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贺清想和施芸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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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效率可以高到这种程度。她最近的写作进度突飞猛进，让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和之前简直是云泥之别。 说实话，贺清之前做梦都梦不到自己能在一两个月之内写完大半本书。虽然她不太确定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但是天气还是寒冷的，应该还在冬季，那距离她来到这里应该没有超过一个季度。如果放到以前，想要写这么多，以最正常、最顺利的进度也是要半年的。 还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收尾了。这里需要格外留心，不能因为到了结尾就放松警惕，平庸的结尾会影响整体的质量…… 贺清一边在窗前冥思苦想，一边忍不住兴奋，她愉快得连眼角都弯弯的。 她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无论是之前已经出版的部分，还是现在的部分，能这么顺利地写出来，都有施芸的一份功劳。完成这部作品的时候，她就要向施芸求婚。 贺清的最近的人生目标只有两个，一是完成这部作品，二是和施芸结婚。如果两者能同时达成，岂不是传说中的双喜临门？ 之前是认知错误，贺清觉得现在应该对了，自己爱着的Omega叫施芸，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她感觉施芸对之前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消气了。毕竟一开始施芸的态度非常可怕，但是最近也变得非常温柔，会和自己腻在一起，温柔地对待自己……所以，贺清觉得施芸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但……她又有些愁眉不展——最近施芸好像有些心事，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对她说呢？ 反过来考虑。施芸喜欢我，我也喜欢施芸，如果我向她求婚，她一定会开心的，这份快乐，说不定能就此冲淡她的烦恼呢？ 也许是因为最近施芸也觉得贺清的效率很高，她并没有再主动要求贺清工作了，反而会经常要求贺清停下来休息。最近几天，她甚至都不会像以前一样在书房陪着贺清了。 贺清走出房间，到处找施芸，终于在近乎迷路的时候，看到了抱着猫的施芸。 “施芸！”她很开心地走过去，只要看到自己的恋人，她就觉得心情格外愉快。 对方的反应比平时冷淡多了，她没有再对贺清露出不知是真是假的微笑，只是平淡地看着贺清，轻轻应了一声。 贺清停在施芸身前，看着她怀中好像很乖巧的灰猫，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它不会突然跳起来攻击我吧？ “怎么了？”Omega一边抚摸着猫的背部，一边淡淡问道。 总觉得有点不对……从前几天开始，就有点不对……施芸在故意冷淡我吗？为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事……贺清觉得有一点委屈，但她很快就看着施芸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她觉得说出这种话很羞耻，脸上很热，但她还是用压低了几分的声音说了：“想和你在一起……” 施芸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嗯”了一声。 猫从她怀中跳下来，看着贺清“喵”了几声，贺清手足无措地看着它，它很快就跑开了。 沉默又持续了一阵，施芸轻轻出了一口气，主动牵起了贺清的手，露出了好看的微笑：“去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贺清愣了一下，很快觉得脸上热了起来。 有、有趣的事情……她低下头，觉得没有第二种可能了，便半是羞怯半是兴奋地点了头，被施芸带着走了。 施芸的手很软，样子也非常可爱。她漂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发尾一摇一晃的，只是和她并肩走在一起，贺清就觉得很开心。她想，施芸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Omega。 这一次，贺清被带到了她没有去过的地方。 和她熟悉的书房一样，柜子占据了整面墙壁，不同的是，柜子全都是白色系的，塞满柜子的也不是书，而是衣服和配饰。 施芸有很大的衣帽间……贺清环视一周，不太明白为什么施芸要把她带到这里来。