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水性杨花美男妓的心机、夜探宝藏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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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云三捂着伤口,头疼的看着晕厥过去的小哥儿。 明明是他受伤,李兰钗一个行刺的人还吓昏死了,他找谁说理去?小哥儿的胆子都是这般小吗? 回想在甜水村的日子,柯老弟家的江夫郎就是个比男子还要英气骁勇的哥儿,哪怕是从前的白静香,也比李兰钗多上好几分血性。 粗糙的山里大汉把刚刚自己蒙面凶神恶煞的行径给抛出去的丝毫不剩,只要是个哥儿,都是禁不住这般吓唬的,李兰钗还能反击,已经算不错了。 但肖云三此刻怎么看李兰钗都可疑,皱着浓眉:“真的和他无关?”那这些日子,李兰钗为何吊着他,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从了良门户大开的做生意,水性杨花的勾搭爷们儿。”肖云三鼻子不屑的轻哼,不轻不重的鄙夷道。 他自己不知,这句话透着浓浓的酸味儿。 嘴上这般说,肖云三还是理解小哥儿在世上的不易,并没有多看一眼美人散乱的衣襟露出的水绿肚兜,反而给他略作整理,盖上厚厚的被子。 肩膀的伤口血液早已停流,小哥儿的力气不大,刺的伤口并不深。 肖云三把李兰钗安置好,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又从窗子悄悄离去。 窗子大敞着,一阵阵夜风寒凉的涌入精致的闺房内。 床上的人盖着厚锦被也抵挡不住全身的冷意,一对哭肿的桃子似美眸在人走后片刻,瞬间睁开。 小嫩的红唇因为惊惧吓得湿了娇艳的颜色,李兰钗眼眶猩红的侧转过头,握着拳,红笋尖儿似的长指甲嵌入白玉般细嫩的手心儿里。 “水性杨花?”美人声音颤的不成调子,重复着那句话,闭上眼,睫毛湿哒哒的黏在眼下肌肤上。 再次睁开时,睫毛上的水珠凉的如天上寒星。 “好个肖云三,你给我等着!” 李兰钗双颊赤红如同摸上了不正常的天边晚霞,泪痣猩红一滴似血,在漆黑的夜里如同阎罗里的玉面艳鬼。 既然看不起他,羞辱他,那他也就不必守什么礼义廉耻,他一定要让肖云三付出惨重代价,和他一样被看不起,届时一个堂堂侍卫出身的所谓的好男儿娶了他这样一个残花败柳、水性杨花的从良男妓,看肖云三还能不能跋扈猖狂的起来。 心里如此打算着,但李兰钗到底是个柔弱多病的哥儿,第二天缠绵病榻起不来床了。 伏在雪缎素花方枕上,高烧不退,昏睡里还嘤嘤啼哭,梦中辗转还恨恨的唤着“肖先生”“肖云三”等等。 一颗芳心,着实被伤的不轻。 # “君子,奴喂您喝口粥,郎中很快就到了,听奴的话,这病来势汹汹不能不看郎中呀。”莺儿心疼的在李兰钗后背垫两只大方枕,端起人参粥。 李兰钗有气无力的扭头,嘘嘘着说:“我无事,静养几天即可,你劳师动众的请郎中做什么?去吧叶儿叫回来!” 莺儿怎会不知晓自家主子的心思,啧了几声:“您人品样貌皆是翘楚,又是何必呢?” 李兰钗垂着脑袋,扶额只觉得头痛欲裂。 彼时,侍奴叶儿在去找“郎中”的路上。他数度经过医馆而不入,反而去了肖云三给他们接头的客栈。 “肖先生,您快去看看我家君子吧,我家君子昨夜突染重病,一时间,奴也不知该找谁,求求您了肖先生,我家君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掌柜又出去办货了,奴只能来找你。” 叶儿哭啼着跪下哀求。 肖云三把一旁看热闹的卢家孙少爷抱起,心说昨夜他也没动粗,怎么还病了?难道是察觉出他是“肖云三”了?他特特改了说话声音,怎么还能被发现?不对啊,若是发现了,李兰钗的侍奴怎么会过来找他帮忙?不应该是躲着他? “你先回去照顾,过一会儿,我带着郎中去瞧他。”毕竟人命关天,肖云三多少有些心虚,如此说着抱着卢家孙少爷塞给了另一老仆,让他们不要出门,自己往外头边上的药铺走去。 叶儿暗喜,想他家主子病重还呼唤着肖先生的名字,俗话说得好,病从心生,叫谁给他家主子看病,都不如把肖先生叫来,主子见了,心情就好了,病也能好了。 # 肖云三进了药铺,打听到医馆所在,驾着车带着郎中赶往锦玉绣坊。 李兰钗已然烧的晕晕乎乎,迷蒙中,看见肖云三一袭墨色驺布长衫,一头黑发利落的全部束起头顶只固定着一支铁木簪子,浓重的眉眼凝着严肃和敦厚。 “呵呵……”李兰钗自嘲的轻笑。 我当初是被香油蒙了心,如何看这汉子老实的?明明是个精明又心狠的人啊。 “大夫,我看他似乎神志不清,不会烧傻了吧?你快些用药啊!”肖云三却被李兰钗的笑给唬了一跳,忙催促着郎中快些开药。 郎中被他催促的无奈:“怎地也要小可先把脉看面啊。” “他是个哥儿,寡居在家,看面可对不起你那出诊费。”肖云三冷着脸。 郎中被怼的气塞,好在医术精湛,确诊后开了药方子:“他是惊惧伤心引起的高热,气脉伤心是大病,先熬三副,浓浓的趁热灌下去,静养一个月,我再开个方子,凝神平气用。” 小半个时辰后,三碗浓浓的苦药汤汁入口,李兰钗觉得全身涌入热气,总算舒服了些,沉沉的睡着了。 一睡就是第二天清晨。 肖云三抱着臂靠在一侧圆敦小椅坐着,闭目养神。 李兰钗心一颤。 难道他再此守了他一夜? 不,不可心软。 李兰钗当即掩面哽咽起来:“嗯呜……嘤哼……” 肖云三忙过去,有些手忙脚乱的:“你怎么哭了?明明高烧褪了啊?” 李兰钗就着男子胳膊伸过来的姿势,扑入男子怀中:“先生~我嗯呜呜……我好怕……嗯呜呜……” 一开口便是啼哭哽住难言。 肖云三心虚的厉害,抱住李兰钗:“没事了没事了……咳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得装样子问问,否则被怀疑就不好了。 李兰钗眼角冷媚凛冽,眸色清明,嗓音却是清甜软柔哭泣的动静也像只黄鹂似的悦耳:“嗯呜呜……昨夜有一贼人闯入我房门嗯呜呜……” 边诉说着,李兰钗边用头抵在肖云三一侧肩膀前故意狠狠的蹭撞颤栗。 肖云三被弄得不疼不痒,只得拍拍李兰钗好生劝慰。 “我先时和你说的事情也是有关此事,你日后小心着些,怕会连累你,找个地方躲一阵子……”肖云三像跟自家弟弟说话似的絮絮叨叨。 李兰钗心里怪怪的,逐渐停下动作垂着头,细手攥着被褥。 肖云三一脸正经发自内心:“我可全都是真心话,你怕早已被牵连进去,你自己却不知道,这几日死了多少内眷的哥儿,死了多少楼里有姿色的小倌儿……咳咳那个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是楼里的,毕竟你也无意中牵涉进来了,长得也不差。” “所以,你就怀疑我了是吗?”李兰钗玉面青白,心里的怒火却消散了一多半儿,声音也小小的,垂着头懊丧。 如此,肖云三的行径也可以谅解一二。 肖云三没听见:“啊?你说什么?” 李兰钗摇头,仍旧扭过脸儿不肯看肖云三:“我晓得你的意思,过两日身子好些我就启程回甜水村避一避。” 肖云三很是意外,笑说:“呀,原来你也是甜水村的人?我老家也是甜水村的,不过是跟着人出来做些保护人的活计。” 李兰钗轻飘飘的道:“我只是来做生意的,肖先生不必怀疑,还请回吧。” 美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肖云三拍拍腿:“成,我走了,你走那日和我说一声啊?” 李兰钗咬唇不搭理肖云三。 # 肖云三出了绣坊,觉得李兰钗也是个挺可爱的小哥儿,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可惜他对人家动粗动了心眼多少心里存了些心虚愧疚,以后怕是再难相见了,等案件一了,他归家再登门赔礼道歉。 还没走到集市口,肖云三收到了卢林的密信,忙往古寺赶去。 “夜探李国舅祖产?” 卢林胸有成竹一笑:“不错,他是个视财如命的人,那些个小哥儿死去都或多或少的丢了一两样名贵饰品不说,就连人家富户举子家的家传珍宝被李狗贼盗了去,掌握了这样证据,咱们就可事半功倍的间接证明人是他们害的,哪怕不能一击毙命,也可——” 话至此处,卢林停了话头,拿出秘密地图给肖云三看。 三日后,肖云三潜入李国舅爷的桂云田庄祖产密道。 肖云三武艺高超,还掌握着不少的狩猎能耐。 悄无声息的从后山往上爬,一路飞刀解决了三五个护卫,豹子猿猴般的攀爬,很快进入田庄的悬崖密道。 看着壮观若坟墓地宫的低下藏宝屋,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根本不需要烛灯就已璀璨的晃瞎人眼睛,肖云三来不及震惊,飞快的打开火折子,翻找着卢林告诉他的几样关键“脏物证据。” 他生怕被人发现,立刻抓了几颗看样子很璀璨罕见的明珠玉佩塞入怀里,他的手还没完全抽出来时。 手中的火折子瞬间变幻成绿火苗。 “嘻嘻嘻嘿嘿嘿……叽叽叽叽……” 一阵阵诡异的半阴阳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无数嬉笑声从四面八方的传来,刹那,庞大的地宫燃起了一盏盏银绿的灯苗儿。 肖云三背脊汗毛倒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