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最珍贵的愿望
黑色的短发被海风吹得不断摇曳，发梢摩擦着深红色的衣袍。他挡在艾斯的面前,仅仅只是一刀,便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两位大将的攻击。这样的实力,已经足够证明面前的人并不是虚假,而是真实存在在这个人世间。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海贼王早在20多年前就被公开处决明正典刑，现在也没有人胆敢怀疑面前这人的真实性…两个大将的全力攻击,谁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大将们会对艾斯这个死刑犯防水，两位海军最强战力所发起的攻击，恐怕这个世界上能够抵挡的，也仅仅只有白胡子而已！当然，还有这位曾经与白胡子并驾齐驱的海贼之王！ “不、不可能……”和所有人一样,连战国都不可避免的停下了动作，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带着张扬笑容的男人。 连最为冷静的战国元帅都无法幸免的呆滞，其他人更是吃惊到丧失了思考能力。无论是海军还是海贼阵营，都此起彼伏的发出或绝望或畏惧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被我们海军处决了吗？！怎么会再次出来，当年处决他的录像明明是全世界直播的……” “假的吧！？我、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海贼的王者！！” “我当初可是在处刑台之下，亲眼看见他被杀的啊！！这个一定是假的吧！？” “这家伙就是和老爹争锋的男人，好强…好恐怖……” “是、是海贼王！？他果然是魔鬼啊！！” “好恐怖…根本就赢不了他啊，这次世界政府肯定会输掉了啊，开玩笑，我不想打这种结果注定的仗啊！！” “这个男人，唯一征服了伟大航路的男人，居然从地狱里面回来了吗？！” 与此同时，在革命军本部的情报处，原本盯着屏幕的青年也一口气将茶水吐在了脸上。他连忙按下录制键，拿起电话虫对着龙咆哮道：“老大！！快点回来啊，海、海贼王出现了！！他居然还活着！！妈蛋我简直要瞎了！！” “什么？”在海边散步担心着儿女的龙停下脚步，那张万年不变的冷硬脸孔瞬间凝固。 这里面现在能唯一保持冷静的，并没有失态的，除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外来者，大概就只有白胡子了吧。看到这位20多年不见的宿敌，白胡子浅金色的瞳孔在一瞬间扩大了许多，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趁机离开了战国的牵制，他迈步到罗杰身边，无视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对他身后的青年道：“艾斯，你没事吧？” “……”艾斯从呆愣中回神，摇摇头道：“没……” “那便好。”见艾斯毫发无损，白胡子安下心来。对上罗杰的那张脸，嘴角弯起道：“好久不见罗杰，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祸害果然不容易死。” “纽盖特，你都变成老家伙了啊，还在做海贼啊。”罗杰笑笑，脸上带着明显的怀念，他深呼一口气，道：“久违了啊，大海的味道。” 这般普通平常的对话，更是证明了罗杰存在的真实性，就算是多难接受真相，一群人还是被迫回过神来。 “…真的假的啊。”卡普揉揉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当年的罗杰，是被他亲手押进监狱，目送到刑场的啊！也正是因为知道罗杰是将死之人，所以他才会接受了被他托付给自己的艾斯。想到这里，卡普立刻憋了口气，登时将罗杰死而复生这种事抛在脑后，指着那张英气的脸咆哮道：“混蛋罗杰！既然没死掉的话为什么要把儿子交给我！！” 听到卡普的话，艾斯的心里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声音沙哑道：“爷爷……”也觉得我是负担，当初只是勉强才养育我的吗？ 罗杰挑了下眉毛，抬手挥了挥，很是热情的对卡普道：“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卡普！你也变成老头子了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帮我把儿子养那么大……啊！”话还没说完的罗杰，直接被卡普一拳头放倒在地，直接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蹲了下去。 “！！”海军们看到这一幕，当场倒抽一口气！居然打了海贼王，不愧是我们海军的传说，英雄卡普啊！！ 而卡普才不管别人在想什么，现在的他只想一拳头打掉罗杰脸上的所有笑容，他伸出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惯很少动怒的他，难得正色道：“你这家伙！既然没有死掉为什么要抛弃艾斯，你知道这个孩子的人生被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搅的有多糟糕吗？！到现在！他都在承担你种下的因果！什么海贼王，你这混蛋，简直自私到极点了！混蛋！”