这里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呢？ “脱衣服。”自己可爱的Omega回过身来，对自己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贺清只是看着施芸的脸就觉得心驰神荡，也早就在路上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想，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施芸应该也不至于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她迎着施芸的目光，一件一件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居然有些羞赧。施芸是Omega，自己才是Alpha，明明立场应该调换过来才对的…… 施芸抿着唇，带着浅笑，满意地看着贺清听话地把衣服都脱了下来。她看着Alpha终于比一开始稍微多了一点肉的身体，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看来贺清能活得久一点了。她带着莫名的愉悦，开始找自己想让贺清穿的衣服。 啊，要说最想看的……当然是礼服了。 施芸带着恶作剧之前的兴奋感，非常认真地开始挑选她觉得贺清不会喜欢的衣服。 Alpha虽然在对不会反抗的Omega下手时毫不留情，还会让Omega穿尺度过大的情趣内衣，但她自己的着装品位可是非常保守的。施芸从来都没有见过贺清穿把肩膀或是背部露出来的衣服，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兴冲冲地跑到自己的一堆礼服前开始挑衣服。 这么多礼服中，她真正穿过的其实不多，毕竟她也不太喜欢出入需要穿这些裙子的场合，绝大多数裙子都只是她一时兴起就买下了，根本没有考虑过会不会穿。因为好像积累得有点多，她之前还考虑过要不要处理掉一些，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施芸的尺寸其实比贺清的要大一点。虽然大部分衣服都是按照身体的尺寸定制的，但贺清应该也能穿…… “要、要换衣服吗？”Alpha有些紧张地跟过来了。 “嗯。”施芸短暂地应了一声。 贺清好像特别怕冷，施芸为此把整栋房子的温度控制都调高了一点，现在屋内也是温暖的。所以她就算没有穿衣服，应该也不会感觉冷吧。 其实……施芸想，既然这样，就让她像一开始那样不穿衣服不就好了？这样也不用担心对方会逃跑了。但贺清一定是不愿意的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充满恶意地专门挑出有大量钉珠的裙子，贺清讨厌这些华丽而闪闪发亮的衣服，她就刻意要选有很多碎钻的。 拿着衣服转过身的时候，贺清后退了一步。 Alpha非常犹豫地看着施芸手上的衣服，她居然有些发抖：“……给、给我穿吗？”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情愿，但施芸想要的就是这个。 “我想看你穿这件衣服。”施芸故意用好像很期待的语气说着话，然后把礼服朝着贺清的方向送了一下。 “不，这种的……”贺清退了一步，眉头都皱起来了。 施芸吸了一口气，露出甜蜜的笑容：“我想看你穿嘛——”虽然有点恶心，但据她观察，贺清很吃这一套。 女人的表情立刻动摇了。她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几秒，又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施芸手中的裙子，终于还是表情凝重地点了头。 施芸很开心地想，等一下要不要再给她化妆呢？贺清应该也会答应的吧，她还没见过贺清化妆的样子呢。她带着灿烂的微笑，开始给自己可爱的宠物穿衣服。 被当作洋娃娃打扮的女人，身体一直僵着，但好歹没有乱动或者中途反悔。和施芸预想的一样，完全没有问题，除了胸部空了一点以外，还算是合身的。 施芸退开两步，兴致高昂地仔细观赏着穿着修身礼服的贺清，慢慢地绕着贺清转了一圈，以便把所有细节都尽收眼底。贺清抓着裙摆，紧张、羞耻得脸都红了。 这件裙子是背部和肩部几乎完全露出来的设计，她一定很不习惯吧？ 房间内的灯光映在贺清的裙子上，任何角度都是满眼的闪闪亮亮。贺清不安地低头看了一眼，满眼都是白色的底色和细细碎碎的闪光，只看一眼她都觉得有点眼花，看久了一定会头疼。她很难理解，这么闪的东西，真的能穿着走路吗？眼睛不难受吗？ “好了吗？”她忍不住低声问。但看着好像还是兴致高涨的施芸，她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施芸跑跑跳跳的，好像很开心，她又去拿了一件披肩给贺清穿，贺清很别扭地伸出手来穿上了，施芸还不满足，又去拿了闪闪发亮的项链过来…… 为什么全都闪闪发亮？