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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剧情章

    、杨溪迷迷糊糊醒转,觉得全身从里往外透着凉气,下意识地往温暖处凑过去,“唔……嗯?骁?”他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喉咙还有点沙沙的,“湛晖这孩子,怎么把你放进来了。”

    张骁把他稍稍抱起来一点,用被子裹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他早上有事先走了,留了山药粥在锅里,谁知你一睡就到了中午,你术后反应挺大的,怎么看着这么累?”

    杨溪微弱地勾了勾唇,眼皮又开始发沉,“大约是老了吧,体虚。”他用微凉的手指蹭了蹭张骁的掌心,“身上黏,帮我擦擦。”

    张骁转出开着空调的卧室,掏出手机给杨湛晖打电话,杨湛晖那边似乎正在车上,张骁一边从引擎声和滋滋电流声中分辨青年交代的事项,等找齐了面盆、毛巾、洗漱的小盆和烘干过的贴身衣物再回到卧室,却发现杨溪歪倒在床头,竟是又睡了过去。

    “溪哥?”张骁手足无措地端着一大堆东西,想了想才把盆子和毛巾放在床边杨湛晖给他备好的矮凳上,衣服搁在床头,去搂昏昏欲睡的杨溪,“就这么困?”他对上杨溪水蒙蒙的眼睛,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忧虑,“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不然哪来的体力。”

    杨溪听出他的担忧,大大方方靠过来,“好。”

    杨溪的脊背单薄而挺直,张骁慢慢替他擦了,换了干燥温暖的睡衣,又把人放倒,细细擦拭两条白皙的长腿。杨溪坦然地任他摆布,狭长的凤眼出神地望着这个与他纠缠了十余年的男人,看得张骁耳朵慢慢红了,草草擦了擦杨溪的腿间,背过身去在盆里洗毛巾。

    “现在还没什么力气,等我好了就给你标记,你别急。”杨溪语气平淡,拉家常似的说,“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可好?”

    张骁却抿紧了嘴唇,把睡裤给他穿上,才有些怨恨地盯着杨溪的眼睛低声道,“我是个没心的畜生不成!”

    杨溪似乎有些困惑,毫不掩饰探究的目光,看得张骁无处遁形,想了想,才床头柜抽屉里摸出无框眼镜给他架在了鼻子上。杨溪苦笑着扶正眼镜,就着张骁的手,一口口把热腾腾的粥喝了,才觉得身体渐渐暖起来,就推着张骁赶他走,“我好了,你忙去吧,我下午自己睡一会儿,湛晖留了晚上的饭,我热热吃就好。”

    张骁无可奈何,但是也确实放不下,今天陆天跟杨湛晖要去芳潭警队取东西,底下别的组也有任务要结,队里总归还是离不开他。

    他恋恋不舍地抱了杨溪一会儿,才穿衣准备出门,却听见杨溪在后面带着笑意唤他,“晚上早点回来。”

    芳潭城在诸城中是最为和平的一处,城内的治安有警队维持,因此牵涉到城中事物,防卫队也常常需要跟警队调用资料。

    陆天把车子开到环城高速上不就,便发觉不对,前面隐隐约约好像总有个车压着他们,后面渐渐也有两辆车跟了上来。

    杨湛晖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轻声说,“从警队拐出来就跟着我们的,这次调的东西有什么特别?不就是高封那边几个小东西的调查资料吗,值得这样盯着?”

    陆天微微皱眉,“应该不是,之前也没查到什么东西,且看看吧。”他维持着速度,眼见就要到下高速的匝道,忽然从左侧冲出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小汽车,开到前面那辆压着速度的车子旁边,两车并行了一会儿,就都下了高速。

    陆天一头雾水,继续在环城高速上行驶了几分钟,身后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有人替我们解围了,不过车牌挡了,小羊,给张队去个电话。”陆天肩膀放松了一瞬,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看见杨湛晖挂了电话,开始翻袋子里的资料,“张队怎么说?”

    “没事,回去说。”杨湛晖端着手机,好像想起了什么,圆润的下巴有一瞬间的收紧,把手机稍稍抬起来对着光比划了一下。

    “小羊?”陆天把车转下高速,见他抬着手,疑惑道,“怎么了,你在拍什么?”

    “果然,看起来有点像拍照是吧。”杨湛晖垂着眼睛,把手机放回口袋,“那天在万议员名下的药厂,我在书柜前就这么拿着手机,跟谭医生发了一会儿短信,大概……”他低低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一凝,“他们以为我在拍那个书柜。”

    杨湛晖从一袋资料里抽出一份调查报告,“谭医生果然敏锐,一个搞后勤的高封,家里怎么会订学术杂志呢,谭医生给这份东西专门申请了二次调查。”他拿着在高封卧室桌上发现的那本杂志的进一步分析报告,翻到了后面,“这种学术杂志是机构购买为主,这一本的扉页上有他们药厂专送的标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会客室的书架上那一整套的书刊里,恐怕恰好缺那一期吧。”

    杨湛晖耸肩一笑,“你看,明明我们没有发现什么证据,就是有人上杆子把疑点送到我们手里。”

    陆天却没有笑出来,他心里默默地不安,既然是这样,刚刚给他们解围的车子,是什么来历?如果锦会中真的有两派相争,有人想借着他们的手除去万华,那为什么要帮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揭发万华吗?

