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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敢抗议的,只得重新拿来一个。敷药时小少年哼了一声,大概是疼得狠了。 洛平问了句:“没事吧?” 小少年还是不吱声,老大夫代为回答:“没事的,这药里头稍微加了一点盐,促进愈合的,就是会有点痛感,很快就会消下去。” 周棠又瞪了那孩子一眼,谁知这回那孩子居然瞪了回来,气得他差点把布巾扔他脸上。 大夫顺道看了看小少年的脚,发现并不是什么陈年顽疾,而是最近被什么毒草划破了,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导致瘀肿化脓,还是有得治的。 他把这情况跟洛平说了,洛平让他给小少年先处理一下,等去过越王府看过其他伤患之后再好好医治。 于是大夫又给小少年包扎起了脚踝。 说到脚,周棠突然想起来,小夫子是光着脚出来的!他光着脚去喊自己,光着脚灭火,光着脚救人,一定磕得很疼!周棠看了看洛平的脚,上面果然都是细小的伤口,布满脏污。 他想了想,对老大夫道:“给那小子包扎完就先看看他的脚。”见小夫子满脸不赞同,他解释说,“那边烧得浓烟滚滚,与其让大夫赶过去,不如把人都带过来。那些不能走的,就让人抬过来,你就不用担心了。” 大夫回说是,洛平没说话。 周棠转身跑回去,此时越王府的火灾已经惊动了周边的一些百姓,怕受鱼池之殃,大家纷纷提水救火,这会儿火势到是下去不少。 周棠冷静地指挥人们运送伤者,同时叫芸香找来一双软靴,急急忙忙又赶去了药铺。 十几名伤者摆满了大堂,却不见洛平和小瘸子。问了忙得团团转的大夫,回答说在后堂休息呢,周棠便又跑去了后堂,刚进去,映入眼帘的画面差点让他把肺给气炸了。 ******* 洛平坐在那里,微微侧着头。 那个小少年单脚立在一边,撑着洛平的肩,伏在他身侧,与他靠得极近,嘴巴贴着他的耳廓,很亲昵的样子。 “臭瘸子你干什么!”周棠看不下去,走上前一把拉开小少年,不过这次他考虑到他的脚伤,没有直接把他扔出去,而是揪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王爷!”洛平喊了一声,语气很是不悦。 周棠假装没听到,笑着从怀里拿出软靴,蹲□轻轻给洛平套上,尽可能不碰到那些被纱布包裹的伤处。 洛平觉得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用了,我自己穿就行了。” 周棠却固执地亲手给他穿好,仰起脸说:“小夫子,我给你赔罪。我那时候急昏了头,说的尽是混账话,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不理我我好难受……” 被他那样乞求的眼神望着,洛平再硬的心肠也招架不住。 他拉起周棠,替他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叹了口气道:“小棠,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堂堂越王,向我一个平民百姓卑躬屈膝,你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周棠一听洛平开始数落自己,顿时心花怒放。他就知道,小夫子肯定不会恼他太久的。表面上硬邦邦的,其实小夫子对他一向心软,这感情可不是什么突然出现的来路不明的流浪儿能攀得上的。 斜眼瞥瞥那个小少年,周棠露出得胜的笑容:“谁会说闲话?这个哑巴吗?” 洛平道:“谁说他是哑巴?” “啊?他会说话么?那装什么哑巴,说一声来听听啊。”周棠不屑地看向他,谁知那孩子比他更不屑,在洛平看不见的地方用力剜了他一眼,剜得他一怔——这眼神太欠抽了! “他只是怕生,胆子小,刚刚你过来时他正在跟我说话呢。小棠,你别一会儿瘸子一会儿哑巴地喊他,他有名字的,叫廷廷。” 周棠气急反笑:“廷廷?那好,廷廷,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本王听吧。” 廷廷安安静静坐着,又一声不吭了。 真是越看越不爽!还是把他扔出去吧!正当周棠的火气蹭蹭上涨的时候,洛平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告诉我说,他知道是谁纵火烧了越王府。” “廷廷,别害怕,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吧。”洛平对小少年笑了笑,鼓励他开口。 周棠也收起了挑衅的语气:“喂,你真的看到有人纵火吗?是谁?什么模样?” 廷廷终于肯说话了,不过声音还是很小:“有……三个人,他们在寝殿的西南边点火的,我睡在那边的偏殿,火烧起来以后他们就跑了,我想去扑灭,但是……” “你认得出他们的脸吗?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不要急,慢慢想。”洛平不自主地拿出大理寺卿的威严来,廷廷觉得有点紧张。 “太暗了,我、我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但我听见他们说,要给新来的什么大官一点颜色看看,告诫他不要招惹匪寨。” “匪寨的人?”周棠蹙眉,“他们怎么知道我来了?” 廷廷看起来很是惊讶:“你就是那个大官吗?” 周棠又想把他扔出去了:“我不仅是大官,我是越王!” 廷廷低头想了想,单脚跳到洛平身边,凑近了小声说:“你的官一定比他大吧,我看他那么怕你。” 洛平脸上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周棠也听见他说的了,瞅了瞅洛平,脸上微微发红,有点哭笑不得。 “好了,说正事,廷廷,你听到他们提到是哪个山寨吗?”洛平问。 “他们没有说,但我看见他们脑袋上都缠着红巾子。我听人家说过,这样的人都是红巾寨的盗匪,可凶悍了。” “红巾寨……”洛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时芸香从门边探了个头出来,周棠道:“进来吧。” 芸香感到气氛有点怪异,来回看了三人几眼。 “有什么事?” “王爷,奴婢方才在王府的匾额上看到了这个,想着可能是挺重要的物件,就拿来给您和洛大哥过目。” 说着她递上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方深红布巾。 洛平接过它翻看了下,随即展颜:“这就对了,我就在想该有这么个东西,否则他们房子不是白烧了吗。” 红巾子里包着一封恐吓信,无非是叫越王当心点,不要随便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云云。 “哼,越州的这些匪寨当真猖獗,通方的知州是吃白饭的吗!有盗匪进城里杀人放火他居然一无所知,净想着要与我作对!” 洛平道:“越州的地方保护一向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