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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大哥?未必! 猛然一脚踹在长随的腹上,对方神情一变,刚要转身逃走,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已从他的胸口-贯-入,刀锋切开皮肉和骨头的声音,在耳边不断放大,格外的清晰。 长随瞪大双眼,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用力抓住徐增寿身上的团领常服,绣在胸前和肩头的团花仿佛成了噬人的巨口,扭曲着张开獠牙向他扑来。 徐辉祖听到声响从室内走出,看到一个面生的长随倒在地上,徐增寿正拿出一方丝帕,擦干短剑上的血迹,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徐增寿!” 不再口称四弟,显见徐辉祖是真的生气了。 “兄长何必如此?”徐增寿从长随身上搜出一块腰牌,扔到徐辉祖脚下,“不要告诉小弟,兄长真不知此人是什么身份。” 徐辉祖瞪眼,就是知道才麻烦! 徐增寿摊手,杀都杀了,找个地一埋,要么绑上块石头沉河里,派他来的人又能说出什么? “兄长莫非忘记了,太-祖高皇帝亲自焚烧锦衣卫刑具,北镇抚司现在可没有监察百官的权利。”徐增寿将短剑收好,“事情传出去,要担心的可不是咱们。” 徐辉祖没有多言,对徐增寿的话只能默认。 杀都杀了,还能如何? 忠君不错,徐增寿可是他的亲弟弟,他又不是真的六亲不认! 魏国公府发生的事,未几摆上了建文帝的案头。正如徐增寿所言,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闹开了,建文帝的麻烦更大,单是都察院那群御史就能烦死他。 不过,建文帝又在心中重重记上徐增寿一笔,准备发给徐辉祖命令也暂时压了下来。 魏国公是否真的可信,还要再看。 九月中旬,李景隆自南京出发,中途乘船抵达德州。 大军在德州停留数日,不断收拢耿炳文麾下逃散的败军,全军的数量实打实的超过了五十万。 在诸多将领的吹捧下,李景隆信心大增,很快下令从德州开-拔,进驻河间,他要好好会一会朱棣。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景隆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受他倚重的部将,自然而然都带着同类的气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谀喜佞,小人之流。 军-中也不乏看不上这个主帅的将领,都指挥使瞿能就是其中之一。 瞿能曾追随蓝玉出击西番,又亲自率军讨伐建昌叛酋月鲁帖木儿,大破双狼寨,战功赫赫。对李景隆这样只会纸上谈兵的酒囊饭袋自然看不上眼。私下里告诫随他出征的儿子,离曹国公身边那群人远着点,否则军棍伺候。 与瞿能有相同观感的,还有原耿炳文麾下参将盛庸。 耿炳文被召回南京,主帅换成了李景隆,盛庸等将领奉命改隶李景隆麾下。 不过短短几日,盛庸就看透了这个相貌堂堂却满肚子草包的主帅。别说长兴侯耿炳文,连被燕军认为无谋的潘忠和死得十分窝囊的杨松,都比他强! 可主帅是皇帝任命的,再不满也没办法。 瞿能盛庸等有识之士只能睁大眼睛,期望从李景隆这个草包身上找出一两个闪光点,怎么说也是洪武大将李文忠的儿子不是? 发现的事实让他们更加失望。 草包不算,再加上白痴和胆小,逃跑将军不再只是传说中的神话,五十万大军注定成为燕王面前的一盘菜,只等他看好从哪里下筷子。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瞿能和盛庸发现真相后的心情,只能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李景隆率领大军进驻河间的消息很快传到北平。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燕王还是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拍大腿,一边说道:“李九江膏粱竖子耳!岂是孤的对手!” 在燕王看来,李景隆胸无谋略个性骄狂,任用小人听不进劝谏,死认兵书却未亲自上过战场,这样的人做三军统帅,绝对是来为他的造反事业添砖加瓦。 历史证明燕王是对的。 如果说孟十二郎喜欢坑对手,李景隆就是专门坑队友,坑人的段数恐怕还要高上那么一截。建文帝用李景隆做主帅,绝对是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然后等着燕王挥锹往坑里填土。 道衍和尚坐在一边,单手捻着佛珠,等燕王乐够了,才出言提醒道:“李景隆不堪,然五十万大军并非儿戏。王爷手中兵力有限,当早做打算。” 此言一出,燕王顿时不乐了。 没错,李景隆是个草包,可他手下的五十万军队却不能轻视。 哪怕是五十万头羊,杀起来也不是件容易事,何况草包手底下未必没有可用的人才。 朱棣掰着指头扒拉一下手底下的军队,满打满算二十万不到,还要分出军队防守边塞戍卫北平,能够出战的只有十万之数,一比五,即便能赢,怕也是惨胜。 坐回到椅子上,燕王陷入了沉思。即使起兵造反,他也没忘记防备草原上邻居。和侄子争夺皇位属于内部矛盾,万一让鞑子趁虚而入,就算坐上皇位,百年之后也没脸去见老爹,厚着脸皮凑上去,怕是还会被老爹狠抽一顿鞭子。 “边军不能轻动,真定拿下之后,孤令高旭亲自驻防。”燕王一下一下敲着桌子,“说不得,孤要亲往大宁,同孤的十七弟叙一叙兄弟之情。” 自从建文帝下令削减宁王护卫,燕王就开始打朵颜三卫的主意。之前是因为耿炳文驻守真定城腾不出手来,如今耿炳文回了南京,真定城唾手可得,朝廷大军的主帅换成李景隆那个草包,他手下的军队又捉襟见肘,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不过,宁王也不是好相与的。燕王和建文帝叫板无压力,想动宁王的家底,挖兄弟的墙角却要好好思量。 “王爷一旦离开北平,朝廷大军必定来攻。”道衍说道,“王爷可有准备?” 燕王随意一笑,“大和尚何必担忧,以北平之力,出战不行,防守却是有余。若李九江真的率军前来,倒也省了孤的麻烦,大军拖在北平城下,孤正可借机拿下永平震慑辽东。” “王爷所言甚是。”道衍颔首,“守城主帅,王爷心中可有属意?” “大和尚认为谁可当重任?” “世子如何?” 燕王的眉头皱了起来,“世子身子不好,且未曾随孤出征,恐不能服众。” “王爷,”道衍和尚说道,“除世子之外,无人能担此重任。” 道衍说得斩钉截铁,燕王不得不认真考虑。 撇开世子任命手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