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红楼幻情录在线阅读 - 第二十回 抢威风争建省亲园 算营利妄论宜家室

第二十回 抢威风争建省亲园 算营利妄论宜家室

    第二十回 抢威风争建省亲园 算营利妄论宜家室

    不日,贾母遣人到史家接了湘云来,仍旧住在她屋里的碧纱橱内。王夫人面上忍气,心中郁躁。倒是宝玉见了湘云欢喜不已,也不出门去了,只与姐姐妹妹在家游戏。

    又说贾琏拿着贾母贴补的五千两银子,苦索了一番,在外头置了酒席请薛蟠赏光。

    正是在锦香院的一处雅间,那头牌名唤云儿的一旁伺候着。贾琏笑着指点:“好乖乖,还不快去向你薛大爷敬一杯?”云儿自然会意,乃是:

    酥手盈樽,体贴入怀;女儿香艳,小意温柔。薛蟠领情却不受,笑道:“别劳动了姑娘......怎能喧宾夺主,我敬琏兄弟。”语毕,举杯而尽,又自罚一杯。贾琏见状一时想起贾环与其风闻,豁然知底,于是言中探意:“都是一家子亲近,理当亲上加亲才好呢!”薛蟠果然接应,抚掌语:“这就是了,琏兄弟当真是我知己也!”贾琏趁此开言:“既如此,我亦不与兄客气,只舍下脸面来求一件事。”薛蟠扬眉疑问:“有何事需要帮忙?”贾琏见其有意,忙端坐正色道:"兄知我本质闲人,身上挂着虚衔不过颓废度日,如今只在叔婶家混着罢了。好容易昨儿老太太怜我,予了五千两银子叫我去寻个实在的差事,我虽顽劣却不肯辜负了老太太慈爱。我心知这钱不能乱糟蹋了,必要花在刀口上,思来想去也只能托付到你手上才是正道。若得薛大哥出手相助,我定当涌泉相报!"薛蟠闻言说:“我常观贾府中年青之辈且琏兄弟最是心明眼亮,出类拔萃,有机变之智。此事不难办,我确有些门路。”他沉吟片刻,道:“现有个通判的缺,外放到平安州也不远,不知意下如何......”贾琏一听,当下就立了决断,感激道:“如此我先谢过大哥了!”再三拜谢后,将五千两悉数奉出,又唤云儿备来笔墨,写好一份履历交与薛蟠。“你且安心等消息。”薛蟠收好物什,又问道:“府上修园子的事可顺利?”贾琏现已是对薛蟠十分信服,于是毫不隐瞒,索性交了底:“原说是要隆重体面,从东府起划了三里半的地,先不提要堆山造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景点等事,单只置办花烛彩灯、各色帘栊帐幔;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已花了五万;又要请各行匠役齐集,搬运移送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只是如今各家都在四处造省亲园子,物价飞涨,花了五十多万才买来一半的原料,却再拿不出钱来了,只得叫那老明公山子野将画好的图纸改了,缩减一半;又尽保留下东府会芳园墙垣楼阁,那里现成从北拐角墙下引出来一股活水,因此亦无烦再引;我父亲住的荣府旧园,其中竹树山石以及亭榭栏杆等物,皆可挪就前来;如此两处甚近,只将其间下人一带群房拆去,两边巷界移平连属,凑来一处,计算省得许多财力,纵亦不敷......”薛蟠心下了然,只叹:“竟是这般......如今市面确实紧缺,我手上虽留下的不多,若是府里有什么缺的,你便使了人来,我平价予了又何妨。”贾琏这厢再三感激不提,孰知凤姐那头竟是焦头烂额。

