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绵长

    两人一路无话，到家之后陆执川小心翼翼地搂着李棠，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圈着他的腰，商量道：“棠棠，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

    李棠一直低着头，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默默不语。陆执川陪他坐着，以为李棠是在考虑，等了一会儿觉得李棠不对劲，捧起他的脸一看，李棠满脸的眼泪顺着脖子流下，把上衣的领口都打湿了。

    陆执川慌了，拿手擦着李棠的眼角，左右两边不停亲吻沾湿的眼睫，柔声说：“不哭了不哭了，你一哭我脑子都乱了。”

    李棠还是难过，他小声问陆执川：“执川，你是不是，怕孩子和我的身体一样，才不想要他？”

    陆执川要恨死刚刚讲不明白话的自己了，把李棠搂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软声道：“不是的不是的，宝宝你别这么想，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他低头亲吻李棠的额头，擦掉眼角还有的眼泪，看着李棠的眼睛，认真地说：“生孩子的风险太大，也太疼，我不忍心让你疼，也不想冒一点点可能失去你的风险。我在结婚前就打算去做结扎手术，是舒阿姨告诉我，你的激素水平紊乱，没有生育能力，我才没去做的。至于孩子，”陆执川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继续道：“我太小心眼了，我恨不得霸占你所有的注意力，一点都不想有别人占有你的关注，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要小孩子啊。”

    李棠有些惊讶地看着陆执川，他们在一起之后陆执川多次表示过不喜欢小孩子，李棠也不做他想，今天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虽然这个原因很幼稚，但也很让人动容。李棠握着陆执川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带了点恳求意味地说：“执川，你摸摸他，他还那么小。这个孩子是一半的你和一半的我，如果他能来到世上，会一点点长大，长得又像你又像我，就分给他一些爱，好不好？”李棠生怕陆执川不肯答应，继续道：“我亲缘很淡，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但如果有机会，我很希望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更何况这个血脉相连的人里，另一半血脉是你的。”

    陆执川叹气，捏李棠的脸，恨恨地说：“你真是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不同意留下他。”陆执川让李棠靠在怀里，话锋一转道：“不过，如果这个孩子让你的健康出现问题，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把他生下来的。”

    李棠看他态度坚决，也不再继续劝说，只想着来日方长。

    当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好，陆执川是焦虑李棠的身体，李棠是焦虑孩子的健康。白天到了舒阿姨的诊所，两个人同样的憔悴面容和同款黑眼圈吓了舒阿姨一跳，劝他俩：“你们不要这么紧张，不管检查结果好坏，我保证棠棠的身体不会出问题。”陆执川听到这话放心不少，李棠却很着急：“检查什么？孩子会出什么问题吗？”陆执川赶紧抱住他哄，让他不要慌，先去做检查。

    陆执川陪着李棠去做检查，舒阿姨指着屏幕上的影像，让两个人看那个小小的白点，告诉他们孩子现在只有这么大。李棠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陆执川最怕看到他哭，又是哄又是劝的，也不看屏幕上什么白点黑点了。舒阿姨也很激动，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有了下一代。

    检查完成后，舒阿姨嘱咐两人，李棠现在一切都好，孩子也没问题。但他的身体状况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最好每三周就来检查一次，保持心情愉快，一切照旧就好。舒阿姨想了想，又专门看着陆执川说：“前四个月禁止有房事。”李棠的脸颊通红，陆执川神色自若满口答应。

    返程的路上李棠问陆执川，要做爸爸了高不高兴。陆执川并不高兴，但也不愿意毁了李棠的兴致，握着他的手亲了亲，说：“你这么期待这个小家伙的到来，那我必须得高兴啊。”但是预防针是要提前打的，他补充道：“但是你不许太喜欢他了，我真的会不高兴的。”

    李棠眉眼间都是笑意，也不在意陆执川补充的话，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脸上心里都是满足和感恩。

    这天是李棠的生日，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本来的纪念聚会被沈瑜取消了，但他们还是打算回去陆宅一趟，和家人们分享这个消息。到了陆宅才发现，提前准备的聚会酒水和蛋糕都已经送到，冯姨正带着几个帮佣把酒水放回仓库。陆执川嘱咐冯姨，酒水搬走，蛋糕可以留下。

    沈瑜关心李棠的身体，问陆执川带李棠去做检查了没有。

    陆执川把父母和妹妹集合到了客厅，认真地跟他们说了李棠的检查结果，告诉他们家里要添新成员了。

    沈瑜有点愣住，她讷讷地问陆执川：“你不是说不打算要小孩吗？”陆执川也不多解释，只说他们想法改变了。家里的几个人在最初的诧异过后，都变得很喜悦，说值得庆祝。

    晚餐时分，陆执川和李棠像结婚那天一样，一起切了蛋糕。陆执川揽着李棠的腰，笑意盈盈地说：“夫人，一周年快乐。”

    李棠也笑，不过他拉过陆执川的手搭在小腹上，说：“一周年快乐，我还想欢迎宝宝的到来。”

    陆执川无奈，只能表明态度：“对，欢迎宝宝的到来。”

