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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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半个月，宁佳和崽崽都放假了。程玚也把年假请出来，决定去宁佳的老家住几天，散散心。 他原本想要辞职换个工作，新单位已经物色好了，忽然得到消息，那个部门经理被查出职务侵占，新来的部门经理是个女性omega，入职的第一天就帮他赶跑了一个想要对他动手动脚alpha。 他可以在发情期请假，不用再去陪酒，优秀的工作能力也能被看见。 所有事情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温筠和一个beta谈恋爱了，对方带着一个孩子，多少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她偶尔会带着礼物过来拜访，崽崽和她混熟了，也会主动去抱她。那一句“妈妈”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宁佳长大的城市离这里不远，坐高铁，也就是崽崽睡一觉的功夫。 她早就和父母说了要带程先生回家，程玚紧张得要命，前一晚睡不着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宁佳的家里。 开门的是宁佳的妈妈。 她挽着长发，打扮得干净体面，脸上平添几道皱纹，年纪却不盖气质。 “嗳呀，佳佳回来啦！这是小程吧，快进来，快进来坐。” 程玚抱着崽崽，从宁佳身后走出来，深吸了一口气。 “伯母好，我叫程玚，给您添麻烦了。” 他鞠躬到一半，就被宁佳的妈妈抓住胳膊，“别紧张，就像到自己家一样，没关系的。这孩子……” 程玚几乎喘不上气，他对见家长有心理阴影。他小心翼翼地说，“伯母，她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的，佳佳都和我们说过啦。”宁母给宁佳使了个眼色，“我是说，我还不知道孩子叫什么呢。” 宁佳钻进屋子里，先从鞋柜里掏出一大一小两双崭新的拖鞋来，摆在程玚脚边。 程玚将崽崽放下来，崽崽抬头看着宁母，拎起小裙摆行了个公主礼。 “我叫程心，心意的心，小名叫崽崽！奶奶好！” “哎呦，真乖！”宁母笑着说。 程玚见她好像没有排斥，放下心了一些。宁佳蹲在地上，拆他的鞋带。两只都解开了他才发现，吓了一跳。 他小声说，“我自己来，你快起来呀。” 宁佳的手握在他的脚腕上，“抬一下。马上就好啦。” 程玚的耳朵红透了，鞋被她轻轻地脱下来，两只脚塞进软乎乎的拖鞋里。 她又去给崽崽换鞋，宁母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佳佳是会疼人的。” 程玚的脸也烧起来，却说，“能遇到佳佳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宁佳不好意思地看着妈妈，手在背后偷偷地去勾程玚的手指。 “好了，好孩子们，进屋吃饭吧。” 宁佳的父亲在厨房做饭，正端着盘子出来。他的身材高大健壮，脸上的表情却很温和。 “小程到了啊，快坐。”他拿围裙擦了擦手，“佳佳过来帮我盛饭。小程吃得多不多啊？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做了点，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程玚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感动得心里有些发酸。“我不挑食，都是我爱吃的菜，谢谢伯父。” 宁佳朝父亲笑了笑，往碗里舀了一大勺米饭。 宁佳的父母都是beta，母亲是中学教师，父亲是一名民警。宁佳遗传了母亲的温柔聪慧，父亲的善良正直，正用世界上最温暖的目光看着程玚。 “我和你说过我爸妈人很好的，你不要紧张。”她挨在程玚耳边说悄悄话，“而且他们特别喜欢小孩儿。”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崽崽吧唧嘴的声音，她举着小勺子，两眼放光。“肉肉好吃，比佳佳做的还好吃！” 宁佳父亲大笑起来，“喜欢就好，多吃一些，想吃什么呀爷爷就给你做！” “小家伙，吃得到处都是啦。”宁母用手帕给崽崽擦嘴，“慢点儿，别噎着。” 程玚总算露了点笑意，说，“您吃吧，我来看着她。孩子小，皮了点。” “你们平时带孩子都累，难得松快点，多吃啊，我老公的菜炒得不错的。” 程玚轻轻拍了拍崽崽，“崽崽，快谢谢爷爷奶奶。” 崽崽放下小勺子，“谢谢爷爷奶奶！” “一家人，说什么谢。”宁父笑道，“小朋友在读幼儿园了吧，你们平时接送麻烦不麻烦？佳佳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挺让人操心的。” “不麻烦，我不加班的时候下班挺早的，正赶上幼儿园放学。有时候佳佳没课也会帮我接一下孩子。崽崽很喜欢她的。” 宁佳摇着尾巴，一副“他夸我了”的表情。 宁父宁母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宁母说，“我们佳佳第一次谈朋友，她那会儿和我说的时候，我还吓一跳。” 程玚正色起来，“伯父伯母，我知道我条件不好，但是我不会辜负佳佳的。我现在工作很稳定，收入也还可以，我还有一套房，我想等佳佳毕业了，把房子卖了，在市区买一套更好的，加上佳佳的名字……养孩子的钱不用佳佳出，我自己就可以了。孩子不闹的，我想，以后要是佳佳愿意，我们可以再要一个……” 宁母握住他的手，“孩子，打住打住，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这竹筒倒豆子的，都给我听糊涂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和地说，“你是好孩子，佳佳的眼光很高的，她喜欢你呀，你肯定特别好。我们可从来没说过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佳佳他爸追我的时候，也比我大了好几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