    造园子的事把府里积蓄掏了个空,就连日常的开销都支应不过来了。贾家本是寅吃卯粮的光景,凤姐管家不经不觉也填进去许多嫁妆,无奈骑虎难下。倒是她的好姑妈王夫人身边的陪房周瑞家的聊过两回外头放印子钱的事,凤姐听后思觉可行,私下便经常拿众人的月钱去放贷。如今府里用钱的地儿数不过来,账目自然要严查,月钱拖了大半月发不下来,不光下人们就连主子也要催。凤姐更急,唤了旺儿媳妇,严命道:“说给你男人,外头所有的账,一概赶紧收回来,少一个钱我也不依的。”这一催便是人命。她倚仗家世倒不怕官司,少不得使出钱来打点罢了。又巧是贾雨村审理,万事妥当。却不知此等人事俱已被东平王记录在案,尚且未到时候算账。

    再说而今众外戚竞争建造,皇商皆以薛蟠马首是瞻,由其统筹兼顾,内得忠顺亲王掌控内务府支持,外有冯、卫两军调配互市货贸,趁机囤积炒卖、搜刮敛财。凡挥金采买之族、大兴建造之家,且未还账户部者,尽登名录,编册入档,传递呈上。而贾妃举族犹庆省亲之赫,不兆覆巢之祸。

    王夫人眼见省亲规划缩减,不称心意,又得想办法再凑几十万银子,于是便把主意算到薛家上。她想着宝玉的亲事,一则薛家财力雄厚,嫁妆陪送必不俭薄,先定了亲,早晚一家人同心,当下修园子的事自有他们资助;二则老太太一向意属史湘云,若真成了事,只怕她哄着宝玉,越发亲近老太太和史家;再说史家的那个丫头父母早丧,是个克煞福薄的命,性子又毛躁,比不上宝钗贤淑稳重能侍奉公主。于是三天两头往梨香院去。初时只与薛氏拉家常,言语间总不免提起两个孩子,以此暗示配对之意。薛氏虽有些意动,却仍有顾虑。王夫人索性把话说白了:“好妹妹,姐姐我今儿在这求你一件事。宝玉是我命根子,养了这些年渐渐大了,旁的不提......我心里却只认咱们宝丫头一个。”薛氏说:“钗儿还在宫里呢。”“宝丫头聪明能干,妹妹难道忍心看这孩子熬着耽误了姻缘?”王氏又道:“你我骨肉至亲,若两个孩子成家岂不是好极!彼此熟悉根底,门户当对。宝玉自小性情纯善,虽爱一些精致的淘气,却灵秀敏慧,又孝顺,外面那些别家的小子哪一个能比。宝丫头年长些,有贤能,宝玉怎能不服。我实在中意这孩子,只将她当作女儿疼爱。如今管家的事因我虔佛才让凤姐儿暂代帮忙,来日还是要交还与宝玉媳妇主持打理。宫里娘娘现只得宝玉一个亲弟弟,自小看着长大的。宝丫头若真定了宝玉,我便去请娘娘的旨意赐婚,宝丫头亦可早日出宫备嫁成婚。”纵凭王夫人说得如此美满,薛氏也不敢点头答应,还是要等薛蟠判断。

    因此,母子二人饭毕谈话。薛蟠接过杯盏漱口,又换了新茶浅饮,他听薛氏说了王夫人的意思,将手中的事物放下,沉稳道:“她倒是打得好算盘。这是要拿咱们钗儿去填补她家娘娘省亲的窟窿呢!薛氏一时还未察觉,疑问:“我见那园子已在动工了呀,况且集宁荣两府之力难道还应付不了嘛?”薛蟠嗤笑一声,道:“还真就是个空架子!正好哄着妈搬银子去救呢!”薛氏扶额不语,只觉胸闷。薛蟠又说:“钗儿现任公主赞善,若无圣旨或是太后懿旨,贾妃何德何能僭越赐婚。妈可别信了那些哄话,钗儿如今是何等体面,将来甚么才俊杰士不可遇?宝玉那绣花枕头不提也罢。”薛氏叹:“我原想着他们姨表亲近......”薛蟠只笑道:“妈瞧钗儿理不理他?我这个妹妹自有青云之志,等闲之辈配不上她。”薛氏怎会不懂女儿心意,再不提此事。但她与王夫人乃是一母所生姊妹,到底血缘至亲,薛氏道:“你姨妈也不容易,若是为省亲开支苦恼,我们舍出那些身外之物也是人情。”薛蟠却说:“妈且多虑了。钗儿与宝玉虽不成,也未必不能亲上加亲。”“你是说......”薛氏探身惊异。薛蟠凑近,温语:“环儿极好,妈难道不中意他?”薛氏为难,紧张道:“妈也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可子嗣怎么办?若是薛家无后,我便是祖宗的罪人了,等死了下黄泉也没脸见你父亲!”薛蟠自有对策:“妈别急,我早与钗儿谈心,她本意是不愿外嫁的,等出了宫就招婿入赘;我既娶了环儿入门,也不纳妾,只认了钗儿所生之子继承家业,如此便两全其美。”薛氏闻其所言,自知拗不过这两兄妹,索性放宽心当个慈母罢了。

