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柳清河人生的大起大落
平平淡淡的日子又过了两年。 柳清溪和柳清流这对兄弟连成婚都选在同一天，池安然接了喜帖到南辕城，这五年他偶尔会过来看看柳清河，但因为路途遥远，家里人多事杂，也来得很少，想想也许久没见柳清河了。 带谁出远门，其他人都会认为是偏心，全带上又太麻烦，结果就只好一个也不带了，池安然叹了口气，婚后的家庭地位显着下降，几个老婆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好哄，操一顿就行了，其他的时候可都精明得很，丝毫不肯吃亏。 池安然和柳清河坐在高堂父母之位，受了这两对新人的礼，本来他只是想做个宾客，柳清溪和柳清流年纪也不小了，自然也懂他们俩的关系，便嘴上说着“池大哥也是我们的家人”把他按在柳清河身旁了。 柳家的孩子们都是苦命的娃，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大哥柳清河，二十岁成婚的柳清溪和柳清流，从此之后就要一齐担下整个柳庄的重任了。 柳清河本想让他们之中的一人继承庄主之位，可是两个弟弟说什么都不肯与对方竞争，本来他们就认为大哥年纪尚轻，没有必要让他们俩当家作主，柳清河自然也有别的考量，不单纯是为了跟池安然的约定，便也没有心软。柳霞儿这个小鬼头一句“那一起不就好了！”倒是让他们双双点头。 本来盘踞南辕城多年的寻安教，因为教主突然去了京城就再也没了消息，副教主又只是一个不知内情的傀儡，教徒们大多另寻他路，还剩下一些大概是性子本来就不太正常的人，仍然打着寻安教的旗号四处作乱。 身为武林盟主，为了讨伐寻安教的余孽，柳清河也是煞费苦心，本以为寻安教没了李寻安只不过是一群莽夫，没想到还真有些个功夫上乘的，即便打不过他，也要躲在暗处，时不时给柳庄下绊子。 他带着武林正义之士讨伐寻安教余孽时，曾与一个女子结下梁子，那人曾是李寻安的得力下属，名为银镞，听闻是多年之前向教主表白被拒，甚至是赶出了寻安教，她已销声匿迹多年，不知为何最近又出现，两人便有了过结。 其他人倒是罢了，这个银镞虽样貌不俗，但心狠手辣，善用毒和暗器，柳清河又与她有怨，为了柳庄的安稳他势必要找出银镞斩草除根。 他已经不像年少时的自己那样冲动，招招谨慎，不让她近身或洒出毒粉，每一挥手都往银镞的死穴出剑，岂料她被捅得浑身是血还能诈死，在临死前把一抹毒粉藏在嘴中，吹到了柳清河面上。 “哈……柳庄主……”银镞笑得张狂，可惜她只是回光返照罢了，“这毒，无解……哈哈哈……” 柳清河看遍了南辕城的名医，都说这是慢性毒药，虽然毒性渗透缓慢，但无药可医，如果用一些中和的药方来调养，让其在身体作用得更慢一些，运气好还能活到三十岁。 他如今已经二十八了，剩下的时间出奇的少，于是便想着尽快让两个弟弟独当一面，这样才能替他保护柳庄。 两个弟弟的新婚之日，柳清河没忍住热泪盈眶，抱着他们欣慰地笑了笑，神色却有些无奈和悲凉，他们才刚成婚，自己却可能看不到他们的孩子叫自己伯伯了…… 柳清溪和柳清流不知内情，笑得很是揶揄：“哥，你怎么哭成这样，大男人也不嫌丢人，快把眼泪擦擦！” 池安然替他擦了眼泪，见柳清河哽咽着说不出话：“他是太激动了，好了，你们俩还不去给宾客敬酒？” “嘿嘿！知道了池大哥！”两人一身大红喜服，端着酒杯向客人们敬酒去了。 扶着柳清河回到卧房，外面锣鼓喧天的喜庆，他浑身却冰凉无力，池安然不由得先问了一下系统：柳清河的身体怎么了？ 系统：没事儿呀……哎呀！他中毒了！是慢性毒药，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要到生命受到威胁的程度才会提醒的——看这样子，毒性似乎已经在他身体里蔓延有一阵子了。 池安然皱了皱眉：“你中毒了，为什么不说？现在跟我去看大夫。”说着就要把他拉起来，却被柳清河摇着头拒绝。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柳清河笑了笑，苍白冰凉的手握住了池安然的手腕，“我看过了，大夫都说无药可解……但是我应该可以，活到三十岁……安然，你还要我么？” “说什么胡话？”池安然拂去他眼角的泪滴，难怪他会在这个大喜之日如此悲伤，“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可是攻略目标啊，是的主角之一，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系统：啧，宿主你很懂嘛！我当然不会让攻略目标有事了！ 池安然：不要废话了，赶紧说。 系统：小金的血可以解毒。 池安然：你怎么不早说，老子没带小金出来啊！ 