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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红,没了平日里的清冷和高雅,自脸颊,至锁骨,都变成了淡粉色。 也许是酒的后劲太大,这人抬起手,使劲地扯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齐抿王瞥了眼那白皙的皮肤,伸出手,动作粗鲁地打掉了那只乱动的手,把衣服重新弄好,并系上了带子。 苏秦不知嘟哝了一句什么话,便沉沉睡去了。 齐抿王瞪着他,良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直奔那几个闭着门的书柜,在最里边最下边的那个书柜里,一把扯出了那只把自己藏了大半年的小布老虎。 他绝对不相信,那天他独自来的时候,这只小老虎把自己藏到了这个书房最隐秘的角落。 小老虎憨憨地看着他,他也怔怔地看着它,脸上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弯下腰,重新把它放了进去。 他永远失去了它。 在书房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三圈,才停下,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放到了苏秦能一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宫后,他把那二十只小老虎都找出来,排成一排,挨个地抱了一回,才满意地睡去。 小花鸟扑愣从空间里飞出来,替他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虽然六国合纵没弄成,但最大的苦主韩魏却再次联合起来,直面秦发起的东扩之战。 这次战事,齐抿王知道,上一世,便是如此,那位叫白起的将军,凭此战,垫定了他天下无敌的征程。而韩魏,自此后,节节败退,几年之间,割让六十多城,大半国土沧丧,再也做不了齐国的屏障,而强秦,正式占据关中天险,向山东六国,开始了他快速度的蚕食。 齐抿王没招开任何一个大小殿议,他直接对猗顿下了命令,以他为特使,面见韩咎,表达了齐国田兄对他的资助,并一再慷慨表明,若有闪失,一定前来求助,他田兄不惜再率一次兵为他助阵。 安排好一切后,他紧急召见了匡章,把整理好的情报有选择地递到他手里,等着他的意见。 “跨境作战,实乃兵家大忌,伊阕那个地方,易守难攻,联军不一定便败,王上,老臣的意思,还是先静观其变,待韩魏来求,再作决定不晚。”匡章闭着眼睛老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出声道。 “老将军,上次白起攻宋,你也亲眼见过,联军虽然人数倍于他,但这位将军,哪次不是以少胜多。若联军被屠,韩魏将再无主力挡在我齐的前方,稳妥起见,将军还是即刻起程,先屯兵边境,一有命令,马上便可以进攻。”齐抿王有点着急,老将的缺点便是总不把新将放在眼里,这会误大事的。 果然,这位老将,不但不把新将放在眼里,对这位脸现着急之色的小王上,也有点没放在眼里,在听到他的话时,他微微一笑,给出了一个很明显的小题大作的意思。 ☆、伊阙之战 一个小内侍走了进来,通报苏秦先生求见,正在对犯拧的老将军束手无策的齐抿王,抬手示意让人进来。 苏秦自那日醉酒后,又在家歇了两天,此刻又恢复了那一身地清风雯月,淡定从容地走上殿来,笑着向王上和大将军见礼。 “王上和老将军,商量的可是韩魏秦即将展开的大战?”苏秦看了眼眉头紧皱的小王上,温和地出声问道。 “哈哈,正是,王上有点轻率了,二十万大军一动,可不是几块银子能摆平的,苏秦先生,您说是不是?”匡章笑呵呵地说道,像个拿任性的孙子无可奈何的爷爷,无奈地向外人求助。 “老将军说的甚是。”苏秦瞥了眼恼怒地盯过来的小齐王,嘴角扯起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又接着说道:“此等几乎不可发生的事情,何须劳动老将军,让那两个新上任的将军上就行了,王上破格提拔,若想在众兵士面前立个功,站住脚,这种小事是最为合适的练手机会,老将军,您说是不是?” 匡章满脸笑意地拈须点头,表示此言,正合我意。 这可真是第三个人的力量了,若此事由齐抿王当面提出要用新将,那又是对老人家的不尊重。但经过苏秦这四两拔千斤的几名话,便把这老将军竖起的拧巴毛又给顺了回去。 “传田单,触子将军。”齐抿王果断地下了命令,他有点怕这位老将军回过味来,提出反对。 但很明显是他想多了,看着两位下巴还没长毛的小将军奉若神明地对王上行礼,匡章斜着眼,像看三个小孙子在过家家。 两位年轻将军对此事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沉默地听从了王上的安排,带领十万齐新军,连夜奔赴魏边境。 刚散了殿议,田文便带着两个魏使来面见王上,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齐抿王便已得到情报,说魏王已连夜派人来齐求助。 但齐抿王还是很期待,因为这两个人中间,有个叫范雎的人,他可是那个秦王的股肱之臣,未来战神白起的终结者。 对白起,齐抿王保留了作为一个王不该有的天真情怀,他对这位战神,尊敬多于仇视,对这样一个人,他不想使用阴谋,就让他,与历史那样,得该得的命运吧。 范雎长相普通,嘴皮子倒很利索,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虽然躲在正使身后,但每次关健的对答,都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齐抿王在他每一次精彩发言后,都赏一次珠宝,对那位正使,倒没怎么答理,让殿上人恍然觉得,高座上的王之所以答应助战,完全是看在范雎先生的面子上。 果不其然,在齐抿王退殿后,午膳还没用完,便收到了那位正使把范雎当成齐国间谍打了个半死的消息。 坚持住,你的大贵人正在秦国,等着你藏在马车里去找他,然后,长江后浪打前浪,一浪把母后和舅公拍到沙滩上,自己亲政,远交近攻,横扫六国。 比齐抿王还大了两岁和一岁的魏王和韩王,在个人书信上亲切地称呼他为田兄,高度赞扬了齐王行侠仗义,颇具大国风范的高风亮节,一致表示此战之后当重礼迎娶齐国公主,与田兄永结秦晋之好。 秦国也来人了,婉转地警告了当前齐秦是友好远邦,不要多管闲事,好好卖你的盐,闷声发大财不好吗? 无论捧杀,还是棒杀,齐抿王都带着高深莫测的笑,一律笑纳。 他吩咐达子,在大殿上安了个庞大的军事沙盘,召集了一众年轻小将,在老匡章带领下,结合前线传来的战报,实例分析这场战争。 “伊阕这个地方,两山并立,易守难攻,韩魏联军选择在这里驻军,还是很有作战经验的。”匡章摆弄着沙盘,慢不经心地开口了,像一个被邀前来讲学的稷下学宫的先生,悠然而自在。 “韩魏联军24万,是两国装配最精良的王师,统帅是老将军公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