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带与铃铛(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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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秦王府众人都忙了起来,秦王府没有正经女主人,由管家张罗着端阳所需的种种物什,以及与其他各府的迎来送往,便是楚东琅身边的几位大丫鬟,也半玩半闹地筹备着裹粽子、剪五毒。 李姬等人也过来帮忙,一大早,瑾瑜院石榴树下便摆上了剪刀、彩纸和裹粽子所需的箬叶、糯米、黍米等几十种东西,一群人围着桌子便做边玩,好不热闹。 “你们来帮我瞧瞧,这蝙蝠剪得可像吗?”身材窈窕,眉目婉约的顾美人手极巧,在其他人才开始动手时,已经剪出了一张,笑盈盈地招呼其他人点评,众人都赞她剪得好,那蝙蝠样子也确实剪得不错,栩栩如生,手一松便要飞出去似的。 “顾美人剪得真好,我也想学!”一位身着绿衣,肌肤雪白,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儿离开自己的位子,坐到顾美人身旁,爱不释手地拿着那蝙蝠样子,央她指教,顾美人还未说什么,在对面裹粽子的清俊男子便道:“你那性子,冒冒失失,毛手毛脚,碰什么坏什么,学了也白学,还是莫要麻烦顾美人的好。” “你说什么呢?”绿衣女子被说得羞恼,随手拿了线篓里一团丝线朝男子砸了过去,“坏哥哥,我不理你了!” 这两人原是一对兄妹,哥哥唤作林望,妹妹唤作林妙,日常拌嘴斗气,吵吵闹闹的,众人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林望轻轻巧巧将那线团一抓,一手顺势扯了线头,一手正好将包好的粽子裹上,往桌上子上一丢,半点也没变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包的粽子形状小巧,外表美观,虽只是小小一件事,却也能瞧出是手脚利索之人,这样说来,倒也有资格笑他妹妹手笨。 “好了好了,妙妙爱学便学,你少说两句,也不会掉块肉,何必总是惹她。”林望旁边坐着一位青年,面如白玉,皓齿星眸,他面前摆了许多彩色丝索,在说话之间,已经将五色丝线编成一条彩绳,他人长得雌雄难辨,动作却不带一丝女气,十分利落。 “还是莫煦哥哥疼我,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就会取笑人——啊,宋梦姐姐送芒果来了,嘴臭的人没份!”林妙急急忙忙地从宋梦手里接过那盘黄澄澄的芒果,与春夏秋冬几人切成小块,挨个送与众人品尝,林妙特意关照春夏秋冬以及其他人都别分给她哥哥,她年纪最小,性子娇糯,众人也乐得纵容他,最后果然人人都有份,独林望一口也无,偏偏还不能为了这点吃的与她计较,林妙好不容易看他吃一回鳖,乐得咯咯直笑。 众人正其乐融融,忽听“吱呀”一声,卧房门开了,从廊上走下一人来,他像是才睡醒,桃花眼中犹带着蒙蒙雾气,无瑕面庞上染了淡淡酡红,半是天真半是艳冶,勾人心魄。 众人笑声一滞,庭院忽然静了下来,楚东琅带了新人回来的事,那日在半个时辰之内便传遍了秦王府,诸人皆知这位十分受宠,甫一登堂入室便入了王爷正房,与王爷同吃同住,只是除了李姬之外还没人亲眼见过,今日众人齐聚瑾瑜院,说是准备过节,未尝没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如今见倒是见了,独他从正房出来,其余人却只能坐在院里,本来诸人同为楚东琅的爱宠,便是有极少几人封了品阶,说起来地位仍旧相差不远,平日相处不说亲如兄弟姐妹,至少也能如方才一般,说得上是熙熙融融,十分和睦,他这一出现,便如鹤立鸡群,一枝独秀,打破了众人心照不宣维持的表象,使得院中气氛一时微妙起来。 “公子醒了?怎么不叫我。”立秋迎上前去,关切地询问,“早膳还温着呢,是要上粥,还是面点?” “多谢立秋姑娘,不必了,我不饿。”花时谢过她,走上前来,朝众人笑了一笑,勾魂夺魄,颠倒众生。 林妙一时呆住了。 她坐的位子离花时最近,青年走了几步,便到了她身边,看着她面前的剪纸说了几句话,女孩儿都没反应,顾美人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摆,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 “我说,这五毒样子可是姑娘剪的吗?”青年看着她,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剪得可真是像!” 林妙觉得眼晕,她连忙挪开目光,磕巴着回答:“不……不是我剪的,是顾美人。”说到后面时已经垂下了头,脸红得滴血。 “哦……”青年了然,他目光在坐中众人巡睃了一圈,拿起那个精巧的蝙蝠样子,“顾美人手可真巧。” 顾美人勉强应答:“过奖,剪着玩罢了,让公子见笑了。” “不必谦逊,这般栩栩如生的样子,就是王爷看了也只有称赞的。”他笑意盈盈,自然而然地旁边坐下。 “确实如此。”莫煦接话,他的目光与花时在空中对视了一瞬,片刻后才移开,温声笑道,“人人皆知,顾美人的伶俐是常得王爷嘉奖的。” 其余人像是被引起了共鸣,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起顾美人来,顾美人十分谦虚,反赞起别人。花时笑倚在桌旁,一言不发,显得与旁边的莺声燕语,言笑喧阗泾渭分明。 林妙坐在花时旁边,时不时偷眼瞧他,趁着其余人没有注意自己,鼓起勇气小声地问了他几句话。 许是还未清醒,青年神情有些慵懒,他一手支颐,笑着回答林妙关于他家乡籍贯的询问,女孩儿得了回应,十分欣喜的模样,很快便忘了其他,全心围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样一来,倒是勉强把青年与其余人的格格不入遮掩了过去。 宋梦悄悄松了一口气,朝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亲自端了一份芒果与青年,后者仍旧谢过,随手放到林妙面前,引得小姑娘眉眼弯弯。 气氛松快,众人继续动起手来。花时脸上的笑容一直未曾消失,早前躲在明月楼里诈哑佯聋,不闻不问,假装一切不知,事到临头,他却发觉心中十分平静,这秦王府里有八百姻娇,翩翩少年,如今不过是亲眼目睹其中十一罢了。花时早知弱水三千,自己并不是唯一一瓢,便是论先来后到,他也输给了许多人,也无甚好说的。 午风徐徐,有馥粉芳香悠悠袭来,青年觉得喉头有些痒,他侧头遮唇咳了咳,一阵晕眩,脸上仍旧带笑,心中突然想到明月楼里,不知众人如何了,长乐长平应当同往年一般,忙着替他收拾屋子,撒酒烧艾吧,想到此处,他朝立秋招了招手,温言道:“烦请姑娘帮我把昨日采回的菖蒲拿出来,给诸位分一分,佳节在即,我不及各位心灵手巧,便借这菖蒲表一表心意吧。” 立秋听命而去,很快取了供着菖蒲的宽口花瓶出来,将菖蒲分与众人,诸人笑着接过,免不了又是一番感谢,正笑闹间,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响在院门口。 李姬眼尖,率先看见了来人,急忙站起,朝门口屈膝。 “妾身见过王爷。” 楚东琅大踏步进入庭院,冷眼看着众人,他神色看着不对,诸人都有些惊慌,纷纷起身,恭敬见礼,独花时仍旧坐着,把瓶中剩下的菖蒲挑了一半出来,递到几人中长得最好的莫煦面前道:“这几日蚊虫多起来了,公子冰肌玉骨,若让蚊虫叮了,未免可惜,多挂一些罢。” 莫煦怔了一怔,下意识地接过,又看了一眼楚东琅,后者神情更冷,他十分不耐地摆手,李姬十分识趣,立即带头离去,其余人不敢停留,紧随其后,院里眨眼间便安静下来。 