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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软垫上,给自己斟了杯茶。茶具是紫砂制作,浓郁的色泽,清香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在行朝以前,凳椅是主要的家具用品。从行朝开始,皇宫内廷主尚礼乐,开放海外交流,逐渐引进了一些东原国家的日常用具。其中以矮桌几案软垫最受文人与乐师的喜爱,渐渐地开始风靡全国,以至于皇城也形成了同样的风俗。 “墨某眼拙,未曾看出。” “呵呵……”洛隐干笑,抿了口茶,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还是说说你有何事吧,再过一个时辰绢袖坊就要开业,墨某无暇奉陪。”墨仙看着眼前人自酌自饮、悠然自得,也不斥责,同样自顾自地开始抚琴。 行朝尚礼,无礼者甚至可判斩刑。看来,墨仙的内心应是桀骜不驯的。 “墨玉说,我可以拿这玩意同你讨墙上那支竹萧?”洛隐将倾麟玉从腰间的布袋中抽出,放到桌上。 果然,墨仙的注意瞬间被吸引,他按住琴弦,双眼眯起几分略带审视,伸手抓起来拿到眼前细看。他的双手从长萧的吹口,细细地抚摸至底端,指尖反复留恋辗转。然后,眼神又渐渐转为黯淡,多了些紧张和不安。 洛隐好奇地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等他开口。 反复看了几遍倾麟玉,似乎是确认它的真假,又似乎是爱不释手,墨仙才犹豫地开口问道:“你买它时,墨玉没有出面吧?” “没有。他只是告诉我怎么样才能买下来,我照做罢了。” “那就好……”他轻轻叹气。 “怎么,你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洛隐问话向来无所忌讳,墨仙闻言眼神一凛,呵斥道:“从今起,你就忘了自己见过倾麟玉吧!” 洛隐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你这人,太蛮不讲理了吧!” “呵,除非你想牵连整个琼州百姓!”他突然变得声嘶力竭,冷眉傲目,握着倾麟玉的手青筋毕露。 洛隐再傻也明白了墨仙的意思。 倾麟玉一旦出世必定会有人以此做文章。单单拿墨家开刀,那还算好的,万一一个不小心害了全城百姓,这千古罪责谁来担? 可…… “可是你弟弟却是想将你和倾麟玉曝晒在日光下的。”洛隐坦然道,“我可以闭口不言,但他……” “他年纪小,想事不周全。总之今日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他见洛隐还在说,语气明显生硬不悦,而后不再多话,把古琴摆正位置,起身去取了墙上的竹萧推给洛隐,端正坐下,一副逐客的态度,“好好保管,墨某可不希望辱没了它。” “我这……”洛隐从未觉着有一日拿别人的赠予物也会这般心不甘情不愿,本还想再说两句,又实在消受不了墨大公子的冰山脸,叹了口气直接告辞。 看来,就算是同道中人,也有可能一言不合甩袖子走人。 墨仙的竹萧确实上乘,音质温雅柔和,萧声远扬绵长。洛隐用其练习的那几日吸引了不少院落的姑娘,隽夫人对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单独寻他问话,想让他和乐师们合奏了。 结果当晚,绢袖坊开业时出了些意料外的乱子,墨玉说他来了这么久了从没见人砸场子,说这指不定是洛隐带来的“煞气”。 洛隐自然不信,两人随着吵闹声往外走,那时正好看见墨仙抱着古琴从繁音阁出来。他清冷自若,嘲笑道:“不过是些纨绔子弟闹场,你们何须如此紧张?” 墨玉不信,拦住洛隐的话头,直接说:“不是吧?听说是凉州江湖势力洛水山庄的人,得罪不得,绋茵、经年,绮罗、纶羽还有那练悠都上了,洛少主全都不要。江湖人,可是说拔刀就拔刀!” “呵,你们自己小心。” 洛隐对墨仙这口是心非的关心微微一笑,看着墨玉一脸不爽的样子,扯着他就走。 前厅舞台上几位姑娘被年纪稍大的经年和纶羽护在一角,舞台下的宾客区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二楼的雅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隽夫人现在事态中心,极力劝导,但看上去好像越劝越糟。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站在隽夫人面前,喋喋不休:“我家少主游历四方,若不是路过此地听闻什么仙人才色上乘,谁愿意来这么个破地方。跟金城的歌舞坊相比,简直就是垃圾!” 他这说的“仙人”不会是墨仙吧?洛隐看向隽夫人,她持礼有度,不急不躁,“我们地方简陋,哪里容得下仙人?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么多才华卓绝的姑娘,欣赏一下不也是一件美事?” “美个屁!“侍卫瞪眼挑眉,尽显凶神恶煞,“少主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可他这模样,怎么都觉得有些狐假虎威。昂着脖子挺着胸,用看家犬来形容正合适。 “小哥,此话就说大了。天下之大,总有钱财不能尽得之物。”隽夫人蹙眉不悦,可语态还是徐缓的。 侍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费什么话!赶紧的把那什么仙叫出来,做得好重重有赏!做不好?哼,等着收尸!” “好与不好本就取决于听者,哪有绝对之说,你们若再生事,我便报官了。”隽夫人振振而言,不卑不亢。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洛隐只看到那高出隽夫人一个头的侍卫在那儿气焰嚣张地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偏偏看不见他们家的洛少主。两个人一个怒似火,一个淡如水,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怎么也吵不出个所以然。侍卫不敢真动手,隽夫人也不敢真报官,那些官爷还不都是仗势欺人的主?等他们真的来了,还不知道最后帮的是谁呢? 不得已,洛隐端过一旁姑娘手上的茶盘,硬着头皮推开人群往里面挤。 “夫人,茶来了,大家坐下好好说啊,没有什么——”洛隐挤到最里面,一眼望见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喝茶的洛少主,不禁脱口而出,“苏离?” 洛少主抬起头,弯着笑眼,笑容却没了曾经熟悉的妖媚蛊惑,没了桀骜张扬,没了绯色长衫,更没了那慵懒至极的如瀑青丝,他望见的满是浮夸的色眼,一如平庸的凡人,哪里还有妖气可言。再细看那一身银色雪袍,锦缎金边,嘴角不出声地嘲笑,又觉得不是苏离,只是容貌相似罢了。 可是……能在他来到历史时空又第一时间寻过来的人,除了苏离,舍他其谁? 渊理那时说得好好的,待兰淮秀称王再走,结果……想到这里,洛隐背脊一寒,不知苏离要怎么苛责他,这一晃就是几百年。 他发呆的一瞬,侍卫突然炸毛:“你是什么人?!怎敢直呼少主名讳!” 名讳? 洛隐看看他,看看洛少主,反问:“你叫洛苏离?” 不等洛少主有所反应,侍卫突然对我拔刀相向:“你找死!”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