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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控制地乱跳。很想很想抱一下她，她长得小小的，纳入怀里应该很舒服吧。我没问那些吃的，只说数学练习题是不是她塞的。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胡乱摇着手又摇着脑袋说不是。

    后来发生了雪莉的那件事。一大早从电话里听到肖未名的声音，那句话不像她会说的。可是那声音分明又是她的。小丽说只有我能劝得住未名，这下我想是她没跑了。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捅了什么篓子还是受欺负了？甚至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帮她打架的想法。第一次，活了这么久，这次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子心里慌慌的。我批了件衣服踩着自行车就往店里跑。

    然而我看到的和我以为的正好相反。个子小小的她踩着板凳儿揪住雪莉的衣领把她按在吧台上，整个一不良少女的模样。这好像又是一个我不认识的肖未名，任性霸道。我承认，我有点恼火，至于恼火什么，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是因为她不像我认识的她，还是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其实这样的未名根本不用我保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那样的语气跟她说话，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里小丽说要报警，我害怕警察过来。

    至今未名冲我砸杯子骂我混蛋的场景还仍旧历历在目。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生气、不解、吃惊、失望，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我看着她摔下围裙冲出去。心里竟然狠狠慌了一下，害怕她以后再也不来店里，害怕她……不再喜欢我，那我应该怎么办。第一次，未名让我发现，除了我妈，我竟然还有害怕失去的人。

    我在篮球场等了两天，她果然没有再来偷偷看我打球。我没有心思打球，没有心思听课，满脑子都是她。我问章序我该怎么办。章序见鬼一样地盯着我半晌，然后跟我说，林古月你完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我看着他说，我有什么办法。

    我跑到三班去等她放学。整间教室只有她和欧阳阳。我站在门口听见她说不过是喜欢我的皮囊，长得好的男孩子不止我一个。生气的同时我开始意识到，我不用力抓住她，她会喜欢上别人。然而，我想，我是一定不能让未名喜欢上别人的。

    我拉着她往岚姐店里跑。她排斥我的情绪表现得那么明显，皱紧的眉头让我差点真的以为她很讨厌我。心慌的同时我像是发疯了一样，没有思考，没有理智，她不能讨厌我。我用力平静下来跟自己说，未名吃软不吃硬，我尽力哄着她。这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我得对她好。

    我不知道她对雪莉做了什么，让雪莉吓得半死，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恶作剧。所以我没有踹门甚至连敲门都没有，如果这样的道歉她才能满意，那么我纵着她就是了。

    可是这孩子有时候真的是笨蛋。我都由着她这么欺负雪莉了，她竟然还怀疑我喜欢雪莉。我没来由的冒火，尤其是看到她看我时冷嘲热讽的眼神时。我追出去拉住她的书包带子。我想跟她好好儿把话说清楚。可是未名一句话比一句话更让我恼火，我很纳闷儿她哪只眼睛看到我帮着雪莉欺负她的。路边向我们投来的怪异的眼神越来越多，我只能拉着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在那种情况下跟她告白的。时间地点都不对。我想，坦白就坦白吧，我问她是不是喜欢我。看的女孩子脑洞都像未名那么大吗，被她说成我在利用感情报复她。

    我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真的，再好脾气的人估计都忍不了了。我看了她一眼，不打算再说什么，说不说是我的事儿，承不承认是她的事儿。我总不能逼着她说喜欢我。

    第二天我在篮球场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我让章序帮我去三班看看。后来看到她出现在面前，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想，未名，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我在岚姐那里拿的工资每个月都定时定量寄给我妈。肖未名的生日快到了，我没有多余的钱给她买生日礼物。我跟岚姐说请她帮我多排些班。同样，我拜托岚姐和章序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儿。骨子里我或许有些自卑，这一点是我唯一一次承认的。我想让她看到的是帅气骄傲的林古月，而不是为了钱拼命打工的林古月。

    她生日的那天晚上，章序把她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见她看着我快哭出来的时候，也许，这一切都值了。

    谁知道她中考会砸在语文上。我本想着和她一块儿去第二重点，太多太多的感情输在了距离和时间上，我们不能。谁知道她二话不说坚决不同意，她说我没法跟我妈和舅舅舅妈交代。那时候说心里没感觉是假的。可是肖未名说话就是有一种上半句暖死你下半句气死你的本事。什么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还没去第二重点就想着跟我分开？去了第二重点还得了，那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学校……

    我把她拉到篮球场，我没想过要亲她的。三年以来，我们之间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就是拉手拥抱。天知道每次靠近她的时候，我有多想。

    也许生气的同时我还是暗自庆幸的，挺卑鄙的是不是，管他什么。这一次我不想忍着了。

    我问她为什么不张嘴巴，天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有多快。她眼睛提溜一转竟然主动搭上了我的脖子，笑嘻嘻地看着我。肖未名，这是勾引吗？

    我心里面有点恼火，她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方学了些什么？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大于恼火的是兴奋，如果那是勾引，那么她很成功。我喜欢她勾着我的脖子，用软软的声音附在我耳边跟我说话，她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

    后来她去了第二重点，我去了第一重点，我们两地分隔。肖未名的数学还是很烂，老师讲的听不懂，自己想不出解题思路。还好，每个周末她都能回来，每个周末我还能见她一面，以帮她补习数学为名。那个时候我很惊讶，我竟然这么……喜欢她。肖未名，我对你的喜欢是不是已经超出了你对我的？可是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啊。

    后来突然有一天。她突然单方面断了和我的联系，不回信息不接电话不和我见面。我也揣测过是不是被她妈妈发现了，我去问欧阳阳，甚至像疯子一样跑到她家楼下堵她。我没有办法，我找不到肖未名了，我只能让她帮帮我。

    看着欧阳阳为难的样子我大概猜到了什么。大概是……我把肖未名弄丢了。

    那年年末的寒假特别冷，站在肖未名楼下等她的时间焦灼而漫长。我不死心，我要听她亲口跟我说，不然我不会甘心放下。直到看见她的眼神躲躲闪闪地从我身上掠过，像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匆匆跑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