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听了护士长的话之后你还是不死心，后面又做了大量的实验——尝试采用不同的食材，换了多种烹饪手法、甚至用调味品掩盖住原本的味道，你耗了很多心血，费劲了心思，但是最后Angel无一例外都吐了。它太痛苦了，最后吐到胃里没了东西，只能一个劲的吐酸水，你不忍心看它那么难受，最终还是听从了护士长的建议，选择喂它兽人专用的高级补品。 Angel上一次厕所要花很长时间，所以它一般会趁你中午和晚上出去买饭的间隙解决。这些天你一般都去同一家店买小馄饨吃，久了它也找出了规律，不知道它是怎么估测时间的，它卡点卡的非常准，每次都能在你回来之前乖乖地重新躺回到病床上，所以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那天你心情很低落，没什么心思吃饭，中午也就没出去买饭。它躺在病床上，时不时地抬头看你，望向你的眼神意味不明，你不禁看了看自己身上觉得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便不再理它，拿起手机开始玩连连看消磨时间。 一直到下午你饿得受不了了才出去买饭吃。但是惦记着Angel该换药了，你放弃了稍远一点馄饨铺，在距离医院最近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便急着往回赶。你走到病房门口，看到Angel正小心翼翼地擦着什么，它过于认真，都没有注意到你已经回来了。你一脸疑惑地靠近，想看看它在搞什么鬼。听到你的脚步声，它吓得一哆嗦，慌乱地拿被子盖住床单。但是已经晚了，你已经闻到是什么了。它垂着头，折着耳朵，半蹲在地上，不安地想要往床底藏。你及时拽住了它的手，摸摸它的脑袋安慰它：“没事的，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 待它情绪稳定下来，你叫来护士，换了弄脏的床单。因为这一番操作，它输液的手又鼓了针，微微有些肿，便只能换了只手输液。看着它肿起来的手，你有些生气，心想，总是鼓针不疼吗。见你变了脸色，它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你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你太粗心了，你拉拉它的手安抚它：“猫猫，下次上厕所要跟我说哦，我在外面帮你拿着输液瓶就不会鼓针了。”它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你感觉它好像听懂了。 都说跟猫咪拉近距离最快的方法就是帮它铲—，自从晋升为铲—官，你跟Angel的关系也近了许多，它不像之前那么怕你了，甚至还会拉着你的手让你抚摸它柔软的肚皮。刚开始你有些尴尬，但是一想这是猫咪表示友好的方式，只得硬着头皮摸了摸。谁知一摸就上了瘾，它的肚皮摸起来软软的、热热的，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一个小暖炉，这种手感简直太赞了！它望向你的眼神里有一丝小得意，像是在说“看吧，是不是超级舒服！”你疯狂地点头表示赞同，啊，真的超舒服的！ 它的身体状况好了一点，但是你仍旧一脸的忧愁，因为卫淼快回来了。所以除了早上输液前那一段时间，晚上输完液后，你也会扶着它走上一会。你想如果它学会走路，是不是以后就能好过一些。但是你带它训练了那么长时间，它还是只能勉强支撑住身体。而且哪怕是仅仅只走了一小段路，它的膝盖都会疼的受不了。本来直立行走对它来说就已经够困难的了，更何况它之前还骨折过很多次。它都那么痛苦了，还乖顺地扶着你的手一步一步走着。你最终还是不忍心，便背起它，回了病房。后来你还是向护士长要来了轮椅，你知道不管再练习多长时间，它都不可能学会，它身体所受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以后也只会比现在更糟，既然这样，还不如让它现在好受一点。 你也想过其他办法帮它。你跟兽人管理局咨询过，但是他们说像Angel这种情况他们也爱莫能助，顶多就是罚个钱而已，你失望地挂了电话，你知道卫淼最不缺的就是钱。 卫淼回来前一天晚上，你异常不安，第一次选择关了灯睡觉，希望黑暗能隐藏你所有的负面情绪。你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渐渐睡着。但是因为有心事，你睡得很浅，恍惚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你胸口上，你想翻个身挣脱开，但是怎么也动不了，挣扎了半天还是无济于事。你有些恼了，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结果就对上Angel一双发着诡异蓝光的眼睛。你被它吓得大叫了一声，瞬间想起了你之前是因为什么才选择开着灯睡觉的。没想到它也被突然醒过来的你吓到了，匆忙移开放在你胸口的手，迅速起身。 “你…你…你闭上眼！”你吓得话都说得不利落。但好歹它听懂了，乖乖地阖上了它那一双发着诡异蓝光的眼睛。你知道这不能怪它，但你就是害怕，没有办法。 