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高攀式婚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唤醒,可它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醒不过来。

    小小的孩子,第一次经历永久的别离,瘫坐在草地上,嚎啕大哭。

    程安好用手轻轻合上密斯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它用它的一辈子陪伴他,临死,也没等到他回来。

    眠眠突然冲进屋子里,在房间拿出他的电话手表,蹲在密斯身边,哑着嗓子拨通了他的电话。

    程安好静静容他发泄自己的悲伤,不安抚也不阻拦,因为这对于眠眠,也是一种残酷的成长。

    很快,电话通了。

    眠眠的眼泪流得更凶。

    “爸爸,密斯死了。”

    听到那边的回应,他脸上一瞬呆滞。电话挂断后,他低着头,吸吸鼻子,哭声更悲伤。

    眠眠可怜的眼神直直看向程安好,嘴角委屈地弯着。

    “妈妈,接电话的是奶奶。”

    “奶奶说,爸爸住进医院,一直没醒来。”

    “.…..”

    ***

    程安好没想到,这么快会再次回到B市。

    密斯走的那天下午,她接到了乔芝月的电话。

    她在那边泣不成声,苦苦哀求她过来看他一眼。

    程安好不知道他那两周有意或被迫参加了多少酒局,能把一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喝出胃穿孔,昏迷不醒躺在医院。

    护士刚测的体温,四十一度,高烧。

    据说,在他结肠上,还检查出几处息肉,不排除有家族遗传型息肉病的可能。

    在听乔芝月说,她的外公是因为结肠癌去世后,程安好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这种肠腺癌,高发于十五岁左右青少年,越早发现越早治疗,痊愈的可能性越大。

    如果在许箴言这个年龄确诊这种疾病,几乎等于被宣判了死刑。

    胃穿孔今天早上已经做完手术,出血部位已止住,肠息肉切除后,标本送去进行病理活检,确定它的良恶性。

    可能是体内炎症未消,消炎药水一直挂着,他还是高烧不止。

    从他第一次出现,到之后的每一次重逢,许箴言就像春日挺拔的青松,在远山屹立,不声不响,沉默安稳地给她最坚定的力量。

    而这次,他骨瘦嶙峋,面色苍白若纸,紧闭着眼睛,叫他,再也没有回应。

    程安好坐在病床边,用沾湿的棉签,润湿他干涩的唇。

    她到B市已经是晚上八点,现在,窗外月色高悬,已过十点。

    月光照进来,凄白的色调,落在他眼睫之下,浓密的睫毛留下好看的阴影。

    还在杨城的时候,眠眠跟小伙伴玩在一起,有人觉得他睫毛太长像女孩子,他苦恼地忍着痛自拔睫毛。

    被她发现了,她骂了他一顿。告诫他不能因为别人定义的好坏,去做伤害自己的事。

    而病床上毫无知觉的人,眠眠漂亮的眉眼,一分一寸,都像极了他。

    “许箴言,那你呢?”

    “你不是面都不露就能直接寄离婚协议书吗?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她叹气,肩膀软绵绵塌下。

    “会死吗?”

    过了几分钟,静谧的房间,针落地声也清晰可闻,她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下一秒,她几乎恶毒地断言:“死了更好。”

    可嘴上就是这样说着,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越擦越多。

    委屈,心慌。在死神面前所有的人性,都变得特别脆弱。

    她抱住他闲置在外的左手,伏在病床上痛哭。

    爱干净的许箴言,应该有几天没有洗澡,身上透着明显的汗味,而他却不自知。

    程安好吸吸鼻子,不嫌弃地把眼泪蹭在他衣袖上。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短短两周,成了这幅样子。

    但她清楚知道,她宁愿他要强地不肯说出一句质问或挽留的话,她宁愿他从头至尾误解她的初心与用意,也不要,她爱了这么久的人,苍白颓然地睡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宣判。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晚了

    这章前天就写好,但一修改,就改了一小时orz

    这章抽15个红包吧,前五 随缘十

    看文愉快!

    ☆、第四十二章

    许默因为逃税漏税被判刑, 许家所有产业都受到牵连, 许氏传媒市值一夜蒸发百分之六十。

    入狱前, 许箴言最后和许默见了一面。他像是一夜老了十岁,眼神悲痛苍白。

    父子俩面对而坐,一时, 谁也没开口。许箴言说了句:“好好保重,出来, 一切都能重来。”

    许默眼眶瞬间红了, 对讲机那头, 声音沙哑哽咽。

    “儿子,爸对不起你。”

    “你从来不倚仗家里, 家里却拖累了你。”

    “许氏是我这一辈子的心血,我不求它还能像以前一样飞黄腾达,我只希望它不要因为我毁于一旦。”

    “.…..”

    许箴言走出监狱时,日光照得他突然有些眩晕。

    他爸的乞求和希冀, 他看在眼里。

    下台阶时不自觉踉跄一下, 他很快稳住身子。

    从小到大他一路太过顺遂, 山雨欲来时, 他是男人,不能倒下。

    这些年他虽然自立门户, 积极开创自己的电竞蓝图。但电子竞技作为一种新兴娱乐产业, 本身,与传媒行业不能完全泾渭分明。

    这些年他跟许氏有过合作,许默坚持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转让给他。

    这百分之二十,和许默在牢狱里的期盼,成为舆论风口浪尖之时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他忘了自己请过多少人吃饭,求人办事不同于简单赴会,对方给你倒酒,没有不喝的道理。

    喝酒时还得赔着笑脸,尽管灌进去的就像硫酸一样灼烧着胃。但除了生理的不适,还有心理的恶心。

    他抗拒这个圈子的虚伪,成年后尽量远离,这次却不得不回到这个漩涡中,不能自拔。

    很多次,他回家时是深夜,醉得糊涂,刚进门整个人就倒下了,手里拿着的手机,还停留在拨号界面。程安好的号码已经点出来,可他没有一次,按下拨通。

    知道她带着孩子已经睡下,他不想打扰。

    还有就是,他对她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他怕他们彼此身上全是刺,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

    每次老保姆扶他回房,还有在房间里已经睡下却一直失眠,等他回来的乔芝月,她们看到他这幅样子,都不忍心。

    乔芝月甚至崩溃地坐在地上大哭,言语里苦苦哀求。

    “阿言,我们不要公司了,你别这么作践自己。”

    他摇头,用热水吞了一把止疼片,艰难地弯腰,把她扶起。

    “妈,很快就好了。”

    “爸犯的错,该罚就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