贺清觉得有些绝望，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眼睛将会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便干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商场橱窗里的塑料模特，随便施芸摆弄了。 “好了。” 终于听到这句话，贺清开心地睁开眼，却看到施芸手上拿着一双高跟鞋，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贺清张了张嘴，但迎着施芸的目光，什么都说不出来。施芸拉着她坐到一边，她好像心情很不错一样，居然笑着蹲下身，让她伸出脚来。贺清非常犹豫地照着做了，施芸好像觉得蹲着不太舒服，居然单膝跪在地上，握住贺清的脚腕，帮她穿鞋子。 贺清觉得自己在发抖，脸上很热，带着身体一起热了起来。这一刻，她想起了某些童话，因此感到心神荡漾的同时又因自己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想法而羞耻。 啊，我怎么……再怎么说，我才应该是王子吧。她忍不住捂住脸，觉得现在的情况太奇怪了，为什么自己会穿上这么可怕的衣服，而且，为什么施芸会跪在地上帮自己穿鞋子呢？ 闪闪发亮的鞋子…… 水、水晶…… 不，冷静下来…… 贺清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很快。 很快，施芸站起来，浅笑着向贺清伸出了手。 向施芸伸出手的那一刻，贺清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样。 果然，贺清并不能好好地站稳，她刚刚站起来便发出小小的惊呼声，死死地抱紧了施芸的身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施芸慢慢地细声劝她放松，贺清害怕地只顾着摇头，过了一阵才肯退一步，放开了施芸的身体，只双手分别抓着施芸的两只手。 “不……不行的……”贺清觉得摇摇晃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去，刚才站起来踩在地毯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在施芸面前摔得非常难看，果然也差点摔倒了。 施芸笑着宽慰她，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贺清两只手抓住施芸的一只手，每走一步都颤颤巍巍，好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她尴尬、害怕得想立刻钻到衣柜里的衣服后面，把自己藏起来。 我怎么会穿高跟鞋呢？她想。 每走一步都如临大敌，每走一步就要停一下，明明才走了没多远，她居然握着施芸柔软的手气喘吁吁。她求助般看着施芸，对方抿着唇，温柔地安慰她：“好了，就走到前面那个转角，好吗？” 转角？贺清抬起头来，看到只有几步距离，便用力地点了头，决定听施芸的，再努力一下。 走过几步路之后，贺清终于转过了转角。她拉着施芸的手，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抬起头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贺清清晰地看到了施芸，和施芸身边的—— 人—— 她下意识地立刻闭上了眼睛。 带着淡淡香味的一口气被吹到脸上，贺清睁开一点眼睛，看到施芸凑到自己面前，正盯着自己的脸看。 “贺清？”施芸好听的声音就在耳边，贺清一边颤抖着，一边又把眼睛闭上了。 恋人松开了自己的手，贺清感到非常紧张，更加不敢睁眼了。但她可爱的Omega却说：“把眼睛睁开。” 犹豫了一下，贺清慢慢地把眼睛睁开，但只盯着施芸的脸看。 施芸轻笑了一声，移开身体：“看镜子。” 贺清立刻闭上眼睛，用力摇头：“不……” 镜子那么大。 镜中的世界那么大。 镜中的是什么，是她吗？还是别的什么呢？ 即便是她，为什么她一定要看到自己的样子不可？ 施芸耐心地重复了几遍，让贺清睁开眼睛看镜子。贺清一直坚决地摇头，施芸只好长叹一口气，最后试了试撒娇战术：“真可惜，难得我用心搭配的……看一下嘛？” 好像有点效果。 贺清慢慢地睁了眼睛，飞快地瞄了一眼镜子，便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 “再看一下？你都没看清楚吧？” “为什么……”贺清嗫嚅着，施芸愉快地随便编了理由：“想听你的感想嘛。” 强迫女人做着不想做的事情，看着女人痛苦的表情，会让施芸感到非常愉快。 但像现在这样，虽然贺清并不情愿，但因为施芸而勉强自己做了不喜欢的事情的样子，也让施芸感到愉快。 沉默了几秒之后，Alpha为了自己可爱的Omega，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看向了镜子。 裙子闪闪亮亮，鞋子闪闪亮亮，头饰、项链也闪闪亮亮，镜子和镜子前的水晶灯也闪闪亮亮。 贺清觉得自己可能快瞎了。 