楚东琅一手拉过花时,边往屋内走,边道:“你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就跟着瞎掺和。” “是什么人?美人呗。”花时道,“王爷眼光真真极好,这一院子佳人,春兰秋菊,各有千秋,看着便赏心悦目。” 楚东琅回头看他,后者朝他一挑眉:“怎么,我说错了?” 楚东琅无心与他辩说,抓着他进了屋,朝立春道:“去瞧瞧柳神医到哪了,请他快些。” 花时微征,注意力亦转移了:“结果出来了?” “嗯。”男人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什么天气,热煞人。” 花时往外瞧了一眼,院子里的石榴被清风吹得轻轻摇摆,屋内空阔,十分阴凉,男人额上却挂了细细的汗珠,他刚滑出袖中素帕,立秋已经上前,用帕子替楚东琅擦拭。 他将帕子收好,笑了笑:“省些心吧,柳神医还未说什么,你倒急得这样了,若是他说此毒无药可救,即日便死……” “砰”的一声,楚东琅猛地砸了茶杯,碎瓷四溅,花时还未见他这样火过,冷眉峻眼,再说一句便要杀人似的,一时噤了声,连立秋等人也吓住了,屋内静得能听见外头沙沙树声。 “你——”楚东琅干脆闭了嘴,将人扯进怀里,低头狠狠他封住口无遮拦的小嘴,他气得狠了,一点都不顾忌,把人咬得呜呜直叫也不停,花时舌头刚好,嘴角又破了,楚东琅松开他时,花时两片唇既红且肿,眼看没一阵子消不下去,楚东琅犹不解气,捏着他的下巴声色俱厉道:“再让我逮着你说那个字,爷饶不了你!” 立秋立冬仍在屋内,花时不知他发什么疯,满面羞红,瞪着他说不出话来,半晌,打掉他的手,正要说话,余光瞥见立春带着柳神医进门来,他连忙抹了抹唇,装模作样地坐好。 楚东琅凌晨便出门去了,接着消息便赶了回来,他心中焦躁,方才又发了一通火,脸上犹有煞气,柳神医察言观色,也并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我已知晓花公子体内毒素究竟是何物。” 楚东琅只说了一字:“说!” “此事说来复杂,王爷容小人慢慢禀来。”柳神医瞅了瞅花时,道,“小人取血细验,方发觉花公子体内毒素并非仅有两种,堪称驳杂,乃是从娘胎中带来的奇毒,潜伏多年,早已与血骨浑然一体,水乳交融,难以拔除。” 未等楚东琅发怒,他又道:“小人猜测,应是母体在怀胎时未曾留意饮食,以至毒从口入,连累胎儿,小人若猜得不错,花公子之母在诞下胎儿后应是百病缠身,久治不愈,一般郎中若不精于毒物,亦只能诊出产妇损耗过甚,多半归因于产后失于调养,而后最多三年,病人便耗尽精血,衰竭而死。” “胎儿毒素不如母体深重,花公子小时若能延请良医,逐步治疗,也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今毒素与相思丸结合后又添一重……”他顿了顿,迎着楚东琅越发凛冽的脸色道,“此毒已入膏肓,小人无能,怕是难以治愈了。” 一口气说完,他从容跪地,预备迎接一轮狂风暴雨,他行医多年,见惯富贵,秦王这等天潢贵胄,生而尊贵,向来目无下尘,稍有一丝不如意,周围人便要遭池鱼之殃,他今日敢直言不讳,已做好承受刑罚的准备。 谁知等候半晌,仍未等来斥责,他抬头,先见着桌侧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才看见楚东琅沉着的面容。 花时紧紧握住男人的手,后者深吸口气,冷静道:“你当日曾说,有法子缓解?” “回王爷,小人是说过。”柳神医微微一笑,他在楚东琅极具压迫性的眼神下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上前去,“此为天香丸,对大多数毒素都有祛除作用,花公子记得每日早晚服用,尚能增添一两年寿数。” 立秋连忙双手接过,花时道:“多谢神医。” “听闻柳神医师从毒王柳无锋?”楚东琅仍旧紧抓着花时的手,神色却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他问道,“不知尊师现在何处?” 