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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 自己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 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说了,还大大地得罪了碧霄城和孤鸿山庄。青岭上宗那帮人,搞不好心中还会暗暗责怪自己搅浑水。 他心念电转间已有了决定,便用拳头抵着嘴唇轻咳了一声,试图带过回阳埙这个话题:“实在是对不住,在下方才也是太过心急了。仔细想来,孤鸿山庄李庄主是什么人物,自然是一言千金。既然李庄主说了,昨晚同司城主在一起,那自然是信得过的。” 许照麟说着,又转头看向赵起方和韩勇:“赵峰主,麻烦你再仔细回想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他的态度十分自然,仿佛刚才拿着照影剑抵着司明鄢,口口声声要司明绪交出乾坤袋的人不是自己。 司明绪很是无语。这位兄弟,你这变脸速度,也是真够快的。您老人家生在南海真是可惜了,不如跟着青岭上宗回蜀中,把川剧的变脸绝活儿发扬光大一番。 听许照麟这么说,赵起方心下也是狐疑不决。 为何一说起回阳埙召魂,这位如意门主态度便忽然大变?莫非真如方才李凉萧和司明绪言下之意……许照麟有问题?陈尚云的死,难道真的同他有关? 可如果真是那样,他必然是不肯拿出回阳埙召魂的,这可如何是好? 赵起方也是个老江湖,他略一思忖,便决定还是设法把司明绪和李凉萧拉下来,大家继续一起趟浑水。这样,想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司明绪也会强迫许照麟祭出回阳埙。 不管如何,今日必须把凶手揪出来。 他打定了主意,便淡淡道:“李庄主,赵某还有一事,想请教您。” “你说。”李凉萧点了点头。 “既然昨晚李庄主和司城主在一起,那李庄主可否能告知在下,具体是哪一个时间段?” 李凉萧想了想:“亥时初到寅时末。” 赵起方微一思索,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知晓了。” 他转头看向司明绪:“司城主,您方才也仔细查看了尸体。当时您曾经说过,陈师弟的死亡时间是寅时到卯时这两个时辰,这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 司明绪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便沉声道:“按尸斑来看,是这个时间不错。” “那么,李庄主是寅时末离开了周记客栈,那卯时这整整一个时辰,李庄主并没有同您在一起。”赵起方淡淡道,“而那周记客栈距离此处,不过一盏茶功夫的脚程。” 司明绪沉默下来。其实他方才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卯时,也就是五点到七点这个时间段,李凉萧并没有办法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而肖衡虽然和自己同处一屋,但他年纪太轻又同自己关系密切,证词难以服众。隔壁的司明鄢是自己弟弟,更不用说。 曲霂霖虽然是碧霄城的人,但在江湖上口碑倒是不错,他也想过是否可以请这位曲神医代为作证。 可这位大神医有个毛病,他的睡眠极浅,习惯服用安神散助眠。那安神散药效极强,若是服用了此药,别说隔壁屋的动静,只怕在他屋子里跳踢踏舞,他也不一定醒。 昨晚熬了大半夜,曲霂霖累坏了,十有八九会服用此药,今日他都未曾起床去拍卖会。 不过这也怪不得,熬夜确实十分伤身,连肖衡这样主角光环附体的少年郎,今日不也起晚了?自己下楼用了早膳,之后回房换下被茶水弄湿的外袍,那个时候肖衡才起身。 司明绪心中微微一动。他忽然想起,自己今日用早膳的时候,穿的并不是这件领子绣了仙鹤的白色外袍,而是另一件石青色素袍。他换上这件白色外袍只是偶然,若非被茶水弄湿了,他今日原本当着一身青袍。 当时他还曾暗自庆幸,其他衣衫都被丫鬟们拿去换洗了,还好自己留了一件白袍备用。 而许照麟、赵起方、韩勇三人,今日和自己在扶摇阁打了照面后,一行人就径直来了此处,之间并无人离开。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中的某人是凶手,又偶然看见了自己领子内侧的仙鹤,也并没有机会安排那小倌指认自己。 那么,凶手便另有其人。 自己换上这件白袍是今早辰时初,到了案发现场则是午时,难道凶手在这个时间段内,看到了自己的装束,而后去同那小倌串了口供? 可是陈尚云是昨晚被害的,凶手若是外人,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返回客栈?何况今天上午,小倌已经被青岭上宗的人给关起来了。 若凶手昨夜杀人之时,便已威逼利诱那小倌指认自己,可那时凶手又怎会知道,自己今日会穿这身绣了仙鹤的白袍?毕竟,他换上这件外袍只是偶然。 司明绪脑海中有什么一晃而过,可一时又什么也抓不住。 但不知为何,他心底有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巨大而危险的东西,隐藏在幽深的水面之下,而自己一无所知。 赵起方见他发愣,轻声道:“司城主?” 司明绪摇了摇头,摆脱了那令人不安的思绪:“赵峰主,你说的对。昨夜寅时末,凉萧已经离开了周记客栈。整个卯时,他并不能为我作证。” “所以,还请许门主祭出回阳埙,找出真正的凶手。”司明绪忘向许照麟,“今日如若不找出真凶,在下心中也十分不安。” 究竟谁是凶手?凶手若不是变异冰灵根大能,又是如何以这种诡异的化酒为冰的手法杀人,又是如何给自己设了这么个几乎天衣无缝的圈套。 他暗下决心,倘若许照麟不愿意召魂,那么,即便不得已用上一些残忍手段,他也要从那小倌口中问出点东西。 李凉萧扬了扬眉,也望向许照麟。 许照麟呆了半晌,叹了一声:“也罢,许某就略尽绵薄之力。”他十分后悔,果然不该来趟这趟浑水,而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 他拿出乾坤袋,从里面摸出一枚骨埙。 那骨埙不过鸡蛋大小,表面被摩挲得非常光滑,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色,上面有若干个小孔。 “魂魄不能见日光,烦请赵峰主安排一下。”许照麟望向赵起方。 赵起方点了点头,便让几名青岭弟子将客房门窗都挂上了厚重的帘子,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屋子里只有八仙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发出幽暗的光芒,照得众人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许照麟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只湖州狼豪笔、一方青州紫金砚台和一张宁州雪花宣纸,一一仔细摆放在桌上。 “魂魄虽然不能言语,但可以通过纸笔阴阳交流。待会儿我召魂之时,万望大家不要吵闹,若是惊扰了陈峰主的魂魄,便前功尽弃了。”布置完了纸笔,他又沉声叮嘱道。 而后,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