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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号,站在门外,等到室内的动静小了些,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千户,大和尚这话是什么意思?”孟清和看着关上的房门,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瑄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没说话。 孟清和挠挠下巴,抬头望天,古人大概都喜欢这样,说话留一半,知道答案也不告诉你,就两个字,你猜。 半个时辰后,房门再次打开,道衍从里面走出来,朝着沈瑄和孟清和两人微微一笑,很是意味深长。 孟清和开始牙酸,这大和尚没事玩什么神秘? 朱高炽三兄弟随后走出,朱高炽一身香炉灰,朱高煦青了一个眼眶,朱高燧头上肿起一个大包。 样子虽然狼狈,脸上却都带着梦幻般的笑。很显然,燕王收拾过儿子之后,又给三人分了甜枣。 “孟百户,孤同父王说了,自今日起,你不需再回边塞,留在王府护卫,仍任百户一职。” 开口的是朱高炽,朱高煦和朱高燧正回味着燕王给的甜枣,现下有人和他们说月亮是方的,两人都不会反对。 “卑下谢世子,谢高阳郡王,谢三公子!” “起来吧,父王要见你和孟百户。”朱高炽笑着说道,“ 稍后,孤还想听你讲那名老者的故事。” “卑下遵命。” “好了,孤要去见母妃,二弟,三弟,来扶着为兄。” 听到朱高炽这句话,孟清和诧异的抬头,却见朱高煦和朱高燧没有任何异议,两人扶着朱高炽,身后跟着几名宦官宫人,走向了左侧回廊。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兄友弟恭四个字,竟然会出现在这三兄弟身上? “沈千户,孟百户,王爷有请。” 一身蓝色团领葵花衫的三保从室内走出,比起上次见面,三保没多少变化,对待沈瑄和孟清和的态度却明显亲切许多。 孟清和深吸一口气,果然赌对了。 只要护着世子三人从南京回来,哪怕只是个不起眼的护卫,也必定是水涨船高。 洒落的香炉和其他物件已被宦官和宫人收拾妥当,燕王坐在上首,脸色红润,似乎比月前还胖了不少。孟清和低头,错觉,一定是错觉! “卑下见过王爷!” “起来。” 燕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开口问道:“倪谅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倪谅欲诬告世子不法,卑下请示过世子郡王,将他抓了起来。” 砰! 燕王一拳砸在桌面上,虎目露出凶光,“好,好一个倪谅!” 沈瑄从怀中取出倪谅供出的细作名单,除了京城燕王府的人,北平燕王府长史葛诚,指挥卢振,乃至于教导世子的王府教授都赫然在列。 葛诚和卢振早就上了燕王的黑名单,王府教授却着实出乎预料。 “孤待他们不薄,竟如此回报于孤!” 燕王的手指一点一点合拢,将倪谅的供词攥紧,生生的捏成了一团。 “王爷息怒。” “孤如何息怒,怎么息怒?!” 三个儿子从京城安全回来,彼此的亲近不似做假,燕王本来挺高兴。不想马上被泼了一瓢凉水,得知身边被安-插-了一堆细作,连为儿子挑选的护卫都一样! 从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过眨眼的时间。 燕王收起暴怒的表情,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沈瑄。” “卑下在!” “孤命你为燕山后卫指挥,从京中带回的护卫皆归于你麾下,护卫王府!” “卑职遵命!” “孟清和。” “卑下在。” “你仍为百户,归于燕山后卫。” “卑下遵命!” “三保。” “奴婢在。” “和孟百户一起,带上几个人,”燕王将手中捏成团的供词扔给三保,“这上面的全都抓起来!” “奴婢遵命。” “至于倪谅,”燕王冷冷一笑,“叫人剥了他的皮!” “是!” 孟清和伏在地上,听着燕王最后说出的话,从脊椎处升起一股冷意,很快蹿往四肢百骸。 他再一次清醒的认识到,面前的人是燕王,是历史上杀伐果决,令蒙元和诸邦闻风丧胆的永乐大帝! 刚刚升起的丁点骄傲很快被碾碎。 在朱棣手下做事,必须小心谨慎,绝对不能翘尾巴。 小心驶得万年船。 谨慎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当夜,为庆祝世子三人平安归来,王府设了家宴。 燕王一家举杯庆祝的同时,一队队护卫在提着灯笼的宦官引领下,踹开了王府长史和教授的房门。长史葛诚被抓时,在他枕下搜出了写给北平布政使张昺的秘信,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燕王本无恙,公等勿懈。” 奉命抓人的总旗于亮脸色大变,立即派人奏报燕王。 彼时,王府教授已于房中投缳,家小投井。孟清和拿起他留在桌上的遗文,全篇痛斥燕王心怀不轨,不忠不臣。 “百户,如何处置?” 孟清和十分清楚,一张纸,几行字,将决定一个宗族的命运。就算现在不会,等到燕王登基的那一天,也是一样。 “百户?” “呈交王爷。” 孟清和将纸交给同行的宦官,既然选择了不同的路,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他钦佩王府教授的耿直,也钦佩他慷慨赴死的勇气,但,不同的立场,注定他必须收起心中的怜悯。 决定了,就不能后悔。 看到这张纸的不只他一人,想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决定跟随燕王走上靖难这条路,当个反贼,有些事终将无法避免。 王府长史葛诚被抓,教授一家自尽,一同被抓的还有府内宦官,宫人,护卫及属官文吏等三十余人。 燕山护卫指挥卢振不知去向,孟清和同周荣碰面之后,很快意识到不好,三保亲自禀报燕王,仍是迟了一步。原来,王妃身边一名女官竟也是细作,将消息暗地传给卢振,卢振也不太仗义,见到王府护卫开始行动,压根没想着给葛诚等人提个醒,打晕盯着自己的两名护卫,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腰牌溜出了王府。 卢振出府直奔北平布政使司衙门,求见布政使张昺。 燕王装疯的消息自然隐瞒不住,但朝廷尚未下令,张昺谢贵不能对堂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