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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听不出遗憾或者其他的情绪。 “恩。”叶树喝了一口汤,味道很好,她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晚上要帮我看晚自习。” “恩。” “多吃点。” “恩。你也是。” 母女两个低下头各自默默吃饭,几乎相同的侧脸表情在热汤的雾气酝酿里一样的淡然如水。 念书之时最恨高中时光,黎明前的黑暗,乌压压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特别到了高三,新课已经全部都上完,每天就是试卷——评讲,无数个循环下来,看见白花花一打纸就想吐。 可是一旦时光流转青春不再,最让人感怀的,也就是那段高三。你这一生,还会有那样明确迫切的目标吗?你这一生,还会有那样心无旁骛的时光吗?你这一生,还有那样纯净无悔的时光吗? 秦桑对着一屋子低头啃试卷习题的高三生,默默的微笑。 她只要在上课铃响起时把试卷发下去,他们做试卷,她就看自己的书,下了课再把试卷收上来就可以了,简单重复的工作,人生变的简单,时光都仿佛停滞,让她每一个晚上的心情都很好。 “小桑老师。” “恩?”前排一个纤细的女孩子怯怯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怎么了?” “你的手机在震。”女孩子指指她放在讲台上的包包。 秦桑感到很抱歉,打扰到他们了,“真不好意思!” 她按下通话键,捂着手机轻手轻脚走出教室。 “您好。” 您好。两个轻轻柔柔的字蔓延过几十公里的线路,瞬间击中某人的心,耳朵里痒痒的,心里软软的。 “我是李微然。”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放轻。 那边一阵静默,然后脚步声传来,她似乎走开了,“哦,有事么?” 李微然很想像往常调笑那样对她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话到嘴边,他却低声愉悦的说:“秦桑,我想你了。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真抱歉,我不在C市。”她站在走廊尽头,看着路灯下空无一人的大操场,平静的对他说。 “你在哪里?” “R市。” “是为了躲我吗?”李微然握着手机,站在窗前俯瞰城市的灯海。 他的直接让秦桑觉得避无可避,可是避无可避也得避,这是求生的本能,“不是。你还不足以对我产生那样的影响。” “唉……”他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悠长的叹了一口气,“桑桑,你就不能活的容易些么?” “看来我要的理由你也是不能给了?”李微然等了许久,低低的在电话里笑。 秦桑的声音听在李微然耳里淡淡的,“不是不能,是没有这个必要。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请不要打扰我。你的行为已经使我感到困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会这点分寸都没有吧?” 李微然的眉眼一下子冷下来,沉默许久。 不是没有被拒绝过,可是秦桑这样干脆直接甚至有些伤人的拒绝,他李微然第一次收到。 “秦桑,我不过就是对你有一点好感,不过就是觉得我们就这样错过很是可惜,又不是说和你海枯石烂至死方休的,你何必这样慎重的防备我呢?” 只不过觉得,恩,我们好像很合适。只不过觉得,人生太过漫长,也许有一个你陪着,我就不会太过孤单。只不过貌似预见了一场美好的及时行乐。你又何必如此惊慌? 秦桑没有说话,这时仿佛响应李微然一样响起了下课的音乐声,“真抱歉,我有事去忙了。李微然……很抱歉。”她的声音略带了波澜。李微然没说什么,等她挂了电话他也放下了手机,皱着眉举杯咽下一口酒。 秦桑匆匆走进教室去收试卷。叶树班上的孩子们觉得很奇怪,这套试卷他们做的很糟么?怎么小桑老师很难受的样子? 攻与守 李微然自此再也没有和秦桑联系过。日子一天天如水的过去,学生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秦桑跟着上课下课紧凑的过,也颇有些山中不知岁月的感觉。 安小离在第三周周五的时候回来的,秦桑去车站接她。一路上安小离虎着脸,秦桑不用问都知道陈遇白又惹了她。其实,这样兜兜转转的猫捉老鼠游戏应该是蛮有趣的,手指一松一放,看对方一紧一张,还有什么比掌控另一个人情绪更为有成就感的事情? 吃完晚饭,叶树主动提出去看班,让秦桑和小离一起玩玩。两个女孩子就绕着大操场一圈圈的转。 安小离么,无非也就是陈遇白那座大冰山又没动静了,她是个憋不住的脾气,又想象力丰富,总是自己吓自己。遇上陈遇白这样沉得住气的,完全没辙。 秦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去指导她的爱情,她现在自顾不暇。这两天都是在煎熬里一点点的过,一个个慢镜头的回放李微然,他温柔的笑,他无奈的皱眉,他说桑桑我喜欢你,他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还有她对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他们两个这就算是,完成了一场错过了吧? “我们回去吧。”小离郁闷的仰天长叹,两个郁闷的人一起散步真的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郁闷叠加郁闷,她连诉说的欲望都没有。 晚上的操场空无一人,红色的塑胶跑道旁边只有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孤单的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热闹仿佛都是在另一个世界的,秦桑和小离倍觉孤单。 “加油。”走到楼下,秦桑拍拍小离的肩,淡然的说。 小离微微撅嘴,她一不高兴就不自觉的这样,“知道啦——你也是呀。”她不知道秦桑为什么不高兴,也知道问她她也不一定说。 秦桑含笑点点头。 …… 小离星期一要上班的,秦桑也觉得心情平复了,就说好了星期天下午一起走。 秦桑在房间里收拾着小小的行李箱,叶树敲敲门进来,“要走了?” “恩。” “你想忘掉的那个人,忘掉了?”叶树习惯性的把头发夹到耳朵后面,捧起手上的热咖啡喝了一口,惬意的和女儿聊着天。她像桑桑这样的年纪时,也遇见过所谓的爱情,可是时光荏苒之后,她渐渐懂得,最爱自己的人,从始至终都该是她自己。 “……你说呢?”秦桑犹疑了,这个问题,她这两天一直在问自己。 “我说——照我说,要是主观意识能忘记的人,怎么值得你专程去忘记?既然你有非忘他不可的理由,又怎么忘得掉?” 秦桑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滞,直起腰来拨了一下头发,盖上了行李箱,淡淡的笑了,“恩,有道理。” 刚说完手机响了,一串秦桑不认识的号码,“您好,我是秦桑。” “陈遇白。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