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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待发丝吹干,他还维持着之前的睡姿,一点要动的迹象都没有。 迟归纵容他睡着,收拾完浴室的一片狼籍,洗过澡换了衣裳出来,海湾仍是不醒。他去衣帽间的顶柜中抽出一套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去了客房。 次日凌晨海湾便醒了,稍微一动便觉浑身酸疼得难受,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昏昏沉沉,仿佛在控诉他的宿醉。 他看了看陌生的房间,纳闷地爬起身,低头发现自己竟不挂一丝。 海湾瞬间惊醒,脑中思绪万千,一幕幕过着昨天的种种,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逃。 迟归卧室里没有他的衣服,他又不好裸着出去。海湾用他不大的脑瓜思前想后,决定去衣帽间找两件冻蜗牛的衣服穿——反正之前也是穿他的,应该看不出破绽。 他四下张望一圈,摸进衣帽间,发现前后左右包围他的不是正装便是偏正装的休闲装,一概是质地上乘、剪裁极佳的衣服。 想都不必想,他穿上这些不仅不伦不类,还会被迟归一眼识破。 海湾挣扎再三,从最顶上扯出一件格格不入的T恤,套在了身上。 迟归的衣服很大,穿上刚好遮过腿根,他从穿衣镜里看了看,两条细白腿露着,像在拍写真。 也亏得他常年拍写真,才能在走出去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迎面遇见冻蜗牛都没有把惊愕表现在脸上。 “起这么早。”迟归眼风扫过,步入厨房,将蒸好的水晶虾饺从笼屉里一个个拣出来,放在餐桌上说:“不去洗漱,愣着做什么?” 海湾怔忪着点点头,木然走进了卫生间。 待他换好衣服出来时,迟归也已摆好餐具。今天吃广式早点,桌上有七八个碟子,红的黄的白的绿的,看得海湾眼花缭乱。 “你怎么做这么多?”他拉开椅子问,“这么早,你得几点起来做?” “凌晨三点。”迟归淡淡道。 他那无所谓的口吻,仿佛半夜起来准备食材、辛辛苦苦烹饪几个小时,都是举手之劳,根本谈不上累不累,更用不着大惊小怪。 “你干嘛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做这么多菜?”海湾咬了一口醇厚鲜甜的萝卜糕,又吞下一块滑嫩爽口的肠粉,禁不住赞叹:“这也太好吃了!” 迟归笑了笑:“你倒是很有胃口。” “嗯,我不挑食,一直都很能吃。”海湾笑得眉眼弯弯,一副能吃是福、及时行乐的模样,猛然间又想起陆远舟的话——要追这样的人必须仰望脸、星星眼——忙道:“那也得看是谁做的,一般人做不了这么好吃。” “你不是说我做菜是糟蹋么?”迟归也不动筷,擎着一杯意式浓缩咖啡神色难明地看着他。 海湾闻言,咀嚼的动作落空,一下咬破了舌头。他咽下嘴里的粉蒸排骨,支支吾吾道:“不是,我那是……我胡说八道的。你怎么还记着…… ” “我一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当然记着。”迟归微笑说。 喝了两口陈皮红豆沙,甜味盖过了舌尖的血腥气,海湾望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啊,我当时脑子不清楚,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迟归毫不避忌他的目光,牵起一侧唇角,道:“毕竟,睡都睡过了。” 咽到一半的红豆沙又喷回了碗里,海湾顶头炸响一颗焦雷,捂着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说什么……什、什么睡了?谁睡了,跟谁睡了?” “你不记得了么?”迟归抿了一口咖啡,笑得温柔肆意,“你和我,睡了。” 补偿 Chapter 14. 睡觉这件事,若非别有所图,谁睡谁都一样,不过是成年人的正常需求。海湾没有矫情到哭着喊着让迟归负责的地步,也并不因此觉得自己吃了亏。 他心里难以接受社交糜烂,可真若情到浓时,睡了就睡了。看迟归的神情更不当一回事,他也犯不着纠缠。 海湾稳稳心神,道:“睡……睡了的话,啊,是吧。” “嗯?”迟归听不懂他模糊其辞的暗语。 “就翻……翻篇儿了。”海湾慌张地吞下两只肉粉色的虾饺,想想又问:“我昨天,嗯……怎么就……就和你睡、睡了呢?” 迟归搁下咖啡杯,负手说:“你昨晚喝得烂醉,回来洗完澡就缠着我不放,非要把我往床上推。我看你求得可怜,就把你睡了。” “……”海湾埋头在红豆沙碗里,藏起他比虾饺还红的脸颊,问道:“我居然……那我昨天晚上,说什么话了没有?” 迟归盯着他偷偷向上觑的眼睛,摇头道:“没有,只说还想睡。” “我——”海湾益发无地自容,恨不能抽自己两嘴巴,“对不起啊。” “不必。”迟归道,“我正要跟你谈谈。” 海湾两手抓着椅边,紧张地望着他:“谈……什么呀?” “就谈我睡你这件事。”他的口吻冷静而严肃,仿佛在侃侃而谈新一轮的投资项目列表,“虽然是你求我,但你当时神志不清,无民事行为能力,我这么做属于趁人之危,实在不妥。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我从未打算推卸责任。这件事我欠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满足的,尽管开口。” 他的意思是,他们仍需回归权力层级明确的交易关系。他可以一掷千金买良宵,自己却只能做他的梦中榻上宾,夜里伺候得好,白天便可以拿着钱滚蛋了。 海湾起初万分震惊,但却丝毫不觉得懊恼,甚至心底还有些微的窃喜。能与自己喜欢的人互相取暖,被他温柔地对待,无论是否清醒,也不管过后会不会后悔,他都觉得与有荣焉。 而现在,他如坠冰窟,到底是自作多情了。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海湾抬起头,放下筷子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死缠烂打,就当没发生过好了,你不用太在意。” “不行。”迟归面无表情地摆摆手,“你心宽是你的事,我从不欠人。既然你没什么想要的,我就只能给你你没有的。你现在在工作室,月薪多少?” 海湾一怔,起身道:“我不要钱!” 他缺钱,喜欢钱,但不至于用这种方式赚钱。 “我知道。”迟归眼神不容质疑地落在他身上,“回答我的问题。” “我……”海湾被他审视,情不自禁地坐了回去,垂头道:“我们不是算月薪,是按基础工薪,加上杂志销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补贴来算钱。” 迟归当然知道他的薪酬如何计算,连他的薪资明细都还躺在他的私人邮箱里,“你对你的财务状况,难道没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海湾扯扯自己的头发,去他卧室桌上取来纸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递给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