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王子的温柔(给你们心疼的大法官发糖,含入V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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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要那头万分警惕的漂亮猎物心甘情愿地落入他的圈套的话,他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虽然他在日常生活中也许会显得任性而变化无常,但他其实从来都不缺乏一个优秀的猎人所必须具备的耐心。毕竟他最渴望的猎物…… 是这个庞大且充满了奥秘的宇宙本身啊。 索尔一头扎进了他失而复得的实验室,两眼发光地看着那一堆堆珍贵的魔法材料与精密的设备器械,甚至在重重障碍物中跳了小半支宛若鸟类求偶的激情舞蹈。如同对待久别重逢的恋人般仔细亲吻抚摸过每一寸闪烁着魔力荧光的平面之后,他终于勉强冷静下来恢复了科研人员应有的镇定与沉着,开始尝试一个他在脑海中模拟了很长时间,却因皇帝陛下的专制独裁而一直无法实现的构思。即使在进行最需要专心致志的精细操作时,那玫瑰般的红唇仍是放松地翘起的,仔细聆听的话,好像还能偶尔捕捉到一两段精灵族风格的悦耳旋律。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愉快过了。 这是一双细嫩白皙的手。光滑的指甲透着健康可爱的粉红,根根手指莹白如玉没有半分茧子,好似从未举起过比羽毛笔更重的事物,看上去比绝大多数四体不勤的贵族都要精致娇贵,合该被人小心呵护,抑或是含入口中,细细舔吻把玩。 然而,这双手最适合的却是发明与创造。这才是它们真正的价值所在。 他愿意迁就他最爱的家人的紧张与担忧,暂且离开他的自然栖息地,去过那温馨安全的普通人的日子。但确实如卢克勒修斯所说,他本就只打算忍到成年。 令人享受的时光过得飞快,而他的设想在经历了数不清的挫折与他不打算告诉卢克勒修斯的意外后,最终也还是完成了。 索尔双手捧起这段时间的成果,目光是注视着自己的孩子般的温柔,又带着一丝不舍,为了那很快即将到来的别离。 *** “大法官阁下,”在皇帝陛下宣布解散了今日的会议后,索尔再一次叫住了让他心怀愧疚的对象。他只不过是想要道个歉而已,到了这个男人这里怎么就连如此小事都变得无比困难了呢? 那日之后,切斯特顿又恢复了躲避索尔视线的习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完全看不出他曾骑在对方的身上,以自己贪婪的后穴吞吐青年滚烫的性器,直至赤身裸体地软倒在青年怀里,战栗流泪崩溃高潮。若不是那张残破的沙发仍保留着切斯特顿失控的罪证,索尔或许会以为当时书房中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虽然他的书房早已焕然一新,但他并未让人扔掉那张沙发。总觉得……将来或许会有什么用处也说不定。 只见那钢铁般坚定的男人以看似波澜不惊的目光牢牢凝视着青年金色的发顶,沉声道,“殿下,我——” “请您放心,我今天并不打算挽留您,”索尔干脆地打断了切斯特顿必然的推拒与屡次不改毫无诚意的说辞。青年靠着椅背,抬头品味男人那略显僵硬的面容以及那背在身后,想必是克制地紧紧交握的双手,潋滟的眉眼微微弯起,优美的弧度似宽慰又似轻嘲。他最终发出一声留恋的叹息,把手中那个朴素的小盒子滑过平整的圆桌台面,让其停在了切斯特顿身前,“我只是想送给您一份礼物而已。请您务必随身携带。” 切斯特顿微愣,随即以仿佛无比珍惜的力道拾起了小小的盒子,并未将其打开,只是低头庄重承诺道,“我会的,殿下。”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 索尔没想到会需要等那么久。 他让人仔细盯着切斯特顿的宅邸,待那男人一回家就即刻通知他,然而等到切斯特顿忙完一天的事务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中时,竟已是凌晨三点了。 好吧,看来他是真的有要事,拒绝自己时说得也不完全是推托之词。 索尔短暂地考虑了下要不要改日再说,但切斯特顿大概每天都这么忙,所以还是现在就把这件已经在他心上压了太久的事解决了吧。 他激活了自己新的项链。 “切斯特顿阁下?您在吗?” 泡在浴池中的切斯特顿瞬间震惊地抬头,在除了他自己外空无一人的室内左右搜寻着他殿下声音的来源,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索尔今早给他的那个盒子上。他本来打算把自己彻底清洗干净后再以最尊重的姿态取出这份珍贵的礼物,却没想到…… 他赶紧踏出了浴池,把全身上下的水珠一下子甩干后,动作轻柔地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做工精美却又简朴大方的胸针,正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向来有条不紊的男人此刻思绪一片混乱,却仍本能般地回应道,“我在。” 