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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说书先生承受力不强,这会儿轮到自己对上勾三的直接坦白了,敢情一样歇菜。 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老白走到勾三面前蹲下,视线和对方平齐,然后伸出手:“拿来。” “什么?”勾三歪头。 “别装相!平安符。”老白可没忘那个自己欠下的人情,此刻不收更待何时。 岂料勾三抿嘴乐得像只偷鱼得逞的猫:“是你自己啪嗒跳出来帮我的,我可没拿符让你还人情。”“啪嗒”一声极富生动效果。 “所以呢?”老白危险的眯起眼睛。 “要符没有,要命一条。”勾三又露出了他的招牌贝齿。 老白一咬牙,刚想运气,就听勾三怪叫起来:“你可别琢磨着搜身,那是平安符耶,我怎么能随身带着,早挂床头供起来了。” “床头?哪个床头?” “我家啊。就在临仙谷,等这事儿了了可以请你去做客,那是我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棒的空墓,可能是前朝没盖完的,里面除了死人啥都有,正房厢房一应俱……” “……勾大侠,麻烦把你远眺的目光收回来,”老白无力的扶扶额头,好半天才缓过劲儿,“再给我具体说说昨天晚上的事儿吧。” 勾三撇撇嘴:“该说的我在堂上都说完了,大概就是那样,发生的太突然我确实什么都没看清。” “那你记得他的声音吗?”老白不死心道。 “记是记得,不过我总觉得他是掐着嗓子喊的,”勾三咬咬嘴唇,“正常人不是那个声儿。所以你要让我辨认,恐怕要失望了。” “嗯……”老白想了会儿,沉声道:“你和神秘人交手了那么多回合,总该发现点细节的,努力想想,这很重要。” “哦。”勾三耸耸肩,倒也认真的回忆起来。片刻后,他的眸子忽然亮了,“书!我和那人交手的时候,我的冰锥曾划到了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的,像是书页声!” 书?老白抿紧嘴唇,低头思索片刻,脑子里忽然闪过零星的影像片段,勾三和任翀在大堂吵架的时候似乎就说过什么书来着…… “等一下,秘笈!”老白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零碎的东西开始一点点串起来了,“你昨天在大堂里和任翀吵架,他们让你交还的祖师遗物里是不是就有一本秘笈?” “我哪知道,我压根儿没见过那东西,”勾三没好气的咕哝,结果见老白一脸严肃认真,便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不等他问便和盘托出,“十一月初四我溜进了天剑门祖师爷的墓,不过我一进去就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因为墓道口的封土是翻新过的,可等我进去又觉得奇怪,因为陪葬品好像没被人动过,但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以免坏了规矩。溜下山的时候一直都很顺利,可不久后江湖上却传我把天剑门祖师爷的墓给盗了。起先我没当回事儿,反正背黑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成想在这里撞见了他们,任翀就缠着我非要我归还他们祖师爷的财宝。好像坐实了就是我干的一般。起初我想也许是那日溜下山时被任翀瞧见了,他才会如此笃定,可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明明是十一月初四去的天剑门,他非说是初七,所以我觉得墓穴被盗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说不准就是他干的然后想全推到我身上!” “你说你下墓穴的时候没看见秘笈?”老白觉出了蹊跷。 “嗯,”勾三点头,“任天暮说的那些陪葬品都在,独独没见到秘笈。” “会不会当时秘笈藏在墓穴的某个隐秘地方,而你没有发现?”老白提出另一种可能。 勾三却笃定的摇摇头:“因为墓里好东西太多了,我挣扎了很久没舍得走,把墓从里到外翻了个遍,过足干瘾才出去的。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什么东西会藏在哪儿心里有数,还没碰见能瞒过我的墓呢。” 老白轻笑,这人连张狂都张狂得一点不婉转。 “按你所言,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你之前有人下了墓穴拿了秘笈,而在你之后有人下了墓穴拿了明器。”老白若有所思着,“这二者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呢……” “对了,还有件事,”勾三像刚想起什么似的,“我刚进柴房那会儿任天暮来过。” “他来做什么?”老白皱眉。 “搜身,从头到脚连鞋里都没放过。”勾三气呼呼道,“我这辈子还没给人那么摸过呢!” 老白本欲严肃思考,结果被勾三最后一句给破了功,嘴角开出莞尔的小花儿:“不急,等事情水落石出还了你清白,你再去摸回来。” 勾三却没笑,而是露出了老白从没见过的表情,希冀中带着些紧张,期盼里透着点害怕:“真能,水落石出么?” 老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一定会的。” 头忽然被人揽了过去,下一瞬间,额头贴着额头的温度就这样传递到了全身的每个角落。 “我认你这个朋友了。”老白听见勾三的声音,近在咫尺。热气随着对方说话吹到自己脸上,暖意盎然。 “第一个吗?”老白打趣。 “第一个,”勾三咧开嘴,“活的。” “那柳百川呢?” “关他什么事?” “他不是你朋友?” “他说书我听书,至多叫认识,怎么能称为朋友?” 拉开揽着自己脑袋的胳膊,老白总算能对上眼前家伙的目光了:“你不是在人家房里听了一夜的书?” “对啊,”勾三浑然不觉有何不妥,并且似乎是回味到了有趣的事情,已经开始胡乱比划了,“你不知道他说书有多精彩,一个李元霸,在他嘴里跟活了似的,两把大锤虎虎生风,好像就在我眼前呼啦啦的抡!光傍晚听哪够劲儿啊,于是我好说歹说才求得他给我开个夜场!哎呀不行,我又开始馋了,你说我要请他来这柴房里讲他会不会答应?” “答不答应我不清楚,”老白嘴角抽搐,“反正揍你是肯定的。” 勾三忽然安静下来,老白以为自己玩笑开得过火正想补救,就见勾三扬着嘴角把自己的手拉了过去,然后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下了三个字。 ——勾小钩。 老白愣住,心里最软的地方被撞了个正着。没有急着把手抽回,而是反过来摊开对方的手掌,同样的一笔一划。 ——白烨。 “这名字比老白好听多了,干嘛不用?” “你不也没用。” “因为我的没有你的好听啊。” “那倒是。” “喂……” “呵呵。” “你到底长什么样?” “呃……” “除了眼睛和声音,怎么哪儿哪儿都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个不重要啦,话说回来,你手不是在后面绑着吗?”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