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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正好出去出差,她就和刘婆婆两个人单独相处。好在刘婆婆比较沉默,而且喜欢自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除了正常的一日三餐会出现,大部分时候存在感是非常低的。 刘安悦自小没和刘婆婆一起生活,加上刘婆婆全身上下的那股子古怪感,她们母女间也不算亲近,这样的相处方式反倒让刘安悦自然了不少。如果一直是这样,刘安悦也最多以为刘婆婆是有什么严重的疾病才导致她性格古怪。 直到那天晚上,刘安悦起夜,鬼使神差地靠近了刘婆婆的卧室。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我母亲的卧室里,除了她以外,还有另一个人,我就靠近了想去听个明白。” 如果刻意放轻脚步,走路是不会带太大声音的,但是使用多年的地板之间会产生缝隙,一脚踩上去,不管多轻都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客厅的地板是瓷砖铺的,不存在这种问题,刘安悦很小心,她从客厅慢慢接近卧室的过程中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她刚一靠近刘婆婆的卧室,就听到了那种地板挤压的“咯吱”声响,轻微、缓慢,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声音由远及近,辨不清源头。这种老化的木质地板有时候也会因为热胀冷缩而自己发出“咯吱”声,刘安悦不得不屏住呼吸去认真分辨。就在她没发现任何异样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隔着薄薄的门板,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她注意到,几根发丝从侧门缝里漏了出来。 刘安悦瞬间明白过来——有一个人,正趴在门上透过门缝看她! 她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叫出声,她跌跌撞撞地逃走了,那天后半夜她都没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买了点儿早点,刘婆婆还是照常出来吃了早饭,看不出一点儿异常,或者说刘婆婆本身就 是非常异常的。 “我母亲还是整天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我母亲的卧室里还有另一个人,但是我不敢去深究,我怕我真的会看到第三个人......” 那次事件差不多过去了一周,刘安悦因为害怕遇到可怕的事,她一直不敢太晚睡,更加不敢起夜,但人有三急,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那天差不多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刘安悦实在是憋不住了,蹑手蹑脚地向着家里的卫生间走去,她非常刻意地尽量远离刘婆婆的卧室。可越是试图远离,就越是忍不住调动全身的感官系统去关注那边的动静。 这一次,更奇怪,刘婆婆的卧室非常安静,安静到失去了生气,就好像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刘安悦虽然心中疑惑,但她也不敢再像上次一样跑去观察,她快速地冲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刘婆婆的卧室,这一看刘安悦吓了一跳。只见,刘婆婆的卧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不是那种大敞开,而是半掩着,门口站了一个人,背对着客厅。 刘安悦接着不太亮的光线,很快就认出了那个人,那是她的爸爸。刘安悦对于突然凌晨出现在家中的父亲感到了一丝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如释重负,她终于不用和刘婆婆单独相处了。 她正想着上前去打招呼,突然,她的父亲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般,突然向后仰去,毫无挣扎地躺倒在了地上。那样摔下来的姿势理应会摔到后脑勺,但凡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任由自己以那种方式仰倒。 刘安悦吓了一跳,光线很微弱,但她还是看见了父亲圆睁着的无神双眼,他的脸色惨白得吓人,泛着青灰,刘安悦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感觉倒在那里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死人。没有呼吸,没有生气,就算以如此扭曲的姿势摔倒,也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和不适。 刘安悦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她觉得自己应该叫救护车。她的手刚接触到父亲的肩膀就缩了一下,那是一种非常冰冷的触感,像是死了很久,已经僵硬的尸体。她哆嗦着,正准备回卧室去拿手机,无意间抬头,她突 然透过虚掩着的门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在刘婆婆的卧室里,刘婆婆正非常安详地平躺在床上,两手在胸前交叠,像是静候着什么。在她的枕边,摆着一个青铜像,青铜像看着很是怪异,人面蛇身。 刘安悦瞪着眼睛想仔细看清楚那个东西,很快,她发现青铜像好像动了一下,等她定睛看去时,才明白过来,不是青铜像在动,而是从青铜像的底下爬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像刚刚破壳而出,颜色是青色的,长条状,软囔囔的,带着一些黏腻感,整个躯体赖赖巴巴,像一团扭曲的肿胀肉瘤,那是一条形状怪异的蛇,最可怕的是,那条蛇的头,并不是蛇头,而是一颗人头,那张脸的五官非常的模糊,像是没有成长完全,只隐约能看见凸起的双眼。上面覆盖着一层膜状物质。 刘安悦很惊恐,她从没见过那样的东西,她看见,那条蛇抖动着从青铜像下挣扎了出来,它活动了几下才彻底适应,不等刘安悦继续看,躺在旁边的爸爸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声音是从胸腔里传出来的,像是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蠕动。 刘安悦吓了一跳,赶紧把目光移向了身旁。声音先是在胸腔响起,接着就开始移动,从胸腔,到喉咙,最后含在了嘴里。刘安悦发现父亲的嘴像在咀嚼着什么,但仔细观察之后,又发现并非是他主动在咀嚼什么,而是他的嘴里有什么物体在动,使得他的腮帮子呈现出了一种蠕动的效果。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 “啪嗒”一声,一个东西从他的嘴里钻了出来,那是青色的蛇,同样的是蛇的身体,人的头,唯一不一样的是,那张脸、那张脸上能隐隐辨认出五官来。 刘安悦看清楚那五官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她讲到这时,因为恐惧,整个肩膀都颤抖了起来:“那张脸......那张脸是我父亲的脸!” 第6章 裴泠泠的额头冒出了点儿冷汗,她扭头去看黄晓玉,黄晓玉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她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从刘安悦的描述来看,那条从她父亲嘴里钻出来的蛇和钻进裴泠泠嘴里的蛇实在是太像了。 刘安悦只看到人面蛇身的怪物从她爸爸嘴里钻出来,但裴泠泠几乎能脑补出来整个过程了。 或许一开始,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样,怪婴破壳而出,钻进了刘安悦的爸爸嘴里,没过多久之后,它又从嘴里钻了出来,并且那张脸变成了她爸爸的脸。 那岂不是,很有可能,有一天,那条人面蛇身的东西也会从裴泠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