柳神医道:“家师五年前已仙逝了,王爷若要另寻郎中,小人尚有一二同行可供推荐。” “柳神医误会了,孤并无此意。”良医难寻,柳神医在进秦王府前,楚东琅已经遣人再三试探过,送去的几个被御医宣称无药可救的病人都被医好了,毒王已经仙逝,世间怕再寻不出比他医术更高超之人,况且,柳神医方才其实并未讲话说死。他起身亲自扶起柳神医,“柳神医的医术孤是信得过的,此前神医说过便是无法根治,亦有法子延缓病情,想来心中已有打算,有何吩咐,神医只管道来,秦王府定当全力配合,孤在此谢过神医了。” 这个秦王,倒是个聪明人。柳神医道:“王爷言重,此乃小人份内之事。”他顿了顿,道:“此事确要动用王府的力量,若要延缓病情,天香丸在这一两年间尚可服用,两年后便无效用了,因此需得提前配备其余丸药,药方乃是家师所留,与花公子如今境况颇为对症,因药材难以寻找,直到家师弥留前仍未炼制成功,王爷若能相助小人炼成,对花公子大有裨益。” 楚东琅精神一振:“神医请说。” “翦香云、烟丝龙胆、罗裙草……”柳神医一口气说了数十种药材,其中有少部分楚东琅听过、存在于皇宫内库的珍贵药材,他立即写了条子唤秦甲前往皇宫领取。大多数药材在场其余几人闻所未闻,楚东琅亦吩咐秦乙组织人手去全国各地搜寻。 随后,柳神医打开药箱,取出一套银针:“尚要花公子配合小人,每五日针灸一次。” 在场几人看着那套比人小臂更长的银针都惊了一瞬,柳神医瞅了瞅花时,青年很快收敛了神色,倒是楚东琅眉心微蹙,拉着花时的手安慰道:“不怕,我陪着你。” “不可。针灸之时第三人不得在场。”柳神医头也不抬,开始准备针灸前各类事宜,“王爷请回避吧。” 半个时辰后,柳神医才从房中出来,等在厅中的楚东琅立即站了起来:“情况如何?” “王爷放心,花公子已安睡了。”柳神医道,“另有一事请王爷注意,花公子饮食无律,饥饱失调,此为大忌,日后需得按时用膳。” 楚东琅谨慎记下,又问:“可还有其他禁忌?” 柳神医又说了几样需得注意的事项,临走前道:“花公子体内毒素溶于骨血,除服药、针灸之外,排精亦可排毒,若是身体受得住,房事多些亦无妨。” 花时睡到晚上方才醒来。 他稍动了动手指,便察觉被人握住了,他侧头,对着床边的人露出一个笑容。 楚东琅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贴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这般贪眠嗜睡,饭也不起来用……” 灯光昏黄,把男人的脸蒙上一层茸茸的光,他眉头微蹙着,显得有些焦躁,花时忽觉心中柔软,他坐起身来,伸手去抱他,嘴里应着“不会了”,楚东琅微微倾身,与他相拥片刻,念着他整日滴水未进,又催着他下床进食。 待到洗漱完毕复回到床上时,已是巳时过半了。 花时睡了大半日,此时精神奕奕,了无睡意,楚东琅坐着,一手搂着他,一手拿了本志怪闲说念与他听。 花时靠在他怀里,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抓着他的手指把玩。楚东琅是先帝幼子,又是先帝最钟爱的华妃娘娘所诞唯一子嗣,自出生起便受尽宠爱,连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帝都要退一射之地,按理这般被溺爱长大的皇子多半身娇体弱,不想楚东琅却是个少见的异类,自小便喜欢舞枪弄棒,长到六七岁便闹着要跟身手最好的曹洪将军学武,先帝与华妃都心疼他,不愿让他吃苦,哄他去玩别的,他嘴上答应着,转头却直接偷跑到了曹将军家里赖着不走,先帝无奈,又想着小孩子一时心血来潮,等他吃到苦头便知道放弃了,便随他去了,谁知他这一练便是七八年,直到华妃薨逝。 此后风云变幻,世事变迁,先帝驾崩,太子楚恒瑢登基,楚东琅与曹将军断绝往来,秦王从小被先帝与华妃宠得无法无天,没了人管束之后更是放浪形骸,任性恣情,纨绔之名传遍天下。花时却知道他私下里仍保留了练枪的习惯,从未懈怠。男人手上覆着厚厚的老茧,又糙又硬,缠绵之时若是不慎,也会偶尔将花时擦伤。 