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三千佳丽的雨露
听不懂周子佩的话,只是任凭泪珠滚落,忽然一瞬,所有情绪的涌上心头,关于周子佩的。 周子佩的出现,是程锦之不合时宜的奇迹,现在算不得奇迹,也没有了渴求。 之前,程锦之渴望有人来拯救深陷泥淖的自己,希望这个人的救赎,所以期盼他的出现。 但是如今程锦之已被泥潭淹没到窒息,救出去也已经是个死人,他对周子佩的感情很复杂,那是一种曾经活着时最渴望的期盼,就算是如今已经扼死,但是对曾经的那点幻想希望,还存在一种微妙的余温。 心里或许还会为他柔软一瞬,但程锦之也清醒的知道,他不该。 “让我走。”别开脸,程锦之双手去推周子佩,“我想回去。” 现在的程锦之不想牵扯那么多了,若是从前的话或许那个人将一直成为他心中拼命想抓住的一抹微光,可是现在,已经不用了,没用了。 牵扯出从前的事,对现在的程锦之来说反而累身,他没有余力去应付打理那些。 怪只怪,他来得太过不合时宜,太晚了。 “不晚,时间还很长。”周子佩早已看穿程锦之,这次他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我想要你,小公子。” “不能,不可以……”程锦之又开始挣扎,踢蹬着两条腿想要把人推开。 “这可不行了,小公子说的不算。”周子佩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温润的,他更适合“衣冠禽兽”这个词。 软硬兼施,怀柔手段已经施了,现在自然就是强硬,他知道程锦之这样怯懦性子,只有来硬的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态,不徐不疾的脱了程锦之的衣裳,周子佩不忘威胁:“不许叫,也不要挣扎,不然小公子入宫前那些事,可能就要瞒不住了。” 这是程锦之最怕的,周子佩拿捏得很准,一把掐住了要害。 程锦之只把自己当做谢子佩的娈宠玩意儿,若是谢子钦知道自己是脏的,那他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太多事情无能为力,太多事情无法反抗,太疼,他只能哭,除了这样也没别的法子。 没有忘记,周子佩还是清楚的记得程锦之身上的动情处,每一次爱抚,都是点火,每一个吻,都勾起欲潮。 程锦之的身上是谢子钦留下的痕迹,很多很多,一串一串的吻痕,艳丽的颜色,于是白瓷一样细腻的肌肤开出了花朵。 但是周子佩不一样,他没有谢子钦那种疯狂的占有欲,他知道不该留下供人瞧出端倪的痕迹,所以他的吻,他的动作,都是很轻柔的,恰到好处的撩拨出翻涌的欲潮。 指尖变得灵动,被抚摸的每一寸皮肤都敏感,程锦之不可自抑地双眼迷离,软在床榻上溃不成军,娇喘低吟格外好听。 “跟了皇上被调教得好,小公子这身子,真是越发敏感了。”周子佩很喜欢看程锦之在自己身下露出这样失神的模样,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探手到程锦之的后头,不出意外便是一手黏腻,他轻笑,“这样就湿了。” 程锦之羞怯起来,觉得自己没出息,但是又不可抗拒的享受周子佩带给他的这种感觉——这是谢子钦从来不会给的。 但是心里的悖德和忐忑,又让他痛苦。身体本身的沉沦,和清醒的理智,在较量,让他在两方间苦苦挣扎,越陷越深。 “这里还是肿的。” 恍惚间听到这样一句,程锦之挣扎着看过去,周子佩在他大开的腿间低着头,接着程锦之感到后穴被手指撑开,周子佩抬眼看程锦之,问:“他昨晚是不是要过你?我听说小公子就在宁心殿住着,你这后头是皇宫里唯一有雨露的地方。” “三千佳丽的雨露,叫你吃了个干净。” 程锦之以为周子佩生气了,但是他并没有,动作还是温柔而耐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慢慢进入扩张。 周子佩衣冠楚楚,神色如常,把自己的欲望塞到了程锦之下体,那一瞬呼吸乱了。 “小公子果然只吃硬的。”周子佩戏谑着,身下暗示性地顶了顶,“怕挨肏,怕疼,但是小公子你越是怕,越是来什么,从来都是这样的。” 程锦之在周子佩身下辗转纠缠,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行,不可以,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出声阻止也做不到,变成难耐的呜咽,似哭。 玉体横陈,情态生动,自是艳情万分,周子佩指尖勾起一颗泪珠:“你有没有在他身下哭,像现在这样,哭得这么勾人?”又叹,“难怪他要怜你。” 只做了一次,只够做一次,周子佩抽身之后程锦之还在床上躺了许久,呆呆地盯着帐顶出神,一直说不要的人反倒像是陷入的那个。 周子佩把他身下擦干净,依旧是衣冠整齐地坐在床边,静静的等着,等到程锦之完全清醒之后,替他穿好衣裳。 