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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瞬间,梅子青仿佛看到飞鸟展翅横渡北冥三千里。一声郎君似飞羽飘落心头,叫他如坠云雾。前尘旧梦,今生美景。梅子青一时辨不清此身是谁。是他日夜挂念的前世郎君?还是今生的梅子青?如若不执着于前世,踏雪是否依然执迷于他? 玄武快走两步拿坚硬的壳儿把胡思乱想的梅子青撞疼。梅子青这才醒过来。问他来做什么。踏雪从肘下拿起一本古籍。睁着迷离的眼埋怨道:“往年的槐花干掉,黏在字上看不清了。我等你过来给我解释。没成想,睡着了。”踏雪伸个懒腰。对自己身为猫儿的身体一天要睡8个时辰这种事儿也是相当无奈。 案台左右各一书架。左边道家学说宝典,右边传奇绘本园林布局。主人总是随手取一本,看到哪里要做标记,随手摸起什么就是什么。“怪我。” 给他解释一番。梅子青重摆算筹要慢慢找出玄武说的错误。踏雪拿着书又过来了。“这一次是米饭!我的天。你看书的时候还吃饭的吗?” 气得他一本书打在梅子青面前。乱了桌上的算筹。“这是什么?” 梅子青解释了一番。踏雪点点头,一眼就指出他错误何在。真不愧是做账的一把好手!梅子青当场下跪拜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师父了吗?” 梅子青提笔写给他看。解释道:“师父只能有一个,师傅可以有很多个。兰姐姐是我教我做茄子肉末的师傅,猴儿是教我摘槐花炒蛋吃的师傅,许大哥是教我压白的师傅,你以后是教我摆算筹的师傅。” “我要做你这个师父!”踏雪指着他左边师父二字嘟嘴道。 “不行。”梅子青没有半点含糊就拒绝了他的骄横。 “为什么?”踏雪气得跺脚。 “因为师父已经有了一个。而你,只能是我唯一的……” “唯一的什么?”踏雪挑起眉,等待着。 “小宝贝儿?” 梅子青尾音转了个圈儿。那话在踏雪心上盘旋半天,总算落了地。 “勉强。”嘴上嫌弃着,出了青青堂门口就忍不住捂住自己胸口平复那颗疯狂跳动的小心脏。这就受不住以后在床上要是喊我的心我的肝什么的,自己岂不是要晕过去? 不要成为马上风的踏雪狠狠锤自己胸口。“我这个笨蛋。他还是从前那个呆子而已!现在不过是跟他师父学了些皮毛来应付我这个狗皮膏药。一定是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心动。嗯。” 那之后,踏雪白天教导灵宠,饭后梅子青下班回家他就教梅子青算术。 本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想法,踏雪决定用科学去教梅子青占星。于是有了这开普勒三大定律的基础教学。山医命卜相,梅子青最烂的就是命。因为不会算。踏雪觉得前世做程序猿的人,怎么也不至于最差是数学。直到亲眼看到梅子青数手指。 梅子青如今低头不语。踏雪知道这是又没懂。还得再教。 开普勒三大定律是现代文明行星运转的基础。基础打不好,再高的楼都要塌下来。就是没想到,教了将近两个月只学了两大定律。 踏雪摇摇头晃走脑中的晕眩。“不能老让小乌云吐血。我找掌柜的学学打算盘。学会了教你。” “你不是一直瞧不起算盘吗?还说自己的那蝌蚪一样的字最好使。” “那是阿拉伯数字,什么蝌蚪。”踏雪压下一杯酒,愁得直摇头。实在是教不动梅子青这棵朽木。只得安慰自己。“算盘也是老祖宗的智慧啊。当年还有人用它算□□的轨道呢。” “什么蛋?” “鸡蛋。” “哦。”从踏雪不经意的嘀咕中,梅子青不止一次听过阿拉伯、公司、夫夫这些古怪的词。老实说,每次说到这些梅子青不懂的东西,梅子青心里都会咯噔一下。踏雪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明在他身边不足一尺,他总感觉这些话说出来踏雪就会有朝一日像那偷灵药的嫦娥奔月而去离他千里万里,回到小乌云所说的他们那个世界去。 看梅子青一脸挫败,踏雪拍拍他手背安慰他道:“别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米哥也是一天扎一次马才练就的好功夫。等我学会了打算盘教你。教到你学会为止。” “那要是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那便教你一辈子。一辈子只教你一个。” 踏雪这话一出,梅子青方才忐忑不安的心摇摇晃晃喝醉酒一般恰如其分地掉落到了原位,刚刚好。两人又喝了好几杯。直喝得踏雪一张小脸像个小番茄一样红。意识倒是清醒。就是走不动路。梅子青要扶他回威风堂。踏雪不依。“我今晚在你房间睡。” “为什么?” “傻瓜。”踏雪转身压在梅子青胸前。用修长的食指轻点梅子青前胸。笑话道:“白虎和小乌云第一次同时化身人形。新婚燕尔的,我在威风堂干什么?挨驴踢呢?” “雪芳斋……” “两位姑娘在,多少有些不方便。” “宝贝堂……” “刚建好。床都没有。不睡。”踏雪双手搭上他脖子,恶意冲他吐了一口酒气。尔后狡黠道:“你要是心里没鬼,我就是于你有意又如何?你一个大男人的还身怀道家法术,我还能强了你不成?你怕什么?嗯?” “谁怕了?睡就睡。” 第20章 他要杀我 大气凛然放出狠话的梅子青扛起踏雪就往大觉房走。小心翼翼把人放床上盖上被子,床底下拿出草席往地上一铺。“睡觉。晚安。” 梅子青睡地上,踏雪睡床。踏雪脑袋靠在枕头上还没反应过来。“你说的一起睡就是这个?” 梅子青反问他:“不然呢?” 当然不是!踏雪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要找梅子青好好谈谈。梅子青滚进床底下抱出一坛骨灰,躺下闭着眼睛拍两拍,喊了声:“独活,快出来!有人要抢你的名头。” 那骨灰盒上面悠悠飘出一缕青烟,再慢慢笼成一个模糊的女人形象。看清踏雪的脸之后捧着心脏大呼一声“妈呀还是好帅啊”迫不及待就要冲过去。可惜梅子青的床有结界。她总是被挡在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圈子外。 踏雪被这长舌头的妇人吓得步步后退。“这是什么呀?” “我原配。名唤独活。玄武给我找的。你答应消停了我就把这骨灰盒放屋外月池那墓碑上。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看见她。”这就是当初玄武坑骗梅子青让娶的一个鬼女。梅子青给修了墓碑日夜供奉着,就盼望着哪天她功德圆满投胎转世去。倒是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用场了。 “那还不快去?”那鬼女的舌头舔着看不见的屏障,口水顺着往下滴了满床。踏雪快要吓坏了。 安置好那鬼女,清理了床铺,揭走床底一道符,破了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