花时把自己的手放在他大掌旁边对比了一会儿,发觉自己其实并不算十分娇嫩的手指在他的映衬下简直如青葱一般,堪称十指纤纤,他抓着楚东琅的长了老茧的手指放进嘴里啃了几口,在男人指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耳边的念书声停了,楚东琅抽出手,捏了捏他的左颊:“又做什么怪……可困了吗?” 花时偏头瞅他,眸子乌漆漆的,哪有一点困意,楚东琅忆起白日里柳神医说的话,眉心微敛:“你这日夜颠倒的毛病非得扭过来不可……” 书被丢到床头柜边,楚东琅随手一推,轻易便把青年按倒在床,只听得“咯噔”一声细微的机关开启音,楚东琅不知从床下何处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精美盒子,盒盖开启,花时只瞥了一眼,脸便红透了。 那里面竟是满满一箱子合欢之器,楚东琅取出一根白色丝绸,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既不困,我便做到你困为止……”男人湿热的气息喷在他青年耳廓,让他快要烧起来,桃花似的绯色染到了他脖子根,连锁骨都微微泛了红。 楚东琅并不急着动作,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舔舐着青年殷红如珠的耳垂,一边用那丝带蒙住青年的双眼,在青年脑后绑了个结,眼前陷入了黑暗,花时有些惊慌地拉住了他手:“别……好黑……” “别怕……我在这儿呢。”他抱起青年,使他靠在床柱上,手在青年身上一拂,丝滑的睡袍滑落,露出青年莹润的肩膀,在灯光下如玉一般。 楚东琅呼吸微微一滞,他抚摸着那滑润的肩头,着了迷似的用舌头寸寸爱抚,流连不已。 洗浴时用了花瓣,花时身上犹散发着馥郁的馨香,楚东琅在他颈侧深深吸气,用牙齿啃咬他细腻优美的锁骨,逐渐往下,叼住他的左乳啃啮,那茱萸色的乳头很快硬如石子,渐渐肿胀了起来。花时被他咬得浑身发颤,手紧紧抓住床柱才能不滑下去。 “王爷……别、别玩了……”他眼前一片漆黑,被爱抚时的触感比平日鲜明几倍,他伸腿轻轻地碰了一碰楚东琅的身体,哀求似的讨饶。 楚东琅从善如流,青年正松了口气,忽听一阵铃响,胸前微痛,左乳不知被什么夹住,胸口传来一阵酥麻,让他险些呻吟出口。 他想往后缩,却被楚东琅掐住了腰,逼着他挺着胸口朝向自己。 楚东琅咬住他另一颗朱果,把它咬得跟樱桃一般大小,才满意地用乳夹夹住,两只小小的铃铛挂在青年肿大的胸前,青年最细微的动作都会让它响个不停,何苦这铃铛不知用什么做成,夹得他朱乳又麻又酥,火辣辣的一股痒意从身体深处泛出来,让他难耐地想寻求抚慰。 他慌慌忙忙地伸腿去蹭楚东琅,后者将他的腿抓住,轻而易举地褪尽了他的衣物,让青年美妙的身姿全部暴露在灯光下。 青年的肩头、胸前全是他留下的鲜明齿印,精致小巧的铃铛牢牢咬住两颗乳头,花时越是着急,响得越是急促悦耳,柳条般柔韧的腰肢有些细得过分了,一折便要断似的,楚东琅的目光一寸寸在他身上掠过,最终停留在他胯间。 青年的阴部毛发稀疏,颜色十分浅淡,玉茎笔直,此时整个勃起,透明的液体从顶端渗出来,滑落柱身,将粉嫩的玉柱染得晶亮,楚东琅伸手将它握住,爱不忍释地把玩了一会儿,那粉茎在他手里颤颤巍巍,水流得更多,他突然俯身,一口把它含进嘴里。 花时惊叫一声,浑身颤栗,玉茎抖动,几乎要泄了,却被楚东琅喝住,他含糊地道:“不许。忍着。” 男人温暖的口腔包裹住他,柔软的舌头霸道地在柱身上肆意打转,笔挺的阳物勃勃跳动着,又涨了几分。顶端源源不断地溢出液体来,都被男人尽数舔去。花时手脚俱软,在黑暗中微微张着嘴,本能地将自己往那个湿润暖热的所在送去。 楚东琅在他顶端敏感的小孔周围用力吸吮,激得青年细细碎碎地呻吟,铃铛仍旧叮铃作响,随着花时身体的动作在他胸前刮擦,又是一重难耐的折磨。 花时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去了,都被他掐住根部制止住,楚东琅仿佛找到了什么玩具似的,含着他性器从顶端舔到根部,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吮吸玩弄,把青年惹得眼泪横流,呜呜咽咽。 