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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经营,国内外商战手段无所不精,但对于这些下九流的招数,还真是没什么亲身体验。 磬泽停车转过头,看出檀中玉有些罕见的紧张,便伸出手,笨拙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庞,说,“我出去看看,你别下来。” 他推开车门,包围他们的人也纷纷从自己车上下来,一拥而上。磬泽看到不少熟面孔,原来是庆福会的人马。 过去的他也是像这样,穿着不伦不类的“工作服”,对人围追堵截,滥施暴力。不需要有名姓,也不需要特立独行,因为他只是金海帮里的一个数字,一把刀,一根棍子。 他也只是陷于泥潭的万千虫豸里,一只可悲挣扎的瓢虫。 有人喝道,“喂!车里还有人吧?一起滚出来!” 磬泽沉静地反问,“你们张秃子呢?” 那人一愣,“知道我们图哥,你也是在道上混的?哪儿人?”意思是问他哪个帮派的。 磬泽摇摇头,“不混了,打工,给人开车。” 大概觉得曾经都是江湖同道,那人语气好了些,“车里是明光的檀老板吧?这车牌号是他的。让他出来,我们今天找他,兄弟你让让吧,不必蹚这浑水了。” 磬泽自然不让,又问,“你们庆福会这次是给谁出头?” 旁边的人骂道,“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我在明光上班,你们都找上我老板了,当然和我有关。” 其他黑西装嚷嚷,“别跟他废话了,砸车吧!砸了车,那大老板还不得屁滚尿流爬出来讨饶?” 几个手里有家伙的直接就上了,抡着铁棍朝车前盖上就是一记,车盖立马就瘪下去一大块。 磬泽知道今天眼看讨不了好,在场这么多人,自己又不是萧峰郭靖,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他更怕他家小玉一个冲动,出来“有难同当”,到时候就更难收场了。 他想到檀中玉曾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急中生智,道,“兄弟,那个……都是替人办事,何必太较真?不如交个朋友,我给大家发红包。” “红包”两字果然很有吸引力,砸车的几个也停下来,问,“你发多少红包?” 磬泽算了算自己刚领到的十五薪,报了个数,“一人八百。”他不知道庆福会里的油水如何,但这些都是和自己半斤八两的底层小虾米,八百也算一笔不错的小外快了。 对面的杀气有所和缓,几个领头的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问他,“你就是个司机,身上有这么多现钱?” 磬泽说道,“刚领的薪水,还没来得及花呢。” “一人一千。你要敢耍小花样,今天车里不管坐的是谁,咱哥几个都不会饶过。” 磬泽面露难色,道,“一千的话有点……” “那算了,继续砸。” “哎,别!我,我跟人借点。大家先加我微信。” 磬泽飞快地给檀中玉发消息,“借我三千,报警了吗?” 檀中玉不问缘由,爽快地给他转了一万块钱,回复,“报了。” 磬泽心中稍定,便慢吞吞地给庆福会一干人转账,一人一千,顺便还向他们打听这次的雇主。拿到钱的人心情好,就跟他多说了两句,“是‘大通’的老板,好像是明光对他们的项目撤资了,还跟他们竞争对手合作,所以指名要给姓檀的一点教训。” 磬泽想,果然是商务纠纷惹到地头蛇,唉,小玉创业太不容易了。 三十来条大汉聚在高速要道上,脑袋对脑袋发微信。磬泽有意拖延时间,好半天工夫才转了一半人。有几个性子急的,叫道,“大家是不是傻呀,这穷开车的能有几个钱,把姓檀的弄出来,让他出买命钱,要多少有多少!” 他们几下就把车子两边的反光镜给敲掉,又开始用铁棍砸窗玻璃。磬泽见状,顿时急怒攻心,也不管自己手无寸铁,冲上去便与那几人扭打在一起。 Louis:小瑞,他跟人打起来了。 R:啊?!怎么回事! Louis:我们刚上高速就被几辆车拦住了,都是黑社会的。 R:什么,你人没事吧?!打110了吗? Louis:打了。我怀疑是大通那边干的,上次就闹得很不愉快。 R:连黑社会都找上了,还真是彻底撕破脸,不想干了啊! R:你这会怎么样? Louis:我在车里,他让我别出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Louis:我怕出去给他添乱,但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看他一个人…… R:磬泽说得没错,你给我老老实实坐车里!你又不会跟人打架,能帮上什么忙? Louis:我本来以为让他跟过去了断,待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不好。 Louis:我难受死了。 R:檀子你要镇定,别乱,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乱! Louis:他打架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R:有多厉害啊?警察来了吗? R:檀子? R:事情解决了给我打个电话啊,我来看你俩! 磬泽当前收支概览 收入: 10000元(微信转账) 支出: 14000元(微信转账) 积蓄: 23265.48元 第43章 磬泽不记得自己何时失去意识,醒来时身处敞亮的病房里,开着窗,空气很好。他动了动手指,喉中咕哝了一声。 身旁那人手机一扔,激动地扑上来,“大泽大泽,你可算醒啦!” “孙朝?你怎么来了?” “檀哥联系我的,说你住院了,让我来陪你一会儿。” 磬泽脑子还迷糊着,有点吃力地想了想,“对,他有你微信。他人呢?” “去派出所做笔录了,说等下过来。他没事,你放心。” “哦。”磬泽松了口气,还好,否则自己就白挨那几下了。 “他电话里跟我那么一说,可把我吓坏了,赶紧就打车来医院!你这会觉得身体怎么样?” 磬泽低头打量自己,左手上了石膏,整条胳膊动弹不得,胸口也痛得使不上劲,还被什么东西牢牢固定住,勒得死紧。他蒙了,“我这不会是给打残了吧?” “啊!”孙朝拍脑瓜,“差点忘了,医生说你醒了就按铃。”说着凑到床头上去摁那个红色按钮,外面走廊里隐约便响起了乐声。 数分钟后,进来一名高挑的年轻医生,五官颇为英气,道,“醒了?” “醒了醒了,英医生,他两分钟前刚刚醒!”孙朝在体面人跟前总是表现得很狗腿,还向磬泽介绍,“英飞医生是你的床位医生,和檀哥是高中同学!” 磬泽点了点头,“英医生。”他大