温柔的动作,细致的,体贴的,一寸寸帮他抚平衣襟,程锦之便乖顺安静的站着。 “小公子很喜欢的。”周子佩忽然说。 浓密的眼睑颤了颤,程锦之不敢看他,周子佩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问:“累不累,能走吗?” 听了这句,程锦之才好像如梦初醒一样想起他确实该走了,早就该走了。 胡乱摇了摇头,避开周子佩要扶自己的手,程锦之跌跌撞撞的走开,但是很快他站在那一堵墙前无措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一直在原地看着程锦之的周子佩这才缓步走过去,却没有动作,程锦之终于抬起脸看他,无助地看着,很可怜。 周子佩打开了暗门,程锦之立马就要钻进去,周子佩却把他拉住:“三日后,我在这等你,小公子。” 程锦之仓皇离开,落荒而逃似的。 另一道门后,程锦之走出,淑妃便在外面,就在长桌边认真的做着皮影人,和往常一样,神色专注而温婉。 她好像一点也不奇怪,面色自然得程锦之都以为之前那一切只是幻觉,程锦之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面对淑妃——这个他信任亲近的人。 淑妃却好像不以为意,放下手里的东西,她侧首含笑:“小公子回来了,坐吧。” 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另一个房间里同周子佩到底发生了什么,程锦之这样想着,语气比从前冷淡了很多,摇头:“我想回去了。” “眼睛红得像兔子,怎么出去见人。”淑妃还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跟从前一样亲切地笑,“皇上怕是要以为我欺负了小公子。” 程锦之没有再说话,站在原地,淑妃这才说:“到外头去坐坐吧,看一场皮影再走。” 没有拒绝,程锦之跟着淑妃去了外间,坐在椅子上,看着幕布上的小人灵活动作,听着那熟悉的调子,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程锦之记得那天周子佩同他说的话,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再次到了广宜宫。 淑妃再次引着程锦之到了小门前,言笑晏晏:“小公子,王爷在里头等着了。” 程锦之看着淑妃,忽然觉得她变得有些陌生,他退了一步:“不,我不去。”他过来,只是想告诉他们,他不会去。 “王爷会一直等小公子两个时辰,若是小公子改变了想法,可以再去。”淑妃容色不变,好像并不为此意外或气恼,她很和善,并没有逼迫程锦之的意思,像是整件事凭他自愿。 可是上次明明是她骗自己进去的,程锦之想着,又去看淑妃,为什么要等?为什么觉得他会去?程锦之觉得生气,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一样,他转身就走:“我不会去的,我现在就走。” 淑妃没有阻拦,甚至亲自过去把程锦之送到了门外,看着他离开。 其实程锦之心里还是忐忑的,他很怕周子佩真的会做出什么来,他没有底气,但是他必须这样做。 好在,周子佩并没有做什么。 程锦之又在心惊胆战中安稳了几天,还没完全安心,便又惊心动魄了一次。 能混到皇宫里来的刺客,武功都不会太差,能到帝王寝宫来的,还能成功在重重守卫下把人劫走,应更是不简单。 陪着谢子钦用了午膳之后又出去走了走,回到宁心殿准备休息的程锦之,被迷烟熏倒,再睁开眼已经被人带着藏到了不知道哪座宫殿的偏房。 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被一个蒙着面的人带着藏到了屋内,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对方意图如何,程锦之无助地睁着眼,心中早乱麻一团,空白一片。 刺客并不凶恶,也不粗暴,扶着程锦之靠在门边,他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凌乱的脚步,嘈杂的人声,是被惊动了的禁卫军在到处搜查。 程锦之把希望寄托在外面的人身上,听到有人说皇上从勤政殿出来了,听到他们说皇上下令封了宫门,五千禁军严防死守要把人找到…… 正听得出神,忽然一抬眼对上刺客的眼,发现对方在看着自己,程锦之吓得愣住,直到外头喧哗稍退,他才听到面前的刺客低声说:“能让皇上专宠的小美人,果然够漂亮。” 没有狎昵轻慢,倒像是开玩笑似的,程锦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待细想,对方再次把他抱起,打开门离开飞檐而去。 这次停下来之后是在一个堆放杂物的仓库里,昏暗的,还有灰尘,呛得人嗓子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