    他下意识地想到三年前自己追查杨湛晖受害的事件,最终却发现罪犯全部死在“内讧”中的那种感觉。

    会不会,只是因为这辆车上的人是杨湛晖呢……

    张骁的车就停在下高速的地方,陆天正欲开口,却听见手机铃响,张骁接起电话,“嗯,我马上来。”他放下电话,把手机收回口袋,“上我的车,杨老师遇袭了。”

    杨湛晖悚然一惊,陆天难以置信道,“就因为我们发现了证据,就要连累杨叔叔?!”

    张骁沉默不语,油门踩到底,锋利的眉眼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虑。杨湛晖在这沉默中冷冷地开口,“张教,您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父亲遇袭的呢?”

    张骁不敢直视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睛,把车子开得飞快。

    谭玉昨夜吹了风,有点鼻塞,他摘了口罩走进办公室,谭栀昏昏欲睡地伏在案边,见他进来急忙揉了揉眼睛坐直了,“玉哥,上次那个……那个……”

    谭玉揉了揉鼻子,无奈道,“什么地方又出错了?小栀,我还能骂你不成?”

    谭栀娇小的手指扯着毛衣袖口,垂头丧气道,“上次不是……那个,找到几个邮件填单,上面都写着什么K什么的……我还信誓旦旦地说肯定跟他们公司有关系来着。”

    谭玉笑笑,“所以呢?我记得我让你跟地方上的配送站联系一下,结果呢?”

    谭栀点了点头,“嗯,我后来专门问了,他们说,本地人都这么写的……”

    “本地人?”谭玉没听明白,“所以万华在莱切的快递单上经常出现在地址里面的字母K是方言?指什么地名吗?”

    “是常见字。”谭栀转过电脑显示器,把邮件上的回复指给他看,“莱切本地话里面,‘小溪’的‘溪’跟字母K发音相同,因为‘溪’字的笔画比较多,所以填单的时候常常简写做‘K’……跟万华那个公司没什么关系。”

    谭玉顺势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微微一笑,正想安慰安慰小妹妹,却忽然笑意一凝,琥珀色的眼睛微微颤栗,“‘溪’?”他指尖发冷,想起万华和周锦和都是莱切城出身,那么如果这是个心照不宣的暗示,那么“议员K”的改名,是示好还是威胁?

    “玉哥?”谭栀看着谭玉阴沉下来的脸,心里不安,小声唤他,“谭医生,你、你生气了?”

    “不……”谭玉的声音很轻,好像冥冥中抓住了一条线,问道,“对了,周锦和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来着?”

    谭栀这几天都在跟进锦会的情报,自然是对答如流,“是雪松。”

    杨溪偏身一让,劈手砍在袭击者的后颈,微微偏过头,看向门口飞快冲进来的便衣,门外的蒙面人已经被便衣制服。

    张骁赶来的时候,还穿着睡衣的杨溪就是这么静静地站在窗帘半开的窗帘,暧昧的光线投射到他的无框眼镜上,看不清镜片后的眼神。

    一个便衣拿了录像给张骁,视频里的杨溪利落地闪开突如其来的攻击,借势把人击倒在地,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谭玉拨开便衣走到门口,他没有在意房间里不熟悉的便衣和凌乱的物什,“杨老师,我们怀疑您跟一起涉密任务有关——”他舍了锦会和万华的名字,把梗概简述了一遍,说完了感觉头顶吊着一根线,仿佛随时会崩断,自己则会在这次冲动中倒塌。

    他扫了一眼身后安静的杨湛晖,然后紧紧地盯着杨溪,可是那个温和的男人却忽然笑了,狭长的凤眼柔和地弯了起来,不带任何敌意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有嫌疑。”杨溪柔润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谭玉却不为所动,示意他继续。温雅的男人有些感慨地转向始终沉默的张骁,“但是我不需要自证,张教官,不,张队,你不是这十余年来一直在密切地监视我吗?”

    张骁无处可逃,强迫自己面对杨溪淡淡的笑容,“是,杨溪的行踪在我这里一直有详细的监控记录。杨警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是——”他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语,“我是严密监视你的负责人,这件事?”

    “一直都知道。”杨溪转开眼睛,望着自己的手心,“从你带着小陆,第一次到我家里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