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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的苍凉,而后,他淡淡笑着说,过了奈何桥,就可以看见一种很美丽的花,在黄泉的彼岸静悄悄地开放,从来没有人去欣赏,独自开了一季又一季,那花的颜色红的象天际燃烧的晚霞,总在对岸就耀亮了亡魂迷蒙的眼光。 那种花叫彼岸花,只开在黄泉的花。 “墨尘,如果有一天你要过奈何桥的话,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是重生还是沉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那时候,他,并不怎么留心去听杨筝这番语重心长的话,也许,生死这个概念在墨尘的心中还很模糊,脑中存有的也仅是逃亡时那一刹深深的恐惧。 他还没有失去过什么,他还未曾品尝过人世间生离死别的滋味。这只小小的幼兽还没有足以称为人的资格。 所以,在那一个黄昏,他离开山谷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去看书写着“奈何桥”三个字的石笋,他眼中望见的只有绚烂如血的流霞,那在天空中悠然怒放的彼岸花…… 杨筝,远远地,站在谷中望着,看他天真的身影逐渐被霞光浸食,吞没。 雪落进眼底,沉淀出亘古不灭的落寞。 该来的终归会来,该去的始终是要去的。他改变不了什么。 轻轻地,杨筝的叹息飘落,如雪…… 第四话 奈何桥前可奈何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轻轻地,墨尘的声音似吟唱起古老的音韵。敲碎了夜的宁寂。 “后来怎样?你有回去么?” “后来?”墨尘的眼投向那彼岸璀璨的灯火,眼神在刹那间晦暗下来,“后来,他死了,他终于去了一个我再也寻不着的地方……” 当生命已穷途末路,你最想见的是谁?你最想对他说什么? 杨筝,杨筝…… 小小的黑色身影爬过的地方,蜿蜒着一道道血色的印痕。被震碎的骨络和震断的经脉,早已无力支持他身体的前行。 当生命已穷途末路的时候,他却想见他,只想见他而已。 杨筝,那个永远在细雪纷飞的山谷遥望远方的人。 无论如何,他都想回去见他一面。即使,即使是只能再看一眼也好。 少女小巧的足裸露着,在摇曳戈地的妃色长裙中若隐若现,纤秀如莲。婀娜的身姿款款行来,有说不出的幽雅,好看。 她笑起来的时候,腮边梨窝甜甜,衬着那一身红衣,让人想起漫山遍野开得鼎盛的红杜鹃。 ——艳,那是一种明艳到及至反而回归清纯的美。 然而,对墨尘来说,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却是最大的梦噩。 只一照面,她一掌就震碎了墨尘的肋骨,腥热的鲜血喷出,将漫天的雪染成红色,连他的狐珠也被震出了体外。 第二掌,墨尘感到全身的经脉尽断,霎时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后,她没有再动手,只是将方才还致人于死地的纤长十指收进宽大的衣袖中,唇际浮上一抹妖精般甜美的笑,静静地看着墨尘的垂死挣扎。 作者:煮沸的鱼2005-8-8 19:55 回复此发言 -------------------------------------------------------------------------------- 7 回复:堪称最美的同(我的最爱呀)——BY水月华 她是这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痛苦,她艳如桃李的容颜没有丝毫残忍的神色,甚至她大而清澈的眸子中闪烁的是嘲讽似的怜悯。 他继续匍匐而行,压抑不住的鲜血大口大口地洒在他爬过的道上,绯红而又凄绝的花一路开过,烧痛了雪的眼睛。 拼着最后一点真气,他爬向哪个飘着温柔细雪的山谷。 当他终于可以远远望见直耸云端的石笋时,前行的十指忽然传来锥心的刺痛,随即,他听见骨络断裂的声音,他忍不住惨叫。 “够了,小家伙,不用再往前走了。我们还要在这里演出一场凄美的戏呢。呵呵……”她轻轻笑着,俯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至少,这出戏要让他看得见……” 她放声笑了起来,声音动听如风动银铃。 “放了他吧。”低沉而冷静地,那声音从前方传来。书着“奈何桥”的石笋下赫然立着一道清瘦如竹的身影,他的身后依旧是细雪不断的山谷。 “好久不见,你别来无恙啊,杨筝……”她的笑甜甜的,梨窝深深,似剩得下水的柔情。艳阳下,美得似一朵怒放的杜鹃花。 “樱重雪……” “原来你还记得这个名字,我以为你一早就把我忘了呢。”樱重雪闪烁着灵动的眸,似乎想起了什么,微笑道,“对了,他让我来问候你哦。” “他?”杨筝的一向云淡风轻的眼里漫过难言的温柔和眷恋,恍惚间似又回到遥远的从前。 “是的,他让我来跟你说一句话……” “……什么……” “你、怎么、还没有、去死呢!”她笑得天真,清澈的大眼却难掩的狠。她故意说的非常慢,慢到每个字都可以化为一只穿心的箭,逐一地钉入他的心脏,活生生钉死了他。 让他痛苦的方法,她实在是太清楚了。所以,自认目的达成后,她忍不住满意地笑起来。 然而,杨筝沉静如昔,波澜不兴的面容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悲喜。他,没有她预期中的痛苦。 过了半响,低低的笑从那紧抿的唇间逸出,渐渐地扩大到震耳的程度。 “哈哈哈哈………原来他是这么希望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墨尘的记忆中,从未见过杨筝如此恣意的笑过。以前纵然有,也只是淡淡的微笑,如同秋日的云,清淡得不落痕迹。 而今,他笑,大笑,笑得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笑得幽幽的墨瞳中沉淀出一片死寂。 “三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没有原谅我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那我还在这里干什么?等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筝啊杨筝,你还象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旷的雪原只有他疯狂的笑,响彻云霄,白发在笑声中狂舞、飞扬。 墨尘吃力地抬起头,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