说着，他一拳一拳的打在罗杰的脸上，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弄的满是青肿。 他是艾斯的爷爷…… 他亲眼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被整个世界排斥。幼小时候的他多么的期待父亲，可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却永远都是谩骂和厌恶。如今的艾斯有多么憎恨罗杰，就表示当年的艾斯，有多么的憧憬他……这样一个孩子，究竟要受到多痛的伤，才会将对父亲的爱意转化成永远不能触碰的雷区？ 但是作为爷爷，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痛苦…… 艾斯曾说过，永远无法原谅作为穷凶极恶海贼王的父亲，可是在出航不久，看到他真诚的喊白胡子老爹的时候，他就知道，其实艾斯所憎恨的，从来不是罗杰的身份。 白胡子在伟大航路的名声，绝对不会低于曾经的海贼王，这个人唯一和罗杰不同的，是他真心的对待艾斯，给予了他作为父亲的关爱。所以从一开始，艾斯所憎恨的，便是罗杰的抛弃而已……他憎恨那个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他和母亲，独自一人走上刑场，谈笑之间开启新时代的男人。憎恨着让自己出生，间接连累母亲死亡的男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艾斯宁愿不出生，来让母亲平安的活下去。 一拳又一拳扎实的打在罗杰的脸上，他没有回避，也没有躲开，只是伸手擦了下脸上的血迹，笑容中充满苦涩道：“哈…哈哈…确实是很不值得原谅啊，不过，卡普啊，我真的…已经是死人了哦……” “……！！？” 听到罗杰的话，一群人再次愣住。 罗杰低着头，黑色的发丝将表情挡住，他抬起手搭在卡普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无能为力的苦痛，道：“能感觉到了吧，我的身上没有温度。” 他现在…只能算是暂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却不能说是活着。 他的身体可以行动，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温度。 他的血液是凝固的，心脏是停止的，时间…是永远止步的。 他就算是伸出手拥抱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办法给他带来一点点温暖…… “……” 卡普高高举起的拳头，没有再一次落下。他看到这个和自己斗了大半生的男人，第一次露出那么无力的表情，当初就算是面临绝境，被关押在深海大监狱等待死神降临的时候，他依然是笑得云淡风轻…就像是在处刑台上的时候，留给人的最后一幕，也是他灿烂自信的笑容。 卡普的手落下，用力的敲了下罗杰的脑袋，道：“死了都能爬回来，还真像白胡子说的那样是个祸害。反正你这家伙人是回来了，老子才不管你有没有体温。” “哈哈哈，说得也是啊。”罗杰摸摸自己的头顶，从冰面上站起来。他转过身，打量着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孩子，道：“长得比较像露玖呢……” 艾斯没有回答，但是站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抿起了呼吸。 罗杰见儿子不回答自己，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脸型倒是比较像我，头发有点卷像露玖呢，五官也是更像她一些……哈哈，要感谢老爸我给你的脸型啊，如果都像你妈妈的话，那看起来跟个姑娘一样。不过，小时候没张开的时候，恐怕就像个女孩子吧。” “才没有！！”霎时间所有一切震惊和无措都浮云了，艾斯愤怒道：“你…说什么死人不死人的，为什么…你……” “啊，确实是死了。”罗杰笑容满面的点点头，看向跟在儿子身边的女孩。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带着的手镯上，道：“啊咧…你就是下一代手镯的主人啊。真巧，这个东西我也有过呢，拜他所赐，遇到了很多好玩的事。” “诶！？”听妹妹说过这手镯奇怪起初的艾斯愣住。 罗杰的笑容意味深长。 而在遥远的水晶宫殿里面，坐在王位上的男人，满脸愤怒的站起身，双目中充满仇恨的透过法术凝结的屏幕瞪着罗杰的脸。当年就是他，选中了罗杰作为手镯的继承者，而罗杰也按照他的思想，顺利的收集到了所有的晶石。 集齐所有石头的手镯，具有着可以满足人任何愿望的能力。当他想要从罗杰的手上，夺走那手镯的时候，却发现罗杰已经先一步，许下了一个愚蠢又卑微的愿望。 他说…… 我命不久矣，希望将来等孩子出生长大，能亲眼见他一面。虽然能够许愿得到更长一些的生命，但是既然这个空间的法则说露玖的死是不能改变的话，那我也不想那么狡猾的独自一个人生存下来。露玖她等了我一辈子，怎么能让她继续等待下去呢。 就是这样……这个愚蠢的男人，放弃了拥有这个世界的权利，放弃了永恒的生命任何人无法匹敌的能力，仅仅选择了这个，如此卑微的愿望。 所以愿望的话，只要见见那孩子一面，能够为他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足够了。 艾斯，见你一面，便是父亲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