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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雪降的目光,衡情看向了女孩蜷缩的方向。看着那被大汉狠狠扔在旁边的少年,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少女吓得忙缩起身子,就怕那少年靠近自己。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里满是绝望和恐惧,黑黢黢的眼中看不到亮光,只是嘴巴不断开合着,像是在说,救救我。 “即使我们将他们救出,他们也无法正常地生活下去。” 衡情紧蹙眉头,心情沉重。他之前了解过有关蛊虫的记载。母蛊控制子蛊,母蛊生,子蛊生;母蛊死,子蛊死。然而,母蛊的存在,便是被种下子蛊之人的要害。 因此,身中子蛊之人,即使能够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只得处处受人制约掌控。 “是的,对他们来说,得到解脱的方法,只有解蛊或自行了断。然而解蛊之法,只有施蛊之人才知晓,基本上等于无药可救。” “只是,这种阴毒的蛊虫和法术,到底是从何而来?这蛊王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人又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屋里再无异动后,才离开了茅屋。为了及时掌握车马的动向,他们就在茅屋的不远处就地休息。 直到第二日凌晨,两人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吵醒。几个男人下了车,将那对男女扔上车后,便匆匆离去。衡情与雪降也匆忙起身,追上了那架马车。 车马一直往北,通向北部迷雾缭绕的山丘,随着天色的逐渐亮起,到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静僻山村。 马车行驶至一高大林立的山庄处,只见那两个少年少女被几个男人拽下马车,走到门口处,叩击了三下门。 只见一身材粗壮,脂粉厚重,嘴角带痣的女人扭扭捏捏地走出,只用那染得艳红的尖利指甲挑起了两人的面庞,像是打量商品一样。又对那几个大汉说了些话,便领了两个人进屋。 过了一会儿,那两人再出来时,已是长袍马褂,凤冠霞帔。只是那“新郎”咬着手上已经有些发霉的窝窝头,模样痴傻;“新娘”则瑟瑟发抖,目带恐惧。 屋里抬出辆花轿,那花轿似是用了许久,上面红色的飘带以及作装饰作用的金色雕饰已经褪色。不同于婚礼喜庆的大红,其主色调是灰败的暗红,显得十分阴沉。 不久,他们又搬出一个棕黑的大木马,只见上面带着暗红的大花球,眼珠黢黑,画上了奇怪的眼珠和微笑,更显得诡异。 少年少女被推入马车中,其他几个人则将花轿与木马运上另一个拖车上,便匆匆上车,继续赶路。 在车马离开后,那女人仍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直至车马远去,确认没有旁人的踪迹,才返回了屋内。 确认那女人不会再出来后,衡情两人才飞身出遮蔽的树林,向远去的车马急追而去。 车马的行驶方向愈发的匆忙,路途愈发地深幽诡异。 行驶了近一日的路途,天边的月亮隐隐现出,圆月即将盈满,远处的山顶处似是传来豺狼的嗥叫,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路途逐渐拨开笼罩的迷雾,现出了一座光秃黢黑的高大山脉,似是沉寂许久。惊飞的蝙蝠,乌鸦的乱叫声,四处是苍蝇与发酵的腐殖质,弥漫着发酸腐臭的气息。 马车中的少女“新娘”,或是因颠簸的路途,又或是因这令人作呕的浓烈气味,从轿内伸出头,疯狂地呕吐起来。车内响起男人有些不满的骂声,却并未阻拦少女的动作。 天色愈发昏暗,直至漆黑。阴气愈深,车马离那座山脉也是愈来愈近。在离极阴之时前的一个时辰,车马终于赶至了山前。 山前静寂十分,没有一丝生物的气息,只是无尽的阴森沉寂之感。山前有一条环山而上的曲绕山路,像是为来人所特殊准备的。 “这里,就是洞房山。” 第16章 洞房山(5) 天边的月亮即将盈满,狂风的呼啸声犹如厉鬼的嚎叫声,令人胆寒。 在山脚下,男人们将那献祭的新郎新娘赶下了马车之后,分别把他们绑在了花轿和木马上。 新郎以为是好玩的玩具,抓着把手开心地摇晃起来。 而那新娘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对于陌生之地以及自己必死命运的恐惧,都足以让她身上的血液倒行逆流,心里满是逃跑的想法。 然而,再看看那已经变得痴傻的少年,面对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的死亡,少女终于崩溃。一日未进食与饮水的喉咙中,发出了嘶哑绝望的哭叫声。 “求求你们……不要……” 一个男人被那少女所打动,眼神变得有些犹豫,却被旁边的一个男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喂,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不是他们两个死,就是我们死了。” 听到了这样的话,那男人眼中的犹豫不忍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与狠厉:“对不住了,孩子,就当是为了我们,为了你的母亲,作出牺牲吧!” “不要!……” 眼见即将获救的希望之光,转瞬熄灭,少女疯狂地挣扎起来,却突然像是受到极大地折磨一般,痛苦地尖叫了起来,而后才冷汗涔涔地耷拉下脑袋,像被卸光了所有力气。 刚才劝阻男人的,正是先前手持母蛊的男人。只见他拿着盒子,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狠厉之色。 “怎么又把我说的话给忘了……无谓的挣扎是没有用的。献祭即将要开始了,可不容你们出岔子……” 只见他口念着类似咒语一般都话语,手掌中竟化出几缕紫黑色光焰,掌中光焰渐渐浮动,飘向那花轿与木马。 只见其被逐渐增多的紫黑光焰所笼罩,竟也浮动了起来,并缓缓地向那山路移动。 “这是何种邪术……?!”暗处观察的衡情,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差点惊呼出声。 “不是什么邪术,不过是一些小把戏。他所念的咒语,能引来这山附近的冤魂邪气,而支撑花轿与木马移动的,便是这股力量。”雪降冷静地暗语着,只是眉头也紧皱起来。 “只是,似乎教他这方法的人,似乎没有告诉他,长期使用这种邪术,自身也会引来相应的怨恨,也会被盯上?这山里的阴气极重,想必自己被这样使唤久了,心里也不会高兴。索要的报酬和代价,恐怕也是相当的高啊。” 果不其然,那男人身上渐渐为紫黑的气流所环绕,身边的人见此,想要尖叫或逃跑,却都被卷入这股气流之中,发出无声地求救。 而那人却全然不觉,依然兴奋地盯着那不断移动的,更是嘴中咒语不断,催动着那强大的怨流。最后发现之时,已经无力反抗,被那怨流一同拖入深林之中,不久便传来可怕的惨叫声。 少年见木马自己动了起来,不觉恐惧,反觉新奇,开心地笑了起来,在这空旷的山中,笑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