    薛蟠如此说通了亲母,翌日就请见贾政提亲示意。二人在书房内相见。薛蟠只向贾政行礼,躬身道:“姨丈请受我一拜!”贾政连忙抬手说:“贤侄请起,快坐。”薛蟠却定身抬头说:“请姨丈老爷听我一言。”贾政道:“不必如此,你说。”薛蟠道:“侄儿斗胆,求您将环儿许我为妻,从此我再不纳旁人进门!”贾政吃了一惊刹时也张口无言,只好让薛蟠站起来再作冷静。他背着手在屋里踱步,饶了几圈才道:“这是从何而起呀?”薛蟠答:“只因一见倾心,日久生情,愿结两姓之好,合一家之欢,诚挚以求。”须知此世间婚姻不拘男女,坊中多有男之妻妾,不乏官贵平民者,亦有礼法可依。贾政也未必回绝,踌躇徘徊。他历来欣赏薛蟠的才干本事,其圣眷正浓,家底富厚,又是姨表亲戚,无疑佳婿人选,环儿庶出已是高攀。贾政有些意动,想着自己膝下二子,有宝玉嫡传,倒也不怕将庶子外嫁。于是便对薛蟠说:“此事还需亲自禀告了老太太才好。”薛蟠一听大喜,再拜贾政。

    贾政又同妻子议论,王夫人竟未料到庶子有这等本事,能勾引了自家姨侄,心中暗恨贾环与其贱母一路货色,专会使狐媚手段。可知薛家兄妹皆是良配,只怪探春也是个庶女,一来拿不出手,二来攀了高枝也不好,因而只有宝玉与宝钗相配合意。王夫人对丈夫柔语:“我原想着环儿还小,只慢慢相看了几家的女孩,等过几年再娶,不曾想家里的两个孩子倒看对了眼。”贾政抚须,略有所思。王夫人睇其面色,又道:“我妹妹家里如何,老爷也是知道的,蟠儿如今是家中独根,要娶环儿作妻便是断了香火,两个孩子现在是好,以后怎么办呢?”贾政说:“贤侄虽诺不纳妾,但我想着若为子嗣,只要不娶平妻就动摇不了环儿的地位。”“既早晚有二房进门,不如现在就为孩子打算,老爷别嫌我妇人愚见。”王夫人向贾政进言,“自家人总比外面来的有情分。我便向老爷荐了探丫头如何?既是环儿亲姐姐,姊弟同室再不起干戈的,日后探丫头生育,依然是环儿血亲,这才真稳固呀。”贾政细想也是,却摇头道:“你说的不错,但如今贤侄只求娶环儿为妻,难不成我们家女儿还要赶着上门作陪媵?”王夫人便说:“自然不是如此,老爷何必这样想,何况这也只是家里人的私心话。若是我妹妹她们也同意,两个孩子自然是平起平坐的。都是一家子骨肉,姊弟之间难道还要争论东风西风?到底是做父母的哪一个不是多管闲事瞎操心,现在为孩子们多事些,往后就能少些事儿了。老爷不妨让我先私下问问如何。”须知媵亲之制出于周礼,如今虽式微,于皇室士族之中仍有留存。「世家婚嫁,若以同宗姊妹兄弟从之,又或侄随姑聘,皆以为媵。适妻无子,立媵;妻毙,不更娶,以媵继室。」因此家不乱嫡,以正规律;妻族罔替,以正权威,两姓之亲恒固。

