地也开始拔营,定会纠缠住蒙军,不会让他们轻易走脱。” 苏琰点了点头,他一个‘后宫妃子’没有权利掌控大军,只能在众将领争论不定的时候提出一个大部分人都同意的建议,无人敢主动攻打蒙军,若只是跟随纠缠,大家倒没有意见。 陆央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恭敬道:“阴具已经雕刻好了,天黑前必须要给皇后殿下带上。” 苏琰接过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镂空口球和配有两根玉势的贞操锁,皇后千金之躯却年纪轻轻便枉死,按照周国习俗,死后必须佩戴阴具,用来防止鬼魂作怪吸人阳气。 这两个性具是从之前带来的锦盒里挑出来的,都是品质极佳的冰玉,嫩白通透,又找人雕了凰形阴符,因为雕刻者不是专门的阴雕师,符纹并不算精致,在现今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为死者佩戴性具的最好是他的血缘亲属,苏琰看向宗元帅,宗元帅是皇后的叔伯,也是当前唯一与皇后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把木盒放到宗元帅的手边,看着他的神色,“元帅,皇后已然薨逝,为让殿下安心上路,还请元帅为他佩戴阴具。” 宗景面色恍惚的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盒,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他把陛下和周国都交给了我,我作为辅政大臣却没能守住周国,不但害的陛下潜逃,西境陷落,现在更是连皇后都遇害了,这都是我的罪过。” 灵堂的几人都没想到宗元帅突然把周国败落推到了自己身上,但联想一下易感期时乾元敏感脆弱的心理,也算不上异常。 七年前先帝退位,十六岁的皇子即位称帝,新帝成年前不能掌权,宗景便当了四年的辅政大臣,直到三年前皇帝大婚后才交出权利,宗景并没有因此被皇帝忌惮,依然倍受重用。今日周国落入现在的下场,宗景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非常自责。 “你们都出去吧,我送皇后最后一程。”宗景拿起木盒,走到皇后棺木前,背对着众人吩咐。 苏琰几人口中称是,离开了灵堂。 宗景现在的状态也算不上多好,至少比起之前昏沉不言的样子要好多了,只要能开口说话,能给大军下令就行了。 陆央陪着苏琰返回小楼,“这次追击蒙军,不能带着娘娘一起,而且皇后棺椁必须及时送回帝陵安葬,明日一早便由赵小将军护送娘娘前往凤隐寺。蒙国信奉佛教,不会攻打寺庙,而且那里有先帝隐修,也足以保证娘娘安全。 “臣并非不送娘娘去与陛下汇合,”陆央歉疚的解释,“现在战乱,皇后殿下无法盛葬已是大罪,不能再让其棺椁暴露在外。娘娘在凤隐寺等待几日,赵小将军送皇后棺椁到帝陵后,再送娘娘前往行宫。” 苏琰听他说的仔细,就知道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只是通知一声,对这个安排也没什么意见,他早就猜到自己不能留在前线,只是事端变化太快,停留的时间比他预想中少的太多。 “宗元帅的身体没有问题吗?”苏琰最后只想到这一个问题。 陆央摇头,“军中有军妓,足以应付了,娘娘的安危更重要。” 苏琰再无疑问,尽让他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