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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淼登时也觉蹊跷,这么说来,谢权已经是李延的人了?这件事里,只怕谢权也无法置身事外,那么李治锋呢?他是否知道?游淼暗暗后怕起来,万一连李治锋也听赵超的话,便所有人都被卷进去了。 平奚看游淼脸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你别多想了,一切等李治锋回来再说。” 游淼只得点头,长吁一声,让众人静观其变,回了政事堂。 当夜,游淼朝政事堂分说了此事,诸给事中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只有唐博略觉蹊跷,但也没有询问。数夜里众弟子给孙舆轮流守孝,过完头七后便要送棺出殡,以免与国丧撞上。 游淼守灵之时,一直等着赵超给他的一个解释。他假设了许多个可能,但无论哪个可能,他都无法接受赵超的欺骗与背叛。料想聂丹比他自己更怒。第二天起来时,乔蓉找到政事堂内,两眼通红,什么也没说,游淼一眼看去便知道了。 游淼:“他性命不会有碍。” 乔蓉:“我知道,他亲口说的,前天夜里,他说进了宫,多半就不会再回来了,他还说他是自愿进去的,只要他被治了罪,百官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猜他多半一时三刻,也不愿出来,你不必为他求情。” 游淼十分愧疚,乔蓉又道:“姐知道你们都不容易,但你帮我打听打听,看看能递点东西进去不,给他捎点吃的,穿的,再带点铺盖过去。” 游淼道:“你回去准备,我想想办法。” 游淼知道赵超不会杀聂丹,但也不打算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去见他,毕竟早朝之后,所有人都成了赵超心里的箭靶子,或许自己也引起了赵超的猜疑。他一去找聂丹,赵超马上就会知道,更会猜他们说了些什么。 乔蓉见游淼脸色不太好,便问了些话,游淼倒是不怕乔蓉,毕竟彼此在一起多年,乔蓉不可能出卖他,便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乔蓉听得无奈唏嘘。 “我是女人,家国大事,是不懂的……”乔蓉无奈道。 游淼笑笑,说:“有的时候,女人比男人更深明大义。当年我也钦佩李延的媳妇,只没想到,如今与李延落得个这般境地。” 乔蓉又道:“你结义兄长一直很器重你,找他把话说开,他是个豁达英雄,不会与你计较,安心罢。” 游淼苦笑点头,两人到了御林军大营。 天牢由御林军亲自把守,而御林军的统领正是唐晖。游淼先是找到唐晖,唐晖也没说什么,将腰牌给了游淼。毕竟以两人的交情,不需要再说连累一类的话。 游淼带着乔蓉进了大牢,内里阴暗潮湿,耗子跑来跑去,有一股酸臭味。沿路走去,不少牢房里都空着,这里是扬州司从前关押犯人的地方,后被改成了新的天牢。然而赵超当政后,虽说并非升平治世,用典也未曾过苛,是以天牢几乎没有什么犯人。大部分的死囚都被关在了刑部的大牢里。 游淼走过狱底长廊,忽见一大汉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坐在角落里抓虱子,吓了一跳,天牢里居然还有人? “游大人?”那人也颇意外,笑道:“怎么朝这里来了?” 游淼认出那人竟然是涂日升,暗道自己居然把他给忘了,年前批了次秋后问斩,又顺延了一次,料想便将涂日升关着。走廊尽头,聂丹却道:“你回去,我不会与你说话。” “聂大人。”乔蓉道。 “乔姑娘?”聂丹难以置信道:“你怎么来了?” 222、卷五 八声甘州 乔蓉到铁栅旁,将准备好的衣物递进去,游淼拿出狱卒给的钥匙,打开牢房门,让乔蓉进去,乔蓉摆开吃食,淡淡一笑道:“我来陪聂大人喝酒。” “哈哈哈。”聂丹反而笑了起来,莞尔道:“来,喝。” 游淼倚在栅栏一旁,聂丹打量游淼一眼,说:“你也来喝罢,四弟,只谈风月,不谈国事,今天大哥,依旧还是你的大哥。” 游淼道:“我喝不下,你俩喝罢。” 说毕游淼到走廊前端去找涂日升说话。涂日升笑道:“那边那位就是战神聂将军?” “是啊。”游淼笑道:“闻名不如见面?” 涂日升笑笑道:“确实如此。” 游淼道:“近来过得如何?” 涂日升遗憾道:“十足无聊,只盼有个人说说话。游大人,你没兑现承诺。” 游淼乐道:“我怎么没兑现承诺,当初我只说能保住你性命,可没说别的。” 涂日升暧了口气,转了话头,问道:“被关了一年,你说我还有机会出去么?” 游淼道:“等罢,等个天下大赦,说不定有机会。” “我看难。”涂日升道:“外面怎么样了?” 游淼道:“大家都有田地种,有饭吃了。” 涂日升:“你可不许骗我。” 游淼:“我巴巴的特地跑一次天牢来骗你?” 涂日升一想莞尔,答道:“也是,都说当今陛下是圣明天子,连我都不杀,可见是体恤民意的。” 游淼叹了口气,想到赵超种种,没有接话。不片刻乔蓉过来,朝游淼道:“你大哥让你过去喝杯酒。” 游淼以眼神询问,乔蓉微微颔首,示意他安心,游淼便起身过去,聂丹便给游淼斟了酒。 “你姐都说了。”聂丹道:“喝一杯罢,四弟。” 游淼便道:“大哥,你不可使倔,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聂丹苦笑,两人一饮而尽,聂丹摆手,半晌说不出话来,那酒甚烈,游淼喝完之后喉中火辣辣的。 “来日若胡人南侵。”游淼喃喃道:“大哥你终究还是得出兵打仗,不能坐视不理。” 聂丹不语沉吟,叹了声。 “我本想余生就在此渡过。”聂丹低沉,有力的雄厚声音在牢中回荡:“可如今大哥又觉得不甘心。你说,四弟,大哥当初来找你,与你结义,你怪不怪大哥害了你,害了二弟与三弟?” 游淼一怔,半晌不得言语,鼻子一酸,哽咽道:“怎么会?从未怪过你。” 聂丹叹道:“事到如今,已脱出你我控制,你不必再自责了。纵是一生料敌如神,步步为营的孙参知,也有不能掌控之时,人力终有穷之时。三弟登基之日,你给他的一封信,写得很好。上畏苍天,下惧万民。不仅身披黄袍,身为九五之尊的他是如此,你我身为人臣,亦应如此。” 游淼默默点头,知道聂丹也是在劝他。既然走到这般地步,聂丹与赵超自然是恩断义绝,谁也不会与一个杀兄弑父的人结义,不管是天子还是乞丐,这与他的地位无关。 在那一刻,游淼也生出了心灰意冷之意。 “大哥保重。”游淼道:“我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