    陆执川在最初对于要有孩子这件事表示抗拒之后，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发现了其中好处，可以堂而皇之地迟到早退，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要求李棠迟到早退。李棠的工作只需要画室的环境，同事们在得知他怀孕的消息后，表示李棠不需要每天来办公室，在家里画画也是没问题的。李棠还没作出反应，送他上班的陆执川就满口答应了下来。陆执川欣欣然地给他爸汇报，要求自己也要在家办公。随后他把书房布置了一番，让李棠在书房画画也能舒适地休息。

    陆执川考虑得比较长远，有了小孩以后要请人照顾，枫林园的房子他们两个人可以住下，再多就不行了，于是动了搬家的心思。济华早些年在城东海边开发了一个精品别墅区，环境清雅怡人，有的房子在阳台上可以远眺峡湾景区，但由于地域条件限制，整个别墅区也只有十几套住宅。陆执川觉得李棠会喜欢那里，就想试试看有没有可能搬去那里。

    李棠听陆执川的建议，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孩子出生后，两人大可以搬去陆家老宅住。陆执川不置可否，心里暗戳戳地抱怨，多了个小孩就够麻烦的，多一大家子人，李棠能分给他多少关注。不过这个想法是不能言之于口的，只好自己暗暗消化了。

    李棠的早期孕期生活没太难熬，平时在家画画，有事了去办公室参与一下，陆执川每天跟前跟后地照顾他，少休息了十分钟都要念叨一二。反观陆执川就不太好过了，本来两个人天天都在一起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待遇，可真的实现了，又十分煎熬。李棠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气色越来越好，白皙的肤色经常透出淡淡的红晕，在书房作画的时候，被明媚的阳光笼罩，美得不似真人。陆执川每每想到这样的红晕和李棠高潮时的肤色极为相似，下半身就蠢蠢欲动，偏偏他还要憋着，真是分外折磨人。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李棠的小腹有了些微的凸出。陆执川陪李棠做检查的这天，正是中秋节。舒阿姨仔细地看影像的每一个细节，告诉两人，李棠怀的是一个健康的男宝宝，没有任何身体上的问题。这是李棠一直担心的事情，听到舒阿姨的话后他安心了不少，也没在意陆执川在他准备走的时候又折回去问舒阿姨了什么事。

    晚上在陆家老宅吃团圆饭，陆贤文说城东靠海的别墅区，有一套待售，不过业主买下来就没有住过，房子和整个院子都是一片荒芜，需要装修打理。陆执川大喜过望，开始计划着他们一年之后可以搬家进去。

    李棠怀孕之后没什么不良反应，就是一直嗜睡。吃完晚饭精神就不太好，陆执川也不在父母家多做停留，开车带李棠回家。到家之后李棠反而稍微有了点精神，看时间还早，就拿了一张老电影的碟片，和陆执川一起在客厅放电影看。只开了壁灯的客厅一片昏暗，屏幕上的光线忽明忽暗，李棠靠坐在陆执川怀里，盯着屏幕看里面上映的悲欢离合。

    陆执川心猿意马，根本没心思看电影。李棠怀孕以后性格有了细微的变化，陆执川感受鲜明，他开始有些黏人了，比如坐在一起会不自觉地主动靠在陆执川身上，出门也一定要勾着陆执川的手。这些在以前是不会有的待遇，让陆执川既甜蜜又折磨。比如这会儿，李棠专心地看着电影，身体不自觉地靠在了陆执川身上。陆执川嗅着李棠身上传来的幽香，抱着李棠温软的身体，很难将注意力集中在电影上。

    陆执川的手摩挲着李棠的腰侧，渐渐有些忍不住了，他侧身亲吻李棠的耳畔，李棠觉得痒，笑着想推开他，刚一扭头就被陆执川吻住了。陆执川的吻是轻柔的，异常珍惜地从牙齿到上颚，口腔里的每一处都温柔缠绵地照顾到了。亲吻慢慢升温，陆执川的手也从上衣的下摆探了进去，手掌贴合着滑嫩的肌肤，反复摩挲。等陆执川放开气喘吁吁被吻到快要窒息的李棠时，两人的姿势已经由依靠沙发坐着，变成了李棠躺在沙发上，陆执川半压住他的身体了。

    陆执川拿起李棠的手，一根根手指亲吻过去，饱含情色和渴望的眼神望着李棠，哑着嗓子说：“我今天问过舒阿姨，四个月了，她说可以的。”

    李棠羞窘，责怪陆执川：“你怎么还问她这个......”

    陆执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继续边亲手指边回答：“我憋了好久，太想要了，但是必须遵医嘱啊。舒阿姨还说了，你的身体情况特殊，到生产前应该都可以做的。宝宝，你都不想我的吗？”说完用湿漉漉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李棠看。

    李棠勾住陆执川的脖颈，小声说：“想的。”陆执川大喜，但还是顾及到李棠的身体，缓缓抱起他走向卧室。

    陆执川的动作十分轻柔，比初夜的时候还要温柔，抽插不敢用力，在李棠身上的亲吻也放轻了力道，等李棠忍受不住高潮的时候，陆执川觉得自己才刚刚开始。他没想到李棠在孕期这么容易高潮，也不敢再抽插下去，抽出来阴茎就想结束。李棠敏感地察觉到了，主动蹭在陆执川的身体上，双手握住他下体的肉棒，想着以前帮陆执川解决欲望时的手法，打算继续帮他。陆执川被李棠缓解了欲望，总是不十分尽兴。李棠很内疚，陆执川搂着他，咬了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先欠着，等你生完孩子，等我讨债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