索尔舒舒服服地倚靠在床边的沙发上,本在侧头仔细倾听对面的动静,过了片刻却略微尴尬地揉了揉鼻梁。他好像听见了一阵水声?努力克制住自己去思考切斯特顿原本在做什么的欲望,他只是礼貌地问,“我没有打扰到什么吧?” “完全没有,殿下,”切斯特顿毫不迟疑地说谎。他依旧一丝不挂地站在原地,不愿让多余的噪音传入他的殿下耳中,更不愿错过对面传来的任何美妙声响,乃至于一道轻浅的呼吸。 真的吗?不过既然他都那么说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在意了吧。索尔放下心来,开始解释起自己伟大的新发明,带着孩童般难以自制的骄傲与兴奋。本就俊美绝伦的面容因那眉飞色舞的生动神情而愈加摄人心魄,可惜却没有人能看到,“这是我新制作的远程通讯器,有了这个,您不需要面对面与我交谈的话,也就不必时刻担心自己失控伤害到我了。它可是花了我很长时间呢!不过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我最后也还是成功了,当然,因为从来就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性。怎么样,我厉害吧?” 切斯特顿彻底愣住了。他视线模糊地注视着掌心那枚轻如鸿毛的胸针,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承载着的沉甸甸的心意,与他的殿下那无尽的仁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然惊醒般用力地眨了眨眼,深深吸了几口气以便控制那如浪潮般似要将他淹没的情绪,但直到对面传来了索尔久等不到回应的疑惑问询,他仍是只能胸腔发胀,嗓音沙哑地唤了一声,“……殿下。” 原来没有断线啊,还好还好。不过,切斯特顿竟然被感动得哭了?!那不稳颤抖的声线仿佛带了一丝哽咽,几乎听不出来是属于那个永远冷静理智的男人。这可真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切斯特顿此刻的神情,想必也是非常的美吧。 索尔为那无缘得见的美景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随即开始漫无边际的闲谈,体贴地留出给那个男人重新掌控自己的时间,“这个通讯器目前面临着跟传送阵一样无法大范围普及的问题,而且只能传递声音,无法输送影像,不过我都在想办法解决了。这是我做出来的第一对,稍微有点仓促,所以也许质量不是最好的,但纪念意义重大哦!对了,盒子里还附带了使用说明,您设置一下就不会如方才那般自动接通了。希望您能喜欢我设计的胸针款式,因为您从不戴任何配饰,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弄成什么样才好,但这个绝对不会有碍您的行动或是战斗的,也足够坚固不易碎坏,不过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 “我很喜欢,殿下,”切斯特顿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因独处而得以稍微放松的赤裸身躯更是显露出了一种毫不设防的柔软,与那块块刚硬的肌肉看似矛盾,却又无比和谐。那枚胸针被他小心翼翼地按在了自己赤裸的胸膛上,让他的殿下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心间回荡。雄壮的下体不知何时竟已勃起,但他却完全没有分给它半分注意力的打算。 他也确实非常喜欢胸针的款式,并不只是因为那是索尔的礼物。线条明朗的树叶形胸针设计来自于切斯特顿家族的盾徽,是一种在寒冷的艾灵顿领也能顽强生长的植物,完美符合他的身份与气质,显然是用了心的。 “这样啊。那就好,”索尔被那无比好听的声音撩得脸颊微烫——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切斯特顿的声音这么有魅力,以及自己有声控的潜质呢?——只得从沙发上起身来回走动散热。经过落地式大摆钟时他无意中扫了一眼,顿时深觉自己不应该再耽误那位大忙人的睡眠,否则他又将多一项需要为之愧疚的事情了。他轻咳了一声,一往无前地说,“其实我找您那么多次只不过是想向您道歉的。” “您无需——” “请听我说完。” “……是,殿下。” 索尔沉吟片刻,字斟句酌道,“当时我乍闻那样可怕的消息,又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绪实在是算不上好,但这都不是我对您迁怒的理由,更不应该做那么过分的事。无论我当时知不知道您的心结,我的行为都无疑是有失妥当的。我既然接受了您的效忠,就应该对您负责,那日发生的一切让我深感羞愧。我很抱歉,切斯特顿。” 这是他的殿下在盛怒之外首次放下了那充满了冰冷距离感的“阁下”。