    一时又有家仆进来报说:“园子还缺一批材料未使得。”夫妇二人面面相觑,贾政沉默片刻,再三权衡下,点头应了妻子提议。

    王夫人见状暗喜,她心思庶子外嫁便只得嫁妆陪房,不分家产,再不能觊觎宝玉所继承,因此并不反对他出嫁。而薛家富厚,若不能拉拢为己所用未免白白便宜了庶子,遂想利用更亲嫡母的庶女与之争宠,再借此离间他们母子三人,正可谓是一计多得。

    随后,贾政前往察看园子的工程,王夫人便让周瑞家的去叫赵姨娘母子来。赵姨娘得知薛蟠提亲的事后,转头去看贾环反应,睇其低头悄悄红了脸颊,便知道他是愿意了。王夫人也看在眼里,心算他定是早已私通,可惜不是个女儿身验不出清白来,只似笑非笑道:“这自然是环儿的喜事,咱们娘们儿也高兴。”赵姨娘奉承道:“都是太太慈爱。”王夫人招手唤贾环到跟前,拉住他的手道:“现关上门屋里只得我们三个说话,你也别害臊。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是你母亲,总也是想着你好的。”贾环轻语:“谢太太成全。”王夫人笑道:“难得我与你说些贴心的话,你若能明白我的苦心也不枉费我疼你一场。”她转头对赵姨娘说:“瞧我侄子蟠儿的家世人品、才能成就,不用多说都是有目共睹的。”赵姨娘自是喜形于色,满口称赞。王夫人心中轻蔑,面上不显道:“我妹妹养大了他一个儿子和宝丫头一个女儿,蟠儿自然是家里的顶梁柱。环儿是个乖巧的,却终究是男子之身,无法为夫家传宗接代。”贾环与赵姨娘都怔住了,又听:“男妻不育,将来还是要纳女房,之后生子便是继承。”赵姨娘一阵提心吊胆,紧张语:“环儿没有孩子傍身,若是那些小蹄子生了儿子,岂不是......”王夫人应和她道:“正是了,这也是环儿的难处啊。”赵姨娘急了:“太太!这......”贾环却开了口说:“他对我发过誓的......”“怎知他不是哄你的话?日子还长得很呢!”赵姨娘打断他。王夫人安抚道:“好了,你的心我都懂。”赵姨娘欲言又止,听王夫人说:“我倒有个提议。”赵姨娘忙应:“太太请说。”王夫人抚了抚鬓,柔声说:“既是早晚的事,不如当时办了。现成的好人选,同胞姊弟难道不比外面的人亲近?索性探丫头与环儿一起过门,好事成双,姊弟俩共事一夫也是佳话......”贾环闻言不寒而栗,赵姨娘也是脚下不稳,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住了,惊恐问:“太太这是要探丫头作妾?”王夫人摇头,笑答:“探丫头到底为长,日后又要担生育重任,当以正室之位尊贵,环儿做弟弟的在名分上委屈些也无妨,就算是体恤姐姐的辛苦了......”贾环此时已是如坠冰窟,冷冻彻骨,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夫人说:“太太......”王夫人只笑不语。贾环又转头睇生母唤:“姨娘......”赵姨娘一时也没有主意。王夫人见状便对贾环说:“你也不用急,回去慢慢想通了再说不迟。”