好不容易松了口,楚东琅手仍然捏着玉茎根部,他随意从箱中取出一个玉环,就着青年顶端渗出的滑腻淫液套了进去,代替他的手紧紧锁住了他的精关。 “呜呜……不要……”楚东琅抓住青年的腿,把他拉了过来,青年双腿大张,笔挺的性器高高翘起,玉环套在上头,像精美的刑具,折磨得他抽噎不止。 汹涌的快感在血管里横冲直撞,花时头向后仰,纤长的脖颈柔弱似一拧便折,似是快乐似是痛苦的呻吟从嫣红的嘴里溢出来,在不成调的急促铃声里曼妙得犹如歌唱,他上身尽是唇齿留下的爱痕,双手抓住床柱颤颤巍巍的样子更激起人的凌虐欲望。 楚东琅喘息急重,有些粗暴地把他拉近一些,双腿打开到最大,形成一字,湿润的后庭花儿似的绽放在眼前,他两指探入青年后庭,穴里的软肉立即将他手指吸住了,青年嘴里的呻吟更大了些,玉茎搏动欲泄,被死死箍住,宣释不得,欲死欲仙。 楚东琅在里头搅动了一会儿,滑腻的肠液从穴口流了出来,他又挖了一坨脂膏,全部塞了进去,随后扯了腰带,放出早已狰狞肿胀无比的巨物,挺腰捅了进去。 他忍得太久,胯下巨物大得狠了,才进去一半便难以挺近了,花穴里的软肉紧紧套住他的阳具头部,让抽气连连。他咬住牙慢慢耸动,手指在穴口揉按抠挖:“放松……嗯,宝贝儿,让我进去……” 花时一边呜咽着,一边尽力打开身体,让他缓缓进去,黏稠的液体沾满了男人手掌,坚硬如铁的巨龙渐渐捅开了穴肉,进去了一大半之后,楚东琅将手从下面收起,突然掐住了青年的要,狠狠地一顶,没根而入,两人都闷哼了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从脊椎窜起,楚东琅忍得额头青筋暴起才不至于一泄如注,他咬着牙缓了片刻,才使力抽插起来,花时被他肏干得呻吟不止,胸前的铃铛猛烈晃动,急促的叮铃声与曼妙的吟叫相互应和,穿过门窗缝隙消散在夜空里。 “呃呜呜太……太快了呜……东郎……” “呜不要……呜停下来……” 楚东琅喘着粗气重重顶撞了几百下,又觉不足,将他的腿拉高,架在自己肩上,变着法儿狠狠冲撞着,欲望在两具交合的身体间翻涌如潮,青年赤裸的身体崩紧如弦,夹得男人快活欲死。他稍稍低头,便能看到青年的花穴被弄得软烂糜红,鲜红的媚肉在青筋缭绕的巨龙被带出穴外,又在下一刻被凶猛地肏进洞里,叽咕叽咕的水声即使在高亢的吟叫与紧促的铃声下仍然清晰至极。 青年被束缚在黑暗中,身下被贯穿冲刺的触感太过明显,热铁与肠肉摩擦、冲撞,花时觉得自己快要被捅入体内的巨物捣碎、融化,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濒临射精,都被玉环锁住,生生将灭顶的高峰扛了过去,喉咙都叫哑了。 偏偏楚东琅还不放过他:“是要停,还是不要停?” “嗯啊……你……你……混、混账啊——” 又是一波铺天盖地的高潮来临,他尖叫着,哆哆嗦嗦,一时无力地叫骂,一时又软软地求饶,蒙住双眼的丝带被眼泪浸得湿透了。 不知道疯狂的冲撞了多少次,两人交合处黏稠的淫液淌如泥沼,青年终于承受不住,整个身体痉挛起来,楚东琅整根凶器被青年穴里的肠肉紧紧绞住,被吸吮得几乎有些痛了,穴肉剧烈收缩着,冲顶的快慰汹涌席卷而来,他伸手取出套在青年玉茎上的锁精环,与他同时登上高峰。 浊白的液体从玉茎喷出,溅在他精壮的小腹处,他扯开花时眼睛上绸带,去亲吻他哭肿的双眼。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就好了,嗯?”两人下身仍然相交着,青年的穴肉死死缠住他痉挛抽搐,一波一波的快感从中涌出,楚东琅就这交合的姿势,喘着气轻轻吻他,一下一下抚摸他汗湿的脊背,使之慢慢放松下来。 楚东琅的法子确是效果显着,花时没有晕厥,却疲乏得连话都说不出,抽泣着含着男人的性器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