切斯特顿的心脏竟为此有一瞬的欢呼雀跃,但他赶紧按捺了下来,思索起该如何安慰他那太过高尚的殿下。他的殿下实在是不应该为此而自责,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恬不知耻地勾引在先,也是他放任事态发展到那个程度的。看来只有说实话了。 切斯特顿无比坚定地道,“您永远也无需向我道歉,殿下。无论您对我做了什么,只要您本身安然无恙,我就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况且——那日我确实是有意激怒您的。” 索尔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惊讶,“您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把情绪闷在心里对您的身体不好,”切斯特顿解释道,“我渴望能做您的出气筒,让您发泄出所有的不快,却没想到我的承受能力会那么弱,甚至险些伤到了您。我很抱歉,殿下。” 献上您的肉体来让我发泄?这就是您对帝国的忠诚吗?索尔艰难忍住了吐糟的欲望,心底某个角落却不自觉地把切斯特顿的话语和卢克勒修斯曾经对他说过的某些东西对比,得出了让他既诧异又似乎早有预感的结论。原来切斯特顿竟对他抱有那样的感情吗?不,也许是他过度解读了也说不定,毕竟这家伙真的有可能做到那样毫无保留的忠诚啊。 索尔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能单独与您见一面,当面对您道歉。” 切斯特顿沉默了。 “我相信您,就如同陛下相信您那样,也请您尽可能地相信您自己吧。您那日直到最后也并未伤害我分毫,不是吗?” 通讯器那端传来的清越嗓音透着放松与温暖,显然没有因为他当日失控时的举止而对他有半分怀疑,让切斯特顿的眼眶再次微微发烫。然而他还是拒绝了,“现在不行。我在您的面前,自制力似乎格外脆弱,不堪一击。在我能够确保自己不会伤害到您之前,请恕我实在是不愿与您见面,置您于危险之中。” “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吧。如果您拼尽全力也无法伤害到我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害怕我了?”不等切斯特顿否认,索尔自顾自地总结道,“我明白了。” 看来是时候去研发最坚不可摧的魔法护盾了呢——毕竟他作为一个柔弱的研究员,所追求的强大当然不可能是武力上的了。 “殿下——” “我可以叫您爱德华吗?”突如其来的困意让索尔的思绪开始跳跃,问出了让他自己也意外的话。 “……我的荣幸,殿下。” “我赐予你随时用这个通讯器呼叫我的权利,爱德华,”索尔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请您去睡觉吧,殿下。是我的错,让您等了我这么久,”切斯特顿低声哄道。 “那你也要早点睡才行哦,爱德华。目前的形势终究还没有糟糕到需要我们的大法官把自己熬坏的程度,”索尔乖乖听话地爬上床,缩进了温暖的被窝。 “我知道了,殿下。” “祝你好梦~!” 好梦……么?“您也是,殿下。” “对了,你——如果你希望的话——也可以叫我索尔的,”睡眼朦胧的金发青年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就断开了通讯,随后几乎瞬息间就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切斯特顿注视着手中逐渐暗淡下去的胸针,久久未有动作。过了半晌,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把他一生中所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放在了床头柜上最显眼的位置,以确保自己一醒来就能看到它,然后漫不经心地把自己依旧坚挺的阴茎随手掐软了。 没有那位殿下——索尔——参与的快感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这个名字,这轮最崇高最耀眼的太阳,真的可以属于他吗? 他也没想到,陛下竟会特意跟……索尔说起那些事。看来他又欠了陛下一个人情啊。他真是个卑劣的人,胆敢觊觎对他恩重如山的君王的挚爱,然而…… 切斯特顿无比轻柔地抚摸着他以后将永不离身的配饰,仿佛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把它碰坏。 面对那般温柔的殿下,他真的完全无法放手啊。想必那位在禁忌之恋中苦苦挣扎了数年的帝王也是这么想的吧。他只能以其他的方式回报陛下的恩德了。 他的思绪简短地转向了被他带回家的大堆公务。 不过,既然索尔都那么说了…… 他最终还是躺到了床上。 当夜,爱德华·切斯特顿的睡眠是自他七岁后就从未有过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