你松了一口气质问它道：“半夜不睡觉，你想干嘛！”说完你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惊吓过度你忘了它不会说话了。你缓了缓神，让自己平静下来，后知后觉中，好像明白它究竟想干啥了。它刚才手放的位置好像是…天哪，虽然明白这是猫的习性，但是你还是有种被人占便宜的感觉，而且这个地方星星都没有摸过（虽然被他吻过…）。你推开它，起身去开了灯，感受到光线，它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重新坐到床上，紧盯着它，试图用眼神向它控诉它刚才的所作所为。但是交流失败，它反而被你盯得有些委屈，折着耳朵，眼巴巴地望着你，眼神无辜又可怜。见它我见犹怜的样子，你顿感无奈，想着是最后一晚上，就再陪陪它吧。你往里靠了靠，给它空了一半的位置，让它侧躺下。你从身后抱住它，钳制住它的双手，让它不能再趁你不备踩奶，然后温柔地哄着它：“猫猫，睡觉吧，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你便开始收拾行李。你没带多少东西，所以很快就收拾完了。本来你也不想这么急，主要是因为卫淼马上就要赶过来了，至少现在，你还不想见到这个人。 Angel跟你一起醒的，它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你收拾行李，你想它一定也猜到了。不想离别太过伤感，你没看它，拉着行李箱便要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它拉住了手，你转过身，它小心翼翼地把你之前给它的毯子交还到你手上。它湛蓝色的眼睛变得很柔和，甚至还对你笑了笑。你摸摸它的头，紧紧地抱住了它，之前拼命忍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涌了出来。你很内疚，心想如果你再强大一点就好了，这样就能救它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它在你脸颊上轻轻蹭了蹭，像在安慰你。许久，你才调整好情绪，松开手，将毯子重新披在它身上。你在它脸上温柔抚了抚，便转身拉着行李箱走了。你没说话，任何的话语在这个场景下都会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但是已经有什么在你心底埋下了种子。 Angel重新坐回到病床上，双眼无神地对着墙发呆，没多久它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他忍不住浑身颤抖，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卫淼走进病房，坐在沙发上，拿出打火机为自己点了一支烟，她衔着烟一边从嘴里吐着烟雾，一边打量着Angel。病房里迅速弥漫开的烟雾让Angel克制不住地剧烈咳嗽，卫淼看着他眼角溢出了泪水，吐出了最后一口烟，手指朝下，用力按灭了烟头。她站起身，向病床的方向走去。看到她靠近 ，Angel双手攥紧了身上披着的毯子，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变得通红。 “脱吧。”卫淼冰冷的声音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格外清晰。Angel浑身一颤，加重了手下的力气。见他没有动作，卫淼也不催他，反而一脸玩味地盯着他看。Angel被她盯得发毛，绝望地阖上了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他将身上的毯子解下，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手颤抖着去解身上的扣子，病房里微凉的空气让他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他抬起头望着卫淼，软弱又无助。卫淼看到他白皙的腿上伤痕密布，触目惊心，这些都是她的杰作。她苦涩地笑了笑，脱了外套，伸出手抚了上去，她的指尖还带着室外的凉，Angel 不禁蜷了蜷腿。卫淼什么也没说，温柔地抚摸过他身上的伤痕，不知不觉中她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她俯下身，轻轻地抱住Angel，在他唇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缓缓开口：“Angel，我们以后好好过，就跟以前一样，好不好？”卫淼声音沙哑还带着隐藏不住的哽咽。Angel闭上眼，从喉咙里挤出撕哑的“喵呜”声，听到他的声音，卫淼抬起头，惊喜地抱紧了他，趴在他的胸口喃喃道：“Angel，我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卫淼将Angel接回了家，至少这一刻她是真心想跟Angel长相厮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