系统：宿主的血也可以啦，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免得你把自己放贫血了……之前宝物融合其实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融进了宿主的身体和小金的身体里面，这样你们的血里面就有宝物的灵气，理论上可以解这个世界里任何的毒……但是用量的话，小金会比宿主更容易治愈毒性。 池安然：为什么？我还不如一条蛇？ 系统：没听过浓缩就是精华嘛……你身上的血都被稀释了耶。 既然只是需要他放血这么简单，池安然倒也不担心了，他拿了个碗个匕首来，柳清河还未问出话来，就见他把自己的手割开了放血到碗里。 “安然！”柳清河赶忙想阻止他，“你在干什么？！” “别动。”池安然推开他，冷静地看着血流满小半碗，“我的血可以解你的毒。” “你疯了，怎么可能？！”柳清河见他的手腕处血流如注，却还不打算停下，便扯了房里的长布，以自己的武功把池安然压制住，缠住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不要放了！” 池安然顺从地放下手，碗已经满了。 “安然，你不要这样……”柳清河一边哽咽着一边为他包扎伤口，“我这人一辈子平平碌碌，性子又笨，没什么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弟弟妹妹长大，现在心愿也了了，身为江湖人士，能活到现在也算我幸运了。”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句话他也忍不住想起来了，如此俗气，却又如此真实。 “你赶紧喝了。”池安然却不听他的话，指着那碗鲜红的血液，“快点，你不喝我接着放。” 柳清河一时都觉得池安然是脑子不正常了，但是被他以命相逼，便只能端着碗一饮而尽，铁锈般的味道在嘴里漫开，柳清河皱着眉头忍住想吐的冲动。 池安然：怎么样，这一碗消除了多少毒性？ 系统：嗯……好像……三分之一吧。 池安然：什么？你想让我放血放死吗？ 系统：早跟你说你的血被稀释很多了嘛，如果是小金的话估计一口就够了……每天这么一碗你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的，至少一个月放一次吧，如果只靠宿主的血的话。 一个月放一次好像还能接受，小金的血那么珍贵，还是不要随便动它了。 柳清河喝完了便想劝池安然放弃，却觉得这血液下了肚之后，身体似乎有些许好转，本来已经完全僵硬的手腕处竟然能如常活动了，不由得又惊又喜：“安然……你说的好像是真的……” “废话。”池安然脸色有点泛白，他平常也不运动，身体有点虚，放了这么多血之后说话都有气无力。 “你怎么样？”柳清河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坐下，“若是要你以命相换，我也是不肯的。” “何止你不肯，我才不肯呢。”池安然笑着躺下去，软软的被褥让人十分舒服。 池安然把事情跟柳清河解释了下，便见他一脸懵，许是从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开始就没有听懂了吧。 柳清河小心地躺在他身旁，两人的身体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安然，要多少你的血才能完全解毒？” “三碗，一个月一次。”池安然轻声回答。 “我去让后厨给你做些补血的……”柳清河说着就想起身，被池安然轻轻扯了下袖子，便又乖乖地躺好了，像一只听话的大狗，“怎么了？” “明日再做吧，这都多晚了，做了我也吃不下。”池安然说着，有些犯困，他怎么觉得放了血跟跑了个长跑似的疲累。 “安然，此事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柳清河还未从自己能继续活下去的欣喜中缓过来，转而开始担心眼前的人，“若是让人知道你的血能解这样的无解之毒，那些不择手段的小人一定会谋害于你的！” “嗯……”池安然听他唠叨半天了，有些困，伸手把他搂进怀里，“睡觉吧。” 他因为身体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柳清河因为自己身体的毒得解，一时狂喜，对池安然感到难以置信又感激不已，他忍不住偷偷亲了熟睡的池安然一下，明明两人早就是已经坦诚相对的关系了，却又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总之在他怀里僵着身子，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