    贾环与赵姨娘回去后一时相对无言。赵姨娘一面只觉王夫人算准了她的心坎,一面又在儿女之间左右为难。她心乱如麻,想了很久才开口说:“环儿,你姐姐她......”却是一出声,贾环就落了泪。赵姨娘也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还骂他:“我养了你这么大,盼着你出人头地、娶妻生子,你却要去别人家当小相公!你还有脸哭?”一边骂,却也一边伸手替贾环擦泪。赵姨娘也不管自己哭花了脸,审问道:“你老实说给我听,你跟薛家那个是甚么时候的事?”贾环支支吾吾不答话。赵姨娘见状便知有猫腻,更气了:“你是不是被那小子肏过了!”贾环羞耻不已,怕被别人听见,低声急道:“妈!”赵姨娘伸手戳他额头,嘲讽:“你难道也知羞。”贾环被生母搂在怀里,听道:“我的儿,方才太太的话虽扎心,却也有她的道理。”“妈,我不愿意。”贾环埋头闷声回答。赵姨娘苦笑说:“真叫我看着你们姊弟两个同室争夫,也是在割我的命。”贾环忽然起身与她对视,问:“若是我与姐姐共事一夫,你也赞成让姐姐当妻?”赵姨娘又红了眼,心虚不敢看他,痛苦道:“你是我的命,你姐姐也是我的命啊!”贾环只觉心空,竟挣脱生母跑出去了,任凭赵姨娘如何哭喊也不理。他一路横冲直撞,径直到了梨香院外,孤零零站在门外却不敢敲门。枯立了不知多久,背后一声“环儿”,转身就见是薛蟠归来。男人见他一身凌乱,走近来笑话他:“小呆子站在这里发傻呢。”谁知贾环一见他又哭了,薛蟠只好拉着他进屋。等亲自给这小呆子洗了脸、收拾了一番,再徐徐地问他的话。薛蟠听了来龙去脉,好笑得很,道:“你们几个说得这样热闹,却不来问我同不同意?”贾环咬唇扑过来撕扯男人的衣袖,嘴上不说话,手动不停。薛蟠见状只觉可爱,搂过来要亲香,贾环烦他推搡起来。男人便在贾环耳边低声下气地哄,说:“你跟别人瞎凑合甚么呢,我只你一个也吃不消了,还哪里有空去管哪个春夏秋冬的。”“可是......”薛蟠知贾环的担忧,于是说出宝钗招婿之事,又五诺三誓以表决意,才令贾环安心下来。

    是日,王夫人带着探春到梨香院与薛姨妈闲话,薛蟠也在。只见探春着银红撒花缎面对襟半臂并粉色圆领绣牡丹上襦,下面是粉色绣花百褶裙,一身鲜艳打扮,竟比平日更显娇嫩。薛氏看她出落得标致,性情也灵巧,很觉合心贴意。王夫人见状便说:“探丫头这孩子孝顺,最是懂事聪慧的,妹妹寻常若是无聊,不妨唤探丫头到跟前说说话。”又让探春给薛姨妈敬茶。探春有些羞赫,连忙起身奉茶。薛氏却浅笑摆手道:“好孩子,不必了,我不吃茶。”王夫人又对薛蟠说:“蟠儿事忙,可认得这是你探春表妹......年轻人,想必也是意趣相投,都是一家子的亲戚,平常见了面多交流也是好的。”探春两颊淡粉,垂眸不语,只作矜持娴淑。薛蟠却直白回拒王夫人,当面说:“姨妈好意恕我与表妹话不相投,不劳烦您操心了。”王夫人闻言也只淡笑道:“我也只是多嘴提议,你既如此就罢了。”探春向来敏锐,闻言便猜出了几分意思,顿觉尬尴,面上无光,心中越发起了自挣前程的斗志不提。薛蟠又告知其宝钗招婿之事,贾宝玉当然不可能入赘,因此绝了王夫人心意。

    不日,贾政同贾母提及薛蟠与贾环之事,她也觉得很好,称赞贾环的福气,又把身边一个名唤鹦哥的二等丫鬟给了他,到时跟彩云、彩霞、晴雯一起陪过去。两家人商议定好了,一切按章程操办。贾府得了薛蟠八十万彩礼,也不愁建园子的事了,仍按原来的体面设计来造。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