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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出来再说,老师决不食言”,笑容中有一种了然的失望。后来,余秋才知道那个笑是再明显不过的隐喻。 她零星听说过老师和妻子关系不和的传闻,却在他兀地从后面将自己圈进怀中时才想起。不。不对。不行。不要。余秋才喊了几声海藻般的长发却像生进口腔里。“你难道不喜欢老师吗”,钱知希的呼吸荏苒在她玲珑的耳垂旁。她根本想不到温文尔雅的老师力气能那么大。手从腰。到温热的腹。颤栗的乳。少女性征的两只,像沉睡的白鸽。 “我是被你唤醒的——从你来课堂的第一天起”,野兽的肢体直挺挺的,傲然地说。其实是瞎话,在庞德诗里读过,那些天真仰起的脸不过任君采撷的花瓣,却成为余秋戳不破的谎言。 那楔子把她刺穿,原来刀刃早就悬在头上了,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彻底落下。余秋□□地躺在床上,却更不如说是沉进海里。她混沌地在天花板上拼凑出老师妻子的脸,听说他们也有个孩子,可能因为这个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余秋突然开始恨她。恨她遭受非人的痛苦把自己产下,又让自己将非人的痛苦延续。她不明白口口声声说的,承载酒神精神的行为能让她既疼痛,又耻辱。 钱知希排练过数次似的从枕头下摸出那条项链。玛利亚温柔的笑容在不同语境有诸多释义,而她看到的一定是最丑陋的那种。 原来他从不认为送不出去。他将礼物戴在双眼噙泪的余秋锁骨前,这饰物如此沉重,随时都要把她勒死了。 难怪她只有学长。难怪岑学长说毕业去散心会让他开心。“就像把黑夜烧出窟窿的灯”——岑惊鸣跌入谷底的那一天,余秋才明白钱知希为何不满意这个喻句。 因为黑夜是不允许有灯的。 ☆、25 奔流 傅千树倒没想见回家后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帮忙照顾孩子。 其实也并非什么烫手山芋,带好表姐家那对孪生姐妹就行,两个小丫头出生时傅千树还抱过。这代赶上的好时候,娇生惯养点很常见,不过这俩却没那些坏毛病,一个赛一个地听话——就是没大没小的,大概觉得他年轻只喊傅千树“哥哥”,怎么说都不听。 “在外边随口喊喊可以,大人面前不行,”傅千树试图纠正,“这个是辈分。” 两个中的姐姐从善如流:“好的哥哥!”手就指到遮阳伞下支起的零食摊,央求说:“哥哥我们可以吃糖葫芦吗?” “一起分一串都可以,”妹妹细声细气地用商量的口吻,“妈妈总是担心我们的牙齿,好久好久都不让尝一次。” 傅千树被逗笑,早摇了白旗,说:“不如你俩一人一根?”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拍手叫好,傅千树付完钱把晶莹的山楂果分给她俩,想想午饭也快准备就绪了,便领着往回走。正好电话打来,他一接,妹妹就雀跃着说:“我也要听!” “我也要我也要!” 傅千树怕一不留神孩子跑到大马路上,拉到长凳前排排坐了,才摁了个外放道:“岑惊鸣?” “是我,” 岑惊鸣的嗓音经由扬声器渲染,“在做什么?” 相比之下更为顽皮的妹妹扯着傅千树的袖子,自己凑上去,说:“哥哥你讲话超级好听呀!” “啊真的吗,谢谢你。” “发生什么事了吗?”傅千树问。 四下生意盎然,春光如水,摇荡着碧天薄云,街道上层层叠叠的苍叶。傅千树还记得不久前它们明明才仅是萌发的嫩芽。风一吹,顺着它的方向便淋来洋洋洒洒的柳絮,下雨似的。他把兜头满脸的绵软的白拍掉,听见孩子的叽叽喳喳,周围的虫音,人声。 那么活跃的环境,他只觉得吵闹。因为鬼使神差地,傅千树从那些字句中感到岑惊鸣并没有表现的那般开心。 应该发明听诊器一样的话筒才行。好让他在另外一端,听见心脏的律动和所有的哀乐喜怒。 “没有,只是想你了。”岑惊鸣顿了顿,直接和小女孩搭上话说,“你是谁哇?小树在跟你们玩游戏吗?” 小姑娘不假思索地报了自己名字,笑得辫子一甩一甩,说:“我是哥哥的女朋友,我们在公园约会呢!” “听上去十分浪漫。”岑惊鸣咳了两声,却还在笑。 傅千树这回才听到喧哗中零星的几句话:“你又在医院?” “放心,我只是顺道来办点事。” “那你刚才嗓子怎么了?” 岑惊鸣沉默了片刻,道:“抽烟呛着了而已。” 哼哼,双胞胎姐姐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本正经地说:“大哥哥不乖,老师说过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说得很对,”岑惊鸣声音郁沉,“所以你要好好监督你的男朋友哦。” “切,我是她姐姐啦!” 傅千树适时打断:“要不我下午就——” “那我先挂了。”他用笑把傅千树的话堵回去,“晚点再联系,好好玩。” 靠!傅千树闷然地听着嘟嘟的忙音,太古怪了,岑惊鸣这种诉一半遮一半的行为! “走,回家。”他说。 两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也发现他情绪低落,缄声不语好一会儿,嘴角还沾着糖渣的姐姐拉了拉傅千树衣角,踮着脚尖把还剩下的半串吃食递到傅千树眼前。他叹了口气,蹲下来张嘴咬走一个,抬手帮她把腮边东西擦干净。 妹妹还在好奇地睁大眼睛:“刚才谁呀?” 酸甜的滋味从舌尖漫延,及至整个苔面,或许因为牙关紧阖,又生生拧出苦涩来。傅千树平复了一下,说:“是你情敌哦。” 傅千树鞋还未换,先见到他爸踩在凳子上,正要把一个画框往墙上挂,忙喊道:“爸您放着我来!” “没事,”傅爸爸侧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瞅着你带回来这挺好的,正好做做装饰——老觉得家里太空了。” “快别忙,”傅千树扶稳椅子以便让他下来,“这不是用来挂的。” 啊?傅爸爸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刚敲上去的钉子旁边一圈裂纹,说:“不是买回来的装饰画啊?” “我哪有这么慧眼如炬呢,”傅千树自嘲说,“是岑……是我一朋友送的。” “哪买的?” “是他自己的作品。” “他画的?”傅爸爸摆了摆手,傅千树让开,他将靠背椅搬到一旁,推推架在鼻梁的眼镜,后退了几步,再仔细端详了一下傅千树置若珍宝地捧在手上的物件,连声赞叹,“太厉害了,小小年纪胸中就有如此沟壑。” 傅爸爸在机关工作,年逾五十,加上素有接触,近年时常和几位老友品鉴书画。和如今许多附庸风雅的人不同,这却是几名有真才实学的人物,傅爸爸为此常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