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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叨叨,问:“花队,你以前经常过来?”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刚从警校毕业,被老特警们带到郊区搞体能特训。啧,要命,在村儿道上没命地跑,有的猪懒,一边晒太阳一边眯着一双眼看你,跟地主家的老太爷似的,有的猪跟他妈打了鸡血一样,你跑,它跟着你跑,还呼噜呼噜地吼,把田里的土狗也嚎来了。”花崇说着便笑起来,“人跑,猪也跑,后面狗边叫边追,画面忒美。” 柳至秦想了想,也笑起来,“是挺美。” “前面就到了。”花崇放慢车速,声调一沉,“命案发生在学校,真够闹心的。新校区又大又偏,今天周末,学生没课,小部分‘进城’逛街,大部分留在学校里搞社团活动,人多难管理,年轻人好奇心又旺盛。我看啊,现场八成又给破坏了。” 发现尸块的地方在新校区北边的小树林,现下已经拉起了警戒带。 那片区域恰好是洛大未修校舍与教学楼的地方。 当初洛大虽然低价买了地,但规划盖房并不便宜,加上已建的楼栋已经能够满足需要,校方权衡之后,便在暂时闲置的地块上植树造林,搞了个天然氧吧。 不过去那天然氧吧吸氧的人却极少,学生们活动的区域几乎固定在南区,平常很少有人往北区的小树林跑,就连小情侣约会,多半也选在南区漂亮浪漫的人工桃花岛。 但现下,警戒带外面已经围满了好奇张望的学生,里面的泥地上也全是层层叠叠的脚印。 时值5月,暑气阵阵,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败独有的渗人恶臭,遮盖了林木与泥土的清香。赶来看尸体的学生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大部分带着花色各异的口罩,看样子都是秋冬季节戴在脸上挡风御寒用的。不少人手中还拿着六神和隆力奇花露水,更有甚者,直接将万金油捂在鼻子下方。一些女生虽然被熏得退到外围,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仍有很多人兴冲冲地从南区跑来。 花崇戴好手套,拿出一叠医用口罩,分一半给柳至秦,再拉起警戒带,将对方让进去,“戴着,虽然不怎么管用,该闻到还是能闻到,不过戴上多少有点儿心理安慰。” 柳至秦接过,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现场果然被破坏了。” “这地儿恐怕给百来人踩过。”花崇说着回头看了看警戒带外抻着脖子一脸求知欲的学生,无奈道:“他们要是把对凶案的好奇放在学习上,挂科的人肯定少一半不止。哪儿那么好看啊?” 长陆区分局的刑警正分头在林子里寻找零散的尸块,已经找到的统一放在一张塑料布上。花崇朝一位上衣全被汗水浸透的警察走去,瓮声瓮气地喊道:“老钱!” 钱志峰转过身,一脸焦躁,一见是花崇,明显松了口气,“花队,你们总算来了!这案子我们分局应付不了,还得劳烦你们处理。” 花崇走近,瞥一眼塑料布上爬满蛆虫的尸块,皱起眉,“大致给我讲讲怎么回事。” “中午派出所接到学生报案,说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颗头。”钱志峰是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队长出差,现场临时由他指挥,“这儿不是靠近城郊了吗,我们来得再快,也快不过南区的学生啊。派出所的同事拦不住,学生们居然自发在林子里找其余尸块,我到的时候,还听到有人高呼‘注意秩序,注意素质,一个一个排队进去’。真他妈的日了……” 花崇知道他想说日了什么,拍拍他的肩,“报警的学生呢?” “那儿!”钱志峰往人群里指了指,“哟,还在看呢!” 花崇顺着钱志峰的手望去,果真看到一个身材瘦高,戴着眼镜,身穿格子衬衣的男生。 这是正宗的大学工科男生打扮,阶梯教室里一百个男生九十九个都这么穿。 “安排人向他了解一下情况。”花崇说,“尸块找到多少了?能拼出来吗?” “头、一只手、两只脚,躯干找到一部分。”钱志峰紧皱双眉,“肚子里的东西全流出来了,差点把我熏晕过去。” 花崇看向堆放尸块的塑料布,见柳至秦已经蹲在塑料布边。 他眸光一动,立即向塑料布走去。 柳至秦拿起乌红泛黑紫的手,小心地避开蛆虫,查看断截面。 “心理素质不错。”花崇也蹲下,“要是换张贸在这儿,肯定已经吐了三轮了。” “伤口不整齐,像砍了很多刀才把手砍下来。”柳至秦说:“花队你看这儿,有出血现象,难道死者是活着被砍下右手?” “有可能。”花崇接过那只手,“徐戡马上到了,让他仔细看看,再通过这些蛆虫的长度计算出死亡时间。如果是死前砍下右手的话,这起案件的性质就变了,从死后分尸成了生前虐杀。” 正说着,两名刑警表情痛苦地从远处跑来,一同提着一个黑色垃圾口袋。 “又找到一包!”其中一人说。 花崇刨开塑料袋口,饶是现场经验丰富,胃里也翻滚了好几下。 口袋里装着的是内脏,彼此粘黏在一起,还附着有血黄的脂肪,触目惊心。 一名刑警放下口袋就冲去一旁呕吐,花崇站起来,手肘撞了撞柳至秦,“没事儿吧?” 柳至秦脸色比平时苍白一些,额角渗着汗珠,“没事,我也去帮忙找找。” 搜索一直持续到深夜,尸体才基本被拼凑完整。 “心脏没找到。”徐戡说。 “先带回去做尸检和理化检验,留一组人继续在附近搜索。”花崇扯下脏污不堪的手套,“尽快确定死因、死亡时间和死者身份。小柳哥,和我去见见报案者。” 发现尸体的人叫周明,洛大轻纺学院大一学生,19岁,坐在市局刑侦支队问询室,还不安分地左看右看,好奇全写在脸上。 用曲值的话说,简直是好奇得没心没肺,活脱脱的缺心眼儿。 “怎么发现尸块的?”花崇问:“我听说北区的小树林离南边的生活区和教学区太远,很少有人过去,你上那儿去干什么?” “我跑步啊。”周明有些激动,“我报上今年马拉松的名了,我们全系就我一个男的报上,竞争可激烈了!也是我运气好,嘿嘿,我运气一直不错的,高考就是低空飞过,挂线录取……” 花崇咳了两声,柳至秦温声说:“同学,请说重点。” “哦,好的!”周明调整了一下坐姿,“下周比赛不就开始了吗,我得抓紧时间训练,虽然不争什么名次,但总得跑完是吧,不然多丢脸呐!” 近几年国内马拉松比赛热度极高,报名堪称挤独木桥。花崇去年凑热闹报过一回,没报上,今年开年就忙得晕头转向,便没怎么关注。 “洛大面积不小,光是运动场就不止一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