但既然施芸说感想……她尽量不带着偏见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肩部和背后凉飕飕的，再怎么说这也…… 等等，这是、这是施芸的裙子！ 贺清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施芸，呼吸居然有些急促：“施芸……你平时也会穿这样的裙子出门吗？” “啊……会的，去酒会之类的地方，还有朋友的沙龙……”施芸望着她，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为什么衣服不能穿着出门？ “那种地方的话……他、他们，别人……”贺清想象着施芸穿着这样的衣服的样子，想着施芸迷人的笑容，脑中一热，立刻以己度人：“他们会对你产生性欲的吧？”施芸那么可爱，哪里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施芸愣了一下，突然捂住了嘴，但还是笑出了声。 啊，贺清……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才带着笑意回答：“啊，可能会吧。”施芸也不确定是否会有，但在舞会或者晚宴上凑过来献殷勤的人也确实是有的。 “……”贺清盯着施芸的脸看，慢慢地露出了非常犹豫的表情。 她要做什么，想要劝我不要再穿这种衣服去舞会吗？施芸觉得很有趣，开始猜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果然，喜欢上自己的Alpha的占有欲也是非常有趣的东西，居然连陌生人都开始嫉妒了。 热起来的血液在身体中奔腾不息。 贺清的体温和头脑一样，无法轻易降温。 施芸这么可爱，这么美丽，我…… 丝毫没有犹豫，贺清握住施芸的手，认真地望着施芸的眼睛，恳切地对自己有生以来最喜欢的人说：“施芸，和我结婚吧。” 脑中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身体里的血液好像也冻结住了。 施芸像是没有听懂贺清在说什么一样，慢慢地歪了一下头。 她试着把手从贺清手中抽回来，但贺清抓得很紧。 “不要。”施芸面无表情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但贺清却像是早就预想到了会被拒绝一样，握着施芸的手，急切地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拒绝了你，哪有什么为什么。施芸刚想开口的时候，便听到贺清说：“施芸，你喜欢我的吧？” 啊，她还是有着这种误会，虽然之前为了便利而没有多费口舌，但现在看来，还是需要好好地让她理解，她和我并不是恋人关系，她只是我的宠物而已。 只是我一时兴起就养了起来，随时都可能会把她抛弃或是杀死。这样的她有什么立场向我求婚呢？为了保住一命，摇尾乞怜吗？ “不。”施芸冷漠地看着她：“我不喜欢你。” “不，你喜欢我的。” “……”施芸觉得这会是一个令自己消耗无谓精力的死循环，她无奈地看着贺清，问：“为什么想要和我结婚？现在这样不好吗？”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思考，贺清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也能开心地写作，性爱方面的事情好像也已经习惯并满足了，那还有什么问题吗？结婚能给贺清带来什么额外的好处吗？ “是不一样的。”贺清这次异常坚定，她好像想了很久，想得很清楚，一点都没被施芸带偏话题。 施芸终于甩开了她的手，她看着贺清，不知为何有些害怕。 没可能的，是她占优势才对，她随时都可以把贺清杀死，尸体可以一点都不留。 “听话，”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点颤抖：“贺清，你是宠物。” “我知道。”贺清居然说了这样的话，但贺清依旧毫不退缩地望着施芸：“我想和你结婚，一直和你在一起，以后也不要分开。” “结婚也是可以离婚的……”施芸不太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现在感到非常茫然，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贺清的眼神也带着困惑：“我只想和你结婚，不想离婚。” 不行、不行…… 施芸觉得头很痛，她咬着牙，看着女人：“贺清。”咬牙切齿地把这两个字从齿缝中挤出来之后，她才感觉好了一点，她轻声说：“要听话。” 她的眼神已经冷得要结霜，但口中还是轻声细语，像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贺清，你是宠物，宠物是应该乖乖听话的。” 贺清迎着她熟悉的危险眼神，意识到此刻施芸非常不愉快，事态比之前的都要严重。她很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 她迎着施芸冷冷的目光，害怕得